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間夜總會的劉定遠！他說，劉定邦非常喜歡桂花香，也想高價收購，然後，建工廠，辦企業……”
鄭輝煌一揮手，打斷魏銘，說道：“你等等，我問一下。”
他撥打劉定邦電話，等到接通時，說道：“劉書記，我聽說你也在謀劃桂花香配方，有沒有這回事？”
“哦。是我弟弟劉定遠有這個想法，不關我的事……”
魏銘第一次聽到劉定邦的聲音，暗中記住聲線。
“告訴他，立刻放棄所有想法！還有，馬上取消與魏銘之間的一切約定！否則，訂書機就是他的下場！”
所謂訂書機，就是劉定邦辦公室中的訂書機。
當時，鄭輝煌展示力量，訂書機瞬間變成金屬棍。
詭異的一幕，劉定邦不可能忘記，也不可能撞鐵板，何況鄭輝煌的背後，還站着滬海市的高官。
“是是是……我這就通知他，徹底放棄桂花香！”劉定邦始終沒有提到馬克杯和茶香。
鄭輝煌掛斷電話，說道：“不管是劉定遠，還是劉定邦，只要敢說一句廢話，我就連根撥起，教他怎麼做人！也就是說，魏先生不要有任何顧慮，請繼續磋商具體條件。”
哈哈……果然按照我的劇本走，分分鐘擺平劉定遠……
“不不不……現在談條件，還是不合適！我是說，鄭先生幫我解決一個難題，我不能不有所表示！”魏銘從褲兜里掏出一個玻璃小瓶子，遞給鄭輝煌，“要想賣東西，必須生驗貨！請鄭先生仔細檢查，以免驢唇不對馬嘴。”
玻璃瓶的尺寸，約莫拇指大小，上面有一個橡膠瓶塞。密封性和強度，都很不錯，隨身攜帶沒有任何問題。
這是醫院裡常見的小藥瓶，魏銘特地交待舒梅秀帶回家，用來盛裝極品桂花香與青蘋果魂香的混合溶液。
這是計劃的第二個步驟，非常重要的一個步驟。
鄭輝煌接過瓶子，發現裡面的透明液體，分量很少，只有三四毫升的樣子。
他晃動瓶子，撥開瓶塞，湊到鼻尖，深深吸氣……
這一口氣，如同春天裡的雨線，綿綿細細，相當悠長，持續時間超過一分鐘，也不見鄭輝煌停下來。
魏銘目不轉睛，緊緊盯視鄭輝煌，仔細觀察神情變化。
開始的幾秒鐘，鄭輝煌輕鬆愜意，舒爽享受。
漸漸地，他的臉部肌肉，跳動起來，眉頭鎖的越來越緊。
緊接着，整張臉的表情，變的越來越兇惡，越來越猙獰。
奇怪！怎麼會這樣？難道混合香氣對他沒有效果？事態的進展，好像跳出我的劇本……
情況超出預料，魏銘略顯緊張，心裡直犯嘀咕。
突然。
茶几上的手機，傳來王中正的聲音。
“阿煌，只是驗證一下香氣，需要這麼長時間嗎？是不是香水有問題？”
鄭輝煌耳聰目明，受到聲音干擾，立刻從自己的世界中清醒過來，說道：“香水沒有問題，只不過，情況很特殊，還是由我親自主持比較妥當！嗯，就這樣！再見！”
一說完，也不等對方做出反應，就關掉手機的特殊功能，把董事長踢出談判現場。
這一下，接待室只剩下兩個人。
魏銘略作思索，說道：“既然香水沒有問題，就可以談具體條件了。你們一直說高價收購，我想知道到底有多高，請鄭先生給出具體數字。”
鄭輝煌擺擺手，說道：“不急！咱們慢慢來！我很想知道，溫師父知不知道魏家祖傳配方的具體內容？”
“不知道！”魏銘搞不懂對方用意，只能實話實說。
鄭輝煌綻開笑容，舉起小小的玻璃瓶，問道：“那麼，溫師父知不知道這種香水？我是說，他有沒有看到，或者聞過。”
連續兩個問題，都是針對溫師父展開。
這之前，還有驅逐王中正的無禮行為。
這麼明顯的異常，一下子引起魏銘高度重視，並且警惕起來。
同時，也多少猜出鄭輝煌的心態變化。
魏銘若有所思，說道：“這是最新產品，面市時間還沒超過三天！我打算在與溫師傅見面的時候，作為拜師禮，送給他！同時，也想請他鑒定香水的具體功效。怎麼，有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比如說，工藝問題，產量問題。正式報價之前，我必須搞清楚這兩個問題的答案！”
呵呵……果然不出所料！你只關心工藝和產量問題，卻不關心最重要的質量問題，也不擔心成本和其它問題，小小心思暴露無遺！好在我準備充分，五指山還能壓住孫猴子……
魏銘神態輕鬆，擺出毫無防備的架勢，說道：“鄭先生是內行人，卻說出外行話，真是讓我吃驚！”
“哦？怎麼說？”
“首先，是工藝問題。你覺得，以現代的精密儀器和量具，去實現古代的調製工藝，有沒有問題？”
有問題才怪。
