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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范世殊一直都在找尋着自己,這樣兒的消息如同一道甘泉一般的在鳳言心底流淌着,也使得她情不自禁的湧出了兩行淚。

原來還有人關心着她的死活,儘管鳳言從來都沒有愛過他,可他卻差點兒成為她這一生最重要的人。

驍王抬眸,看到鳳言剔透的面頰上掛上了淚滴,又聽到外頭那個范公子對她不離不棄的找尋,聽起來對她是一往情深的樣子,頓時心頭的酸水一股股的往外冒。

眼看着人家小夫妻就要團聚了,而他算個啥

對於鳳言來說,自己什麼也不是,可能連朋友都算不上

不對,自己不是賣給鳳言了嗎那她就不能這麼輕易的將他扔掉,她要對他負責到底,他們可是有契約的。

他可是她的人,這是鳳言親口說的,天地為證

這麼想想驍王心裡踏實多了,幸好他們還有一紙契約,真是謝天謝地

“范公子莫要責怪爹爹了,爹爹也是無心之過,如今下發命令去找便是了,公子切莫傷了自家人的和氣。”見這二人之間的火藥味兒越發濃烈,魏蓁蓁連忙開口解圍。

范世殊雖然心頭壓着一團火,但是這魏大釗的實力在這裡擺着呢。如今,自己還需要利用他在三江鎮的力量來平衡其他兩國,所以,既然未央無恙,他也就不能揪着不放了。

如今已經有了未央的下落,應該很快就能將她找到了。

雖然父親早已不贊同這門親事,未央終為罪臣之女,但是,以父親在朝中的勢力,赦免她還是可以做到的。

未央,你始終都是我的妻子那日大婚若不是我身體抱恙晚了時辰,我豈能眼睜睜的看着你與你的家人,被皇帝的禁城衛抓入大獄

范世殊一張英俊的臉龐微微上揚,一雙眼眸蘊着苦澀,透過雕着蘭花圖案的窗欞投向了無窮無盡的天際。

可上官家的案子是皇帝親自下令查辦的,就連他的父親當朝太師也無能為力。他只得請求着他的父親派人在流放途中將她解救,可誰知還沒等父親派人前去救她,未央先行一步逃脫了。

一下就找了她這麼多年,要不是來到這三江鎮,他還不知道原來未央一直在這裡。

聽到魏蓁蓁開口解圍,自己正好也找個台階下。於是,范世殊輕嘆一聲說道:“既然魏城主也是無心之過,本公子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如果再有未央的消息,還要請魏城主第一時間通知我。”

未央這難道是鳳言的真名自己居然連她的真實名字都不知道

驍王一雙鳳眼中流露出兩道幽怨的光,直勾勾的望着眼前的女子。

和她相處到如今,其實他對她是一無所知。

就連她的名字他都不知道

“未央”驍王以無聲的唇語向她詢問着,雙眸微微眯起透着危險的氣息,陰沉着一張臉看起來十分嚇人。

未央這個名字太沉重,並且牽連着上官家通敵賣國的官司呢,不是鳳言不想告訴他,而是她不敢,怕一個不小心走漏了風聲,引得自己丟了小命。

於是拾起他攥得緊緊的大手,好不容易將手掌掰開,在他手心寫道:“那是曾經的名字,我現在叫鳳言。”

不是我騙你的,是那個名字我不用了,殿下,您不要再生氣了鳳言睜着一雙翦水大眼,眸中晶光閃閃,向驍王傳達着自己的真誠。

鳳言微涼的指尖兒在驍王的手心遊走着,引得驍王全身麻麻痒痒的,抬眸又看到她此時的一臉真誠,這才卸掉了周身的怨氣。

未央那個名字太陌生了,不用更好。還是鳳言好,叫習慣了,也好聽,主要這個是他所熟悉的名字,也是他所熟悉的她。

“請范公子放心,一旦得到有關尊夫人的任何消息,魏某即刻稟告公子知曉。”魏大釗僵硬的勾了勾唇,一抹冷笑浮上眼角兒,卻又在不經意間消散了。

弄明白歸雁客棧新東家的身份了,驍王心中挂念着雨桐他們,又怕鳳言一個衝動與這位范公子相認了,於是將鳳言的小下巴扳了過來,對着她比了一個口型:“走吧”

鳳言輕輕點了點頭,雖然她能感覺到范世殊對自己無害,但是那個魏城主是她看不透的,所以,只要有一分的危險尚存,她也不會輕易暴露自己的。

與范世殊相認自己還是再找機會吧

隨着驍王退出了衣櫥,又沿着地道往回走。這一路驍王並未像來時那般的膽戰心驚,因為,此時的他心中正被鳳言那位夫君煩擾着。

“他真是你的夫君”沉默了許久,驍王終於開了口。

“大婚當日我就被抓了,沒拜過堂算嗎”鳳言實事求是的開了口,按理說過了六禮就算是夫家的人了,可她這樣兒的情況也算特殊了,夫家巴不得與自己撇清關係呢

沒想到這范世殊對自己罪臣之女的身份卻是不嫌棄這令鳳言十分感動。

“沒拜堂肯定不做數”驍王脫口而出,心頭也透着喜悅,一個高興使驍王便忘了,就算鳳言與那范公子大婚未成,卻還是有婚約在身的。

二人從地道中出來,望了一眼蔚藍的天,此時已過午時,蔚藍的天空不見一絲雲彩,火紅的日頭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終於重見天日了,驍王脫離那陰森森潮乎乎的環境後,頓感全身無比的舒坦。

