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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陽位於漢水之旁諸河交匯處,若順流而下,一天可到另一規模較小的城巿漢南,再兩天使抵竟陵。

因為隋煬帝第三次征討高麗失敗的緣故,隋朝真正的步入了黃昏,已經無法徹底掌控天下的形式,所以各地的龍蛇開始應勢而起。

本已霸地稱王稱帝的,故是趁勢擴張地盤,原為隋官又或正采觀望態度的,則紛紛揭竿而起,成為一股股地方性的勢力,保障自己的城鄉家園。

像襄陽的錢獨關就是個典型的例子。

雙刀錢獨關乃漢水派的龍頭老大,人介乎正邪之間,在當地黑白兩道都很有面子,做的是絲綢生意,家底豐厚。

根據劉若水打聽的消息,此時的錢獨關在眾望所歸下,被當地富紳及幫會推舉為領袖,已經架空了襄陽太守,自組民兵團,把治權拿到手上。

當然,這個所謂的眾望所歸,恐怕要打上雙引號,如果劉若水沒有記錯的話,錢獨關和陰葵派恐怕有極為密切的聯繫。

不過不得不說,錢獨關的能力還算不錯,襄陽城在錢獨關的統治下,與竟陵、飛馬牧場兩地結盟,構成一個牢不可破的鐵三角。

錢獨關雖自知沒有爭霸天下的實力,但際此風起雲卷,天下紛亂的時刻,亦可守着襄陽自把自為,不用看任何人的面色。在李密、杜伏威、李子通等各大勢力互相對峙的當兒,他更是左右逢源,甚至大做生意,換取所需,儼如割地為王。

畢竟,往前追溯到漢末劉表領荊州牧之時修築襄陽,襄陽曆朝都是漢水雄關,三面夾水、一面臨山。襄陽城有六門,城牆最矮為北側臨水、東側臨灘不易受敵直攻之處,但也要超過兩丈高;而西南及南面臨高處的城牆都要超過三丈,最高甚至達到四丈,夯土為必砌覆磚石,可謂堅固異常,易守難攻。

有這麼一份根基在,任誰都要給他幾分面子。

事實上,若非隋煬帝譽為尚在,錢獨關恐怕早就會自封太守了。

黃昏時分,劉若水等一眾人等在城門關上前趕至襄陽,以黃澄澄的金子納了城門稅,進入城內。

入城後,眾人踏足在貫通南北城門的大街上,際此華燈初上的時刻,跨街矗立的牌坊樓閣,重重無際,兩旁店鋪林立,長街古樸,屋舍鱗次櫛比,道上人車往來,一片太平熱鬧景象,使人不由渾忘了外間的烽煙險惡。

街上不時有身穿藍衣的武裝大漢三、五成群的走過,只看他們擺出一副誰都不賣賬的凶霸神態,便知是錢獨關的手下。

街上幾乎看不到有年經婦女的蹤跡,偶有從外鄉來的,亦是匆匆低頭疾走。

劉若水來到襄陽之後,就給了徐子陵是二十兩金子,讓他去本地的來旅店定了幾間屋子,又給寇仲二十兩,讓他本地最大的酒樓天香樓訂一個雅座。

寇仲,徐子陵本就是人敬一尺,他敬一丈的性格,又有衛貞貞充當彼此的潤滑劑,因此半個月下來,眾人就很快熟絡起來了,劉若水也不擔心他們兩個卷錢跑了。

雖然他們兩個難免會“貪墨”一點金子,但必然會把事情辦漂亮

“劉大哥,座位已經定好了,我在天香樓的二樓定了個雅座,這是剩下的金子。”

過了大約兩刻鐘,寇仲就回來了,看他的有點惴惴不安的神色,恐怕真的貪墨了一點。

劉若水笑道,“不用了,剩下的金子本就是你跑腿的費用。”