古代的工藝水平，相對低下，怎麼說也不如現代水平，尤其是度量衡的精確度。
不說別的，單是現代的一個重量單位，外加一個容積單位，就能完勝古代。
克。
毫升。
在現代的香水配方中，經常用到這兩個單位，還有更小的計量單位；在袁天罡所處的唐朝，卻沒有相應概念。
那時候，最小的重量單位，是錢。
1錢等於3.125克。
至於更小的毫克、微克，根本沒有概念，根本無法精確計量。
這一點，現場的買賣雙方都很清楚。
只不過，鄭輝煌不怕一萬，只怕萬一，需要魏銘親口確認工藝問題。
“你是說，只要有配方指導，就可以輕易調製產品？”
“沒錯！凡是認識漢字的人，都可以調製！”
“很好！工藝問題，我可以放心了。那麼，產量問題呢？”
魏銘站起來，從鄭輝煌手中，拿回玻璃瓶，重新塞進自己的褲兜，笑道：“產量是個大問題！別看瓶子里只有三四毫升的溶液，卻耗費大量時間和精力。”
鄭輝煌微微皺起眉頭，問道：“每次調製，大概收穫多少溶液？”
“很難說！我爺爺專心研究十幾年，嘗試各種方法，也只能偶爾成功一兩次，每一次的成品，還不到10毫升！”魏銘偷換概念，以魏海的實際情況為例，卻一句也不提自己的成功率。
哈哈……你想自己調製，自己調節身體，別做夢啦！別說是我爺爺，就是袁天罡親手調製，成品率也低的可憐！也只有我，因為持有道器，才能百分百成功……
沒錯。
魏銘已經洞察鄭輝煌的心思。
這不是主觀臆測，而是邏輯思維的必然結果。
從鄭輝煌出爾反爾、趕走王中正的異常舉動，到奇怪的表情變化，再到有違常規的話題，都帶有痕迹。
最重要的是，混合香氣的功能。
那是極品桂花香與青蘋果的雙重效果。
經過胡蓮花的試驗，魏銘很清楚魂香作用。
如果說，這世上還有誰與胡蓮花一樣清楚香氣作用的，那一定是鄭輝煌。
想當初，胡蓮花喝下一瓶加料的營養快線，渾身上下溢出油膩的黑色毒素，身體機能獲得巨大改良。
現如今，鄭輝煌拿在手中的玻璃瓶，效果比青蘋果更加優越。
就算鄭輝煌只是簡單吸入幾口，也可以產生一定影響。
要不然，不可能出現那麼奇怪的表情。
那一刻，他肯定在權衡利弊。
一方面，是站在魏銘背後的溫師父，形成的威懾作用，誰也不可能無視；另一方面，是鄭輝煌偶然認識的溫師父，如果奪取配方，自己調製，一旦東窗事發，會是什麼後果？
不管什麼後果，在動手之前，都必須搞清楚幾個問題。
一，溫師父對配方的了解程度。
如果一無所知，那就阿彌陀佛，謝天謝地。
二，工藝問題。
如果不存在技術壁壘，那就自己調製，何必找溫師父求助？
三，產量問題。
如果數量足夠，就可以洗香水浴，經過一段時間的熏陶和調節，就可以恢復身體機能。
前兩個問題，答案非常完美！
只可惜，產量不夠，遠遠不夠。
突然。
鄭輝煌心中一動，說道：“魏先生，我需要再次驗證一下香水，請把瓶子給我，謝謝！”
魏銘一愣，問道：“剛才不是查過了嗎？為什麼還要查？”
“香水容易揮發，我擔心香味的持久問題。剛才一時疏忽，忘記查驗揮發屬性，現在想補上這一環節，不可以嗎？”鄭輝煌的理由，倒也說的過去。
想當初，林伯通也有同樣的懷疑，擔心香味揮發以後，服裝賣不出好價錢。
“可以！”魏銘摸出瓶子，扔給鄭輝煌，“接住！”
鄭輝煌順手一抄，瓶子穩穩落入手中。
他迅速撥開瓶塞，也不吸氣，也不嗅聞，一下子，把溶液倒進嘴巴。
咕嚕！
鄭輝煌吞下溶液！
這哪裡是驗證揮發屬性？分明是驗證口服效果！
魏銘目瞪口呆，後悔莫及！
早知道他這麼大膽，這麼主動，就應該加大分量，給他36毫升，給他一份足夠的藥引！
到那時，就可以施放青蘋果，輕易把他變成胡蓮花，成為自己的保鏢，成為自己的家丁！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這麼少的分量，不足以當作藥引，施放青蘋果，毫無效果。
唉……都怪我想太多，搞什麼循序漸進，水到渠成……
一時間，魏銘陷入深深的自責。
鄭輝煌閉上眼睛，暗中運轉功法，仔細體驗身體上的變化。
片刻後，他感到非常滿意。
騰！
鄭輝煌站起來，張開雙臂，仰天大笑。
“哈哈……口服效果，超乎想像，區區幾毫升，就讓我看到希望！魏家的祖傳配方，不了起！姓魏的小子，還不乖乖交出配方？”
鄭輝煌獲得絕對主導權，終於露出本來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