狹小的衣櫥擠了他那麼龐大的身軀,可真是委屈他了,此時真是全身酸脹。

原地活動了活動腰身,二人剛要離去尋找華妍公主與冷喬若,只聽得嘩啦啦一陣腳步聲響起,歸雁客棧的殘牆外被幾十名官差圍了個水泄不通。

“哼,想走哪兒那麼容易”

隨着一聲狠戾的大喝,一名身穿官服的男子出現在二人面前。此人身材高大威猛,腰間懸掛佩劍,四目炯炯有神,眼中似乎要噴出火來。

鳳言一見此人,便認出他就是滿桂的親爹,三江鎮的管理者滿城雪。

“慘了,那滿桂的親爹來了,看來是走不了了。”鳳言一張小臉兒嚇得慘白,抬起頭來擔憂的朝着驍王望了一眼。

驍王一聽是滿桂的爹滿城雪來了,雖然心裡也是一顫,畢竟自己先傷了人家的兒子,心比較虛。但是,他可是長陵國的驍王,那十萬大軍在邊境駐紮着,頃刻間就將三江鎮掃平了,他怕誰

“原來是滿大人,失敬失敬。”驍王立直身姿,一派蕭然的向滿城雪一拱手。

“啟稟大人,正是這大個子打傷少爺的。”其中的一名官差仔細打量驍王一番,然後向滿城雪稟報着。

“哼不知閣下是何人竟敢跑到三江鎮來撒野,將我兒傷得不省人事。閣下就想這樣走了嗎”滿城雪長得斯文周正,平日里待人也還算謙和,可此時卻也面露凶光,滿臉殺氣騰騰。

鳳言見狀倒吸了一口涼氣,她可沒想重傷滿桂,從驍王口中得知他是被人陷害了,於是連忙移身上前一拱手說道:“滿大人,不知還認得小人”

看到自己兒子傷成了那個樣子,也不知道能不能醒來,滿城雪的心那叫一個疼。家裡女人好幾個,個個兒的都生不出孩子來,求醫求菩薩好幾年,三十多歲才得了這麼個寶貝疙瘩,平日里大聲訓斥一句都不捨得。

可如今,卻被這二人重傷成那個樣子了。

雖說心疼,雖說憤怒,可滿城雪還是拎得清形勢的,打眼一看,面前的小子不是鳳千手的徒弟鳳言嗎他怎麼沒隨他師父離去

看到鳳言出現在此,卻是令滿城雪心頭一顫,臉色也越發的難看起來,希望鳳言別壞了他們的大事才好

“鳳老頭兒的徒弟,你不是跑了嗎怎麼又回來了”滿城雪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鳳言連忙回答:“回滿大人,我師父是跑了,可我沒跑掉,被這位給抓住了。”鳳言以手指向了身邊的驍王,向滿城雪如實稟報。

滿城雪一聽頓時放了心,原來鳳言這小子並沒有隨着鳳千手去過他們的老窩兒,不然這鳳言一個嘴不嚴實,將底透了可就麻煩了。

“原來如此,可你們為何會傷了我的兒”提起他的心頭肉,滿城雪頓時又是一臉的火。

為了撫平滿城雪的滿腔怒火,鳳言頓時哈着腰,滿臉堆起諂媚的笑說道:

“滿大人,我與令公子原先有過些小過節,想必您也有所了解。今日在街上遇到了,滿公子自然不想放過小人。所以,我二人就起了衝突。”

“但是,自始至終我二人也都是小打小鬧的,滿公子帶去的官差不少,我與這位公子也沒佔到什麼便宜。至於令公子的傷,怕是有人故意陷害我們,以此挑撥我們雙方的關係。”

聽完鳳言的話後,滿城雪緊繃著一張臉思索起來。

鳳言的話他將信將疑,自己的兒子自己最為了解,雖然有點仗勢欺人、驕縱蠻橫,卻也從來不曾傷及人的性命,也沒犯過太大的過錯。屬於小事兒不斷,大事兒不犯的主兒。

他那兒子雖然不學無術,卻也不是心狠手辣的人,做不出傷天害理的事兒來。

所以,他與鳳言街頭打打鬧鬧的也屬正常,可是後來,是被人陷害的還是錯手傷了他卻也難以說清楚了。

如今,他的兒子昏迷着,他想不追究都不可能

“無論如何,只要能讓我兒醒過來,我就不再追究你們的責任,如果他醒不了,那誰也別想走”片刻後滿城雪抬眸,一雙如鷹隼般的眼眸中射出兩道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