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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上官未沫的憂慮,魏大釗淡淡一笑。

“將蓁蓁送上花轎,我就送夫人與令弟離開榮城,何去何從,悉聽尊便。”

如今未央不知所蹤,她與謙毅只要脫離這些人的控制,就能去找未央了。

姐弟三人,尋一處遠離塵囂的山野,過着平靜的農耕生活,倒也心安。

思索再三後,上官未沫說道:“好,我答應!希望魏城主信守承諾,事成之後,送我姐弟二人離開。”

得到了她的配合,魏大釗已經達到了此行的目的,於是笑得很爽朗。

“那是自然。”

談妥了這一切,上官未沫抬眼望了望他,只見他並未有要離開的意思。

未沫心下泛起了嘀咕,斂了一下眉問道:“魏城主,可還有事兒?”

魏大釗輕笑着,從衣袖中掏出一塊銀牌來,遞到了上官未沫的面前問道。

“江夫人,可曾見過這樣兒的銀牌?”

上官未沫接過銀牌仔細查看,那銀牌凹進去的地方已經長了黑銹,邊緣卻被磨得鋥亮。

正面雕刻着海水江崖的圖案,祥雲中似乎飛舞着一隻騰龍,如今,只剩下一隻龍爪與部分龍身,看來那圖案並不完整。

在銀牌的背面,被磨損得十分厲害,仔細辨認後,似乎是一個“大”字。

上官未沫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銀牌,於是搖了搖頭回答。

“從未見過。”

魏大釗面色一沉,盯着她向前一步,逼近了上官未沫。

未沫嚇得倒吸了一口氣,下意識的後退閃躲,一下子靠在了牆上。

“果真沒見過?”魏大釗狠獃獃的問,語氣陰冷,顫動人心。

魏大釗的臉離她只有不到三寸,這樣的壓迫令未沫感到恐懼不安。

“沒,從來沒有見過,不知……魏城主為何要問我?”上官未沫被嚇得全身顫抖,腦袋一片空白。

在魏大釗的淫威震懾下,也沒看出上官未沫露出什麼馬腳,難道……這銀牌真的沒在她身上?

上官謙毅的身上也沒有,如今,只有那個上官未央了……銀牌會不會在她身上?

不然,她為何要逃走?

想到了這裡,魏大釗收起了周身的煞氣,向後退了一步。

銀牌?他為何要問姐姐見沒見過銀牌?

未央蹲在窗戶下頭,聽到姐姐與魏大釗對話,心下疑惑。

“江夫人,打擾了,告辭!”

聽到魏大釗的腳步聲逼近,未央急忙一個閃身,躲到屋子側面的陰影里。

魏大釗行至門口兒,帶上房門,一轉身出了院子。

那面銀牌似乎出奇的重要,未央想親眼看看銀牌究竟是個什麼樣子,所以,在身後悄無聲息的跟着魏大釗。

這一跟蹤,未央就隨着他來到了魏大釗的府邸。

這座府邸可不同一般,規模龐大得如同一座小型皇宮,細數下來,沒有上千間屋子,也有七八百。

佔地龐大、氣勢宏偉、巍峨**。

就連大帥府和他這宅院相比,也顯得無比的寒酸。

忽然想起幾個月前,華妍公主所說的一句話來。

她說:魏大釗在榮城稱王稱霸,在此坐上了土皇帝。

看來這話,並不是空穴來風。

看這府邸建的,他壓根兒就沒把規制當做一回事兒。

榮城原本在晉王的封地裡頭,只因這座城身處軍事要塞,朝廷才會在榮城駐軍鎮守。

這行政管理權利,才從晉王的手中抽離出來,直接歸朝廷管轄。

由於近幾年來邊關一直處於備戰狀態,朝廷又源源不斷的往榮城曾兵,兵來了,那軍餉自然不會少。

所以,榮城這座邊關重鎮,雖然地處苦寒之地,卻是異常的富足。

一邊品着這魏大釗的心思,未央一邊跟着他,兜兜轉轉的走過幾進院子,他這才進了一座樓。

伏在屋脊上,未央偷偷往院子里瞭望,只見院子里站滿了人,大大小小的箱子,擺滿了庭院。

沒過多久,魏大釗換了一身衣裳,從樓上下來,朝着正中央的主屋行去。

“秦公子,一路辛苦了!”剛一進屋,就傳出魏大釗洪亮的笑聲。

秦公子?未央心頭一驚,豎起耳朵仔細聆聽起來。

“哼!魏城主好大的架子,居然讓秦某等了這麼久?”秦紫玉語氣中挑剔十足,明顯對魏大釗的姍姍來遲大感不悅。

魏大釗急忙賠罪:“真沒料到秦公子今日就到了,魏某剛聽說您進了府,這不是馬上就回來了嗎?還請秦公子海涵。”

這一路行來,車馬勞頓,甚為辛勞,好不容易趕到了榮城,誰知這魏大釗還不在家。

他這一身的難受勁兒,也沒處說去,這乾巴巴的等着他,真是窩了一肚子邪火。

可是,秦紫玉此處前來,是來賀喜的,他也不想找麻煩。

一見魏大釗賠罪,秦紫玉也就就坡下驢了,好讓他儘快安排住處。

他要好好洗個澡,換上一身喜歡的衣服,再吃上一頓好的。

“魏城主可真是政務繁忙啊!也是,剛剛打了勝仗,又要嫁女兒,這喜事兒都趕到一塊兒了,不忙才怪。”

“得了,父親讓我送的東西,總算送到了,我也就算交差了,還請魏城主笑納。”

秦紫玉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上的禮單遞了過去,魏大釗接過禮單,滿臉堆笑。

“梁王真是太客氣了,這麼多賀禮,這怎麼好意思!”

