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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雁門,什麼天下大局,什麼權勢彪炳,男兒功業,什麼黎民百姓,都被李破一股腦拋到了щww..lā

那些都趕不上人倫大道重要。

一年多了,夫妻兩人可謂是聚少離多。

李碧在雲內,他帶兵去了幽州,隨後又去雁門。

李碧來到雁門,他又帶兵攻晉陽,隨後北上草原。

他娘的一圈轉下來,大家經營的不錯,小家卻眼瞅着不見了蹤影,即便是他雄心漸起,也對如今的生活狀態十分不滿意了。

於是,回到雁門之後,他根本沒想着立即去晉陽,就算晉陽的陳孝意隔三差五就派人來催,他也只當沒看見那些雜七雜八的書信。

這公母兩個,在雁門胡天胡地了半個多月,大雪都下了一場,兩人還沒膩歪夠呢。

**帳暖日高起,總管從此不辦事。

公母兩個差不多是恢復了當初在雲內新婚之後的狀態,隔三差五吵上幾句,偶爾再幹上一架,弄的很是熱鬧。

結果就是,最苦惱的人不是晉陽的陳孝意等人,而是雁門太守宇文歆了。

有多少事而裝在他肚子里,想跟李破說上一說,幾年的成績很不錯,可那是陳孝意的功勞,等明年春天,他就準備大展拳腳了。

這樣一個時節,作為並代兩州之主,你給我玩消失?

是的,在他眼裡,李破到了雁門之後,就消失了,去代州行軍總管府幾次,都被李破三言兩語給打發了。

偶爾還找不見人,可不就是消失了嗎?

要是陳孝意或者溫彥博在這裡,一定會當面跟李破說一下,陳孝意勸人從來很委婉,溫彥博說話就比較不好聽了。

可宇文歆這人不會,他不會去觸李破的霉頭,他找的是李碧。

這裡面的差別可不小,其實他和李破的想法差不多,女人總歸要好說話一些,而且李碧手握雁門兵權,掌着並代兩州練兵之責,手下的狗腿子不少,頭號人物就是練兵大使薛萬均。

經常會去到宇文歆面前說事兒,加上家世的緣故,和宇文歆迅速的熟悉了起來。

再加上和李碧見過幾面,商談了一些事情,對於那位並代兩州的主母的心性習慣,宇文歆倒是也知曉了不少。

這是一個大氣甚至可以說是比較兇悍的女子,身上有着關西世閥女子的諸多特點,代州隱隱流傳的李雲內懼內之說,在宇文歆看來,是非常靠譜的說法。

他要是也娶了這麼一個手握兵權不撒手的婆娘,這婆娘還善妒了些,那他也是要懼內的。

既然有這麼多的條件,以他的心性為人尋李碧說話其實也是在情理之間的事情。

他是派人去請李碧到郡府說話。

聽着有些不對勁兒,可對於宇文歆來說,卻再正常不過,別忘了,這人權力欲還很強呢。

登門造訪容易碰上李破,他以雁門太守的名義,請代州總管府司馬李碧來郡府商談要事,這是說的過去的。

就勢,他也想瞅瞅,有李破在雁門,這位並代兩州的主母是不是氣焰高漲,而心胸氣度上也能衡量一下。

得罪了人,他可以去賠禮,小事一樁,要是真遇到了大事,你不明白旁邊站着的是什麼樣一個人,那虧吃的可就不是賠禮那麼簡單了。

如果李碧也和齊王李元吉一樣,分不清輕重緩急,那他這個雁門太守當著可就要小心一些了。

這種小心思還真不是什麼人都能有的,其實當初在晉陽,如果李元吉能稍稍尊重他那麼一點,而不是性子那麼急,總想着動宇文歆的兵權。

不然的話,趾高氣昂的李元吉和宇文歆這樣的人,應該相處的非常不錯才對。

李碧真還就來了。

李碧來的時候,宇文歆自然是知道的,可李碧見到他的時候,卻是在郡府後面的校場上。

更為有趣兒的是,大冷天兒的宇文歆在削一根木頭,刀片翻飛,木屑四濺,純屬的就像一個真正的雕工木匠。

這不是宇文歆在顯示自己的才藝,他是真愛好這個。

當初少年的時候,關西世閥自己總要每日練武,宇文歆手腳比較笨,總是被父兄揍的鼻青臉腫,偶爾還要挨藤條。

這顯然是一段不堪回首的經歷,他挨了打,就削木頭,一邊發泄自己的怒火,一邊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因為身上太疼了。

久而久之,他就喜歡上了這個活計,手上也越練越靈活,他本就是聰明的人,一下就找到了樂趣所在。

當然,現下的情形就屬於裝腔作勢的範疇了。

李碧同樣不笨,隱約能想到一點,可領兵久了,又跟了那麼能幹的丈夫,頭腦偏於簡單,不願想那麼多而已。

她看着這位削的滿身木屑,手法純熟,覺着很驚奇,如果這人不是雁門太守,她說不定要讓這位給刻個佛像什麼的呢。

如果讓宇文歆知道她的心聲,估計立馬就得下決心戒掉這個嗜好,起碼不在這個女人面前顯示手藝了。

當然,能讓上位者看到你的缺點,或者是怪癖,很多時候其實並非是一件壞事兒。

良久,李碧才捶了捶胸膛,給宇文歆施了個軍禮,笑道:“郡君好興緻,只是天氣太冷了些,您還要注意身子才是啊。”

宇文歆“僵了僵”,轉頭詫異的看過來,才趕緊放下刀具,扔了木頭,拍了拍身上的木屑,站起來給李碧深施一禮。

這個時候,他心裡是滿意的不得了,常年領兵的人,大多數盛氣凌人,所謂驕兵悍將就是這麼來的。

李碧可以說是“凶名在外”,卻能這麼尊重於他,不但親身來他府中,而且並無傲慢之色流露,這就非常難得了。

至於說的話裡面是不是有譏諷之意,他也不會去深究,火候必須拿捏的恰到好處,不然就過火兒了。

“這些從人,越來越不識好歹了,司馬前來,竟然沒有通傳老夫,實在該死,老夫未曾遠迎,還望司馬不要見怪。”

李碧心情現在正好的不得了,自家夫君毫髮無損的回到了雁門,聲名大振,功績彪炳,對她又一如既往的……嗯,也沒被晉陽王氏的小狐狸勾去魂魄,實在讓她歡喜。

宇文歆這個半老不老的傢伙,在她面前自稱老夫,又弄了很多小心思,她也不願去計較了。

不然的話,他一定要讓這個傢伙知道,不老的人自稱老夫多了,也一定會老的很快的。

“到也無妨,只是這郡府的門禁確實鬆了些,哪天我派些親信衛士來給郡君,那些人都是總管一心操練而出,精銳之處,不下軍中將校呢。”

宇文歆心裡哆嗦了一下,馬上就笑,“走走走,這裡不是說話所在,司馬請。”

李碧也道:“郡君先請。”

兩人並肩而行,往府中廳堂而來。

宇文歆思量了一下,他不會讓這場談話拖延的太久,畢竟身邊的這人是個女人,在郡府中留在太久,可有些不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