看到寇仲那瞠目結舌的樣子,劉若水心中不由得暗笑。

不得不說,此時的寇仲的確太嫩了一點,不然也不會為了區區一點銀子,就為李世民去東溟派偷東溟派的機密賬簿。

又過了一會,徐子陵也回來了,劉若水也沒問旅店是什麼樣子,直接帶着他們三個前往了天香樓。

家香樓分上、中、下三層。

三樓全是貴賓廂房,若非熟客或當地的有頭臉人物,根本不接受預訂。

劉若水這些外來人,只能訂二樓和樓下的檯子,還是寇仲買通客棧的掌柜,由他出臉安排才辦得到。

四人登上二樓,各自坐下來,佔了靠街那邊窗子旁五張大台的其中之二。

整個二樓大堂鬧哄哄的擠滿了各式人等,惟只靠街窗正中的那張大桌由一人獨據。

這人高挺英偉,雖稍嫌臉孔狹長,但卻是輪廓分明,完美得像個大理石雕像,皮膚更是比女孩子更白皙嫩滑,卻絲毫沒有娘娘腔的感覺。反而因其凌厲的眼神,使他深具男性霸道強橫的魅力。

他額頭處扎了一條紅布,素青色的外袍內是緊身的黃色武士服,外加一件皮背心,使他看來更是肩寬腰窄,左右腰際各掛了一刀一劍,年紀在二十四五間,形態威武之極。

劉若水看了看他的打扮,心中頓時瞭然,畢竟只看他那高鼻深目,就知道若非是胡人,亦該帶有胡人血統,無不心中奇怪。

跋鋒寒,劉若水的心中頓時湧現出這個名字。

於是,劉若水不由自主的看了他一眼。

登時,原本在酒桌上面大吃大喝的跋鋒寒猛地抬起頭來,右手抓劍,左手持刀,站起身來眼睛向四周掃視起來。

只是,他掃視了一周,發現雖然有人在暗中窺伺他,但無一人是讓他警覺的強者,不由得暗自狐疑。

於是,他慢慢地坐回了凳子上,左手抓起桌子上的雞肉,大口咀嚼了起來,但是他的左手卻死死的握住了刀把,不敢鬆開

“好敏銳的嗅覺!”劉若水心中不由得暗中讚歎。

不過,跋鋒寒的敏覺雖然不錯,但他的實力和劉若水相比,差的確實太遠,論起來,恐怕也就和宇文化及不相伯仲罷了,因此他儘管察覺到了危險,卻並沒有察覺出劉若水實力層次。

當然,劉若水也不會小覷了跋鋒寒,因為他不像寇仲,徐子陵那樣,修鍊了《長生訣》這樣的無上神功,但卻能取得可以和兩人媲美的成就,就可看出他的天分。

更重要的是,此時的寇仲和徐子陵還並沒有成長起來,只能算是兩隻潛力股,可是跋鋒寒卻已經初步成長了起來,哪怕在整個江湖上,也算得上一號人物。

當然,能取的這樣的成就,也和他的“努力”分不開,若是論及惹事的能力,他恐怕不比寇仲,徐子陵差多少。

這不,從天香樓的三樓上,走下一排人,為首的三十歲上下的青年,他的相貌極為英俊,而且管他身上的氣勢,恐怕他不僅相貌不遜色於跋鋒寒,實力也不會遜色於他。而且看他的行為舉止,還透漏出“上位者”的氣勢,他的身份地位,必然不俗。

不過,真正引起劉若水注意的,卻是他身後那位秀髮垂肩的白衣女子,身形勻稱,風姿綽約,雙眉細長入鬢,膚色如玉,顏容如畫,煞是好看。

不過,劉若水之所以注意到她,卻不是因為她的美色,而是她身旁盡的女將。

在她的身邊,有八名年青女子英氣凜凜,都是黃色勁裝,背掛長劍,把她護在中間。

劉若水看得出,這八名青年女子站的位置極為特殊,正好將那名女子圍了起來,若是有人想要取走這白衣女子的性命,必然會面臨三位白衣女子的武功。

如果劉若水所料不差的話,白衣女子的實力雖然只是勉強步入一流,但是她必然精通兵法,否則擺不出這樣的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