秦紫玉不以為然的勾了勾唇,回答:“父親的心意,不用多說魏城主自然明白,哪兒用這麼客氣?”

客套了一番,魏大釗張羅着下人,將院子里的那一箱箱名貴的禮物收了起來。

秦紫玉隨着魏大釗出了廳門,背着手立在廊下看着下人忙碌,等着賀禮搬得差不多時,秦紫玉開口問。

“這一晃,又是幾年過去了,不知父親當年託付給魏城主的事兒,如今……可有眉目了?”

魏大釗一聽頓時心頭一顫,連忙回答:“梁王交代的事兒,魏某不敢懈怠,無時無刻不再追查那乾坤鏡的下落,只是……”

一見魏大釗又為自己找借口,秦紫玉那張如同皓月一般的俊臉,立刻籠上了一層嚴霜。

“哼!當年,乾坤鏡被先祖顯宗皇帝一分為五,分別交給了他最為信任的五個人。其中兩塊交給了他兩個兒子,一塊兒交給了他最為寵愛的公主,另外兩塊則交給了他的貼身侍衛。不必說,我父親手中自然有一塊;另一塊隨着拓拔巴骨邪一起,投奔了西華國;還有兩塊兒被顯宗的侍衛劉奮、魯震亮帶到了中原;韶丹公主手上那塊兒至今下落不明。”

“這麼多年過去了,父親交代魏城主追蹤那幾塊本屬於拓拔氏的乾坤鏡,居然一點兒消息都沒有?是真的難尋,還是魏城主尋到了,想自己留下呢?”

乾坤鏡?拓拔巴骨邪?

這個名字好像聽說過?

聽到秦紫玉的話後,伏在屋脊上的上官未央,立刻提起警覺。

忽然,未央想起表哥慕容毓曾經說過的話來。

北魏王朝覆滅,昭帝被俘虜,而昭帝的弟弟帶領軍隊投靠了西華國,那魏昭帝的弟弟好像就叫拓拔巴骨邪。

那可是拓拔志的父親啊!

那……這位秦公子,難道也是昭帝的後人?

昭帝的後人不是馮熹嗎?

難道……除了拓跋志,他還有別的後人活在世上?

銀牌?乾坤鏡?

一分為五,好魏大釗手上的銀牌,會不會就是乾坤鏡?

如果是的話,魏大釗已經得到了一塊兒了,他為何要隱瞞着秦公子?

而魏大釗為何要向姐姐上官未沫詢問那銀牌的下落?

這銀牌與她們上官家,怎麼會有聯繫呢?

太多的問題想不通了,未央只好暫時放下心頭的疑惑,繼續側耳傾聽。

秦紫玉旁敲側擊的試探,頓時令魏大釗心頭一顫,眉頭微微一斂,只一瞬,又恢復到了雲淡風輕。

“秦公子說的哪裡話,那乾坤鏡乃是大魏的聖物,即便是被魏某拿到了,也開不了大魏的聖宮,還是要拓拔氏的後人,才能有這個資格。”

“如今,有兩塊銀鏡已經有下落了。”魏大釗壓低了聲音說道。

“哦?究竟在哪裡?”一句話,頓時引起了秦紫玉的全部注意了。

“一塊兒在晉王李凌手裡,另一塊兒……”魏大釗故弄玄虛的停頓了一下。

“另一塊兒究竟在那兒?”秦紫玉急切的問。

未央同樣緊張着聆聽,生怕自己錯過了那乾坤鏡的下落。

“魏某追查乾坤鏡的下落,最後探聽到那劉奮的後人混跡在了中山國的上官府,並且,將乾坤鏡獻給了丞相上官英傑。”

“只是,五年前,即便查抄了整個上官府,也沒能找到乾坤鏡的下落,所以,魏某懷疑那乾坤鏡被上官英傑的後人帶出了府。”

聽到這裡,秦紫玉有些激動的問:“可有他後人的消息?”

魏大釗凝重的點了點頭說道:“上官英傑留下一子兩女,一子一女如今都在掌握之中,還有一女,一個月前逃走了。”

“那你還在等什麼?將那一子一女押起來,刑訊逼供,不怕他們不開口。”

秦紫玉此話一出口,頓時將未央氣得火冒三丈。

當初真應該在那藥膏里下點兒毒,徹底毀了他那張臉。

這個男人,妖冶,冷漠,殘酷無情。

“使不得,如果對他們刑訊逼供,定會引起旁人的注意。據我了解,那乾坤鏡的確不在那姐弟二人身上。很有可能就在逃走的那個女子身上。”

“只要我們有這姐弟二人在手,就不怕那個女子不現身。”魏大釗嘴角冷笑,眼露凶光。他早已吩咐全城戒備,查找上官未央的下落了,只要她敢現身,立刻就會被拿下。

他不能對那兄妹動刑,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要利用上官未沫,使他的女兒魏蓁蓁,能夠順利的嫁給大帥范世殊。

但是,那個理由,他怎麼會和秦紫玉講呢?

還有,他從魯振亮後人手上奪來的那塊乾坤鏡,也不能讓秦紫玉知曉,而韶丹公主留下的那塊兒,也已經被他鎖定了方向了。

再者,就是拓跋志手上那塊兒了,聽說他瘋了。瘋了好呀,瘋了就更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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