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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氏和葉玉鳳都頗為驚異,自從重明門之變後,太子雖然也少上朝,但朝堂中的文臣也漸漸分成了兩派,有一批大臣下朝之後每日跟着陸蒙恩等到東宮再朝賀一次。

容汐玦無法將幾個親信都拒之門外,且確實有些國家大事需要與臣子們商議,遂每日在青雀殿接見,倒形成了一個東宮******。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這種情形必不能長久,單看正月里帝黨的發難,就能預見到永紹帝是如何按捺不住了。凌妝自然不想把命運交到帝後手中,輕輕撫摸着腹部,心想,有了孩兒,日後更要好好籌謀,他們坐在那位置上頭,每日里咬牙切齒想除了東宮,若不防備些,遲早要着了道。實則等着兵來將擋,真不若將禍端連根拔起。

盧氏詫異之後也有些明白太子妃的用意,欠身道:“臣妾遵旨。”

葉玉鳳見凌妝撫摸腹部,靈光一現,驚喜道:“難道娘娘竟是有身了不曾?”

凌妝微微點頭。

葉玉鳳露出大喜之色:“這必須請太醫來瞧准了,早些稟告太子殿下方好啊。”

“不急。”凌妝制止她高聲。

站在次間里侍奉的品笛和聞琴都覺得奇怪,互看了一眼,笑容爬上了眼角眉梢,卻不敢出聲。

“姐夫在工部做事久了,沉穩可靠,如今已是補闕的位置,若辦差得力,我會再為他請封。”

葉玉鳳聽聞此言雖然異常驚喜,卻有些摸不着頭腦,面露疑惑。

屋子裡都是自己人,凌妝也不隱瞞。“我在朝中不識一個官員,娘家人如何,還須你們提點,你隨時可進宮與我說話,我是信得過的。”

太子妃說了這樣重的話,葉玉鳳怎麼還坐得住?站起來嘴巴扁了幾扁,卻覺說什麼都不及實心辦事來得好。一頭泫然欲泣。一頭欲行大禮。

凌妝看了眼盧氏,盧氏上前代主子扶住了。

葉玉鳳喉頭哽了半晌,帶着哭音擠出一句:“定不負娘娘所託。”

她在家中自來受大房二房的氣。如今憑着與東宮的關係,夫君也做了官,雖然補闕僅為九品,但又不是閑職武官可比。升職的空間很大,今日太子妃又親口許下了前程。還有什麼可愁的?

凌妝知道她的心思,一時感概,勉勵幾句,讓盧氏送出去。

這廂又打發了人去問太子消息。回說青雀殿朝會已近尾聲,徐富民、王順發等柔儀殿奉膳太監開始忙碌起來。

王順發僅在凌妝初進宮的時候幫着提過水,多寒暄了兩句。如今已是柔儀殿上差,干起活來特別賣力。尤其太子殿下曾親自交代他注意太子妃的飲食,每日里菜單子都是他擬的,領的別宮首領太監的月銀,升了八品侍監,人人羨慕。

懷了太子龍胎,本是件大喜事,凌妝卻也有別的念頭。

宮規說得分明,上至皇后,下至彩嬪宮娥,有了身孕便要避免侍寢,侍寢還倒罷了,實則有未成文的規定此後須得分室而居。

她略抬起眼皮,細細看着柔儀殿次間里的一桌一案,一瓶一幾。

哪一處不曾留下過兩人的記憶。

近日太子待她越發疼到心窩子里去,她竟沒有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一心為國家大事煩憂。

可是作為一個賢惠的太子妃,不用皇后施壓,懷孕了第一件事就是要為太子安排侍寢的宮人。

只要一想到容汐玦親近別的女子,想到他於枕席間的恩愛纏綿,她就幾欲吐血。明知如此不賢,卻要忍着挖心撓肝的痛苦,去做那等違心之事么?

思來想去,凌妝覺得自己實在無此賢惠,心中煩悶,在屋裡來回踱了不下千步。

品笛和聞琴不知主子怎麼了,問了一聲無果,不敢再問,不免着急起來。

正無計可施,卻聽到外頭的動靜。

太子每日從外殿回來必定第一時間到柔儀殿,也不許人高聲宣喊,丫頭們卻知道是太子回來了,兩人相視一笑,竟是寬下了心,連忙迎到門上去。

往日里凌妝自然也會迎出來,容汐玦見門上只有兩個丫頭蹲着,微微詫異,隨口問道:“你們主子在做什麼?”

品笛回道:“主子上半晌見了羅山伯夫人和兩位女眷,不曾做別的……”

容汐玦嗯了一聲,以為妻子在裡頭卧着宮娥不敢喚醒,抬腳就進了次間。

凌妝胡思亂想了半天,這時已回過神來,在花梨木雕竹紋裙板玻璃隔扇前迎接住了,見容汐玦負手走來,面上滿是輕鬆,生得過於精緻的人總是叫人看了心情舒暢,面上便也露出了笑,“殿下去瞧過邢國外祖母不曾?老人家病體如何?可需我去瞧一瞧?”

容汐玦接過她的手走至靠西的沉香木炕上坐下,並不讓她離身,攬着一塊兒坐了,道:“太醫已經回過,說無甚大礙,不過是說心口疼,老毛病。”

“心口疼?”

貴夫人們有心病時常用此做借口,太醫既說無礙,凌妝不免想到夏二姑娘身上,“別是因為殿下冊了我,夏家表妹鬧騰得外祖母不得安生,惹出的病症罷?”

“我怎麼聽着好像有絲酸味兒呢?”容汐玦作出一副吸嗅的樣子,雖是作怪,模樣兒卻十分讓人喜歡。

凌妝哼了一聲,轉身背對了他。

容汐玦也不說話,自後頭將她擁了,伸脖子貼在她臉上摩擦幾下。

溫暖的觸感化作一股暖流,緩緩入了心,熨帖無比。

凌妝便放鬆了身子,將腦袋靠到他胸前,輕輕闔上了眼。

品笛和聞琴在門上,本待進來侍奉,瞧見這光景,連忙退了出去,放下了金線滿繡的花鳥魚蟲門帘子。

容汐玦嗅着她的發香,已是正經無比,緩聲緩氣道:“自從堂邑回來,冷落了你,明日我誰也不見,帶你好好練練騎馬,陸蒙恩一直嚷着要辦個擊鞠大會,待三月天氣更暖和些,咱們也去樂一樂。”

想到不能騎馬玩擊鞠,凌妝倒有些惋惜,並不睜開眼,面上卻是恬然的笑意:“妾身騎不了馬,殿下也不曾冷落我。”

三餐皆陪着她用,夜裡全宿在柔儀殿,要說這也算冷落,天下女子也就全都被夫君冷落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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