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隻手裡都拎着大大的一隻塑料袋，左手的袋子里裝着在便利店裡買來的各種亂七八糟的飲料、麵包、巧克力和維生素飲料的，右手的袋子里裝着兩盒辣炒年糕和兩盒魚糕，王南芊覺得從盒子里透出的食物香氣就快要衝破他的理智防線了。

“哥，你家裡又不是什麼有錢人，給他們買這麼多東西好嗎？”正兇狠地對付着手裡的那根魚糕的鹿晗含含糊糊地說著話，表達着他的不滿，“你知不知道他們剛才還在說只有你有行程的那件事？口氣可都不怎麼好啊。”

因為覺得那些輟在身邊不遠處、舉着手機正瘋狂拍照的飯們大概是聽不懂中文的，王南芊和鹿晗之間才能稍微大聲一點的進行交談——當他們兩個從公司里走出來的時候，就已經被深夜裡還守在門口的exo的飯們跟在了身後，也就是便利店和賣辣炒年糕的店都離公司不太遠，不然他們兩個也是沒有勇氣就這麼單獨跑出來面對那些狂熱的私生飯的。

“所以才讓你幫我分攤了一半啊，”從把那件事情當著所有成員的面說給林炫均和李承煥聽得那一刻起，王南芊就已經預料到了會有這樣的情況出現，所以他也沒有把鹿晗的話太放在心上，“如果就是我一個人的話，肯定買不起這麼多的，多虧有你了。”

“行了行了行了，也就是我這麼講義氣的人，”終於把魚糕完完全全地吃進了嘴，騰出了一隻手的鹿晗從走在自己身邊的哥哥手裡搶過了一隻塑料袋，“除了我以外，還有誰能對你這麼好啊？”

“你說這話不臉紅嗎？我請你吃過多少頓飯？明知道我是窮人，每次出門還都是要我掏錢，”在聽到鹿晗完全不要臉的自吹自擂之後，王南芊直接在心裡對這個正試圖繼續從裝在塑料袋裡的盒子中掏魚糕的傢伙翻了個白眼，“你少吃點！練習室里還有十張嘴呢！”

“哥，你請我吃飯的時候，都是紫菜包飯啊湯飯啊魚糕啊這樣的東西，每次我請你吃飯的時候可都是去的烤肉店啊，”完全不管王南芊的意見，眼看着公司的大門已經就在眼前，鹿晗的動作也變得更加急切了起來，“上一次我還請你吃了六萬的雙人烤肉套餐呢，你的良心真是……”

“啊！前輩好！”

我的良心一點問題都沒有，在心裡補完了鹿晗因為被打斷而沒能說完的話，已經快有三十幾個小時沒睡過覺、身心都極度疲憊的王南芊勉強在臉上擠出一個笑容，對這個在公司門口碰巧遇到的那個正拘謹地彎着腰對着自己的女練習生後輩點頭打招呼：“啊，你好，現在是要回宿舍了嗎？”

“不是的，就是姐姐們讓我出來買點夜宵帶回去……”

“等一下！這是從國內新來的孩子嗎？哥你是怎麼認識她的？快介紹給我認識一下啊！”顧不得剛剛從塑料袋裡掏出的魚糕正在初秋的首爾夜裡散失溫度，鹿晗目瞪口呆地看着正站在他目前互相問候的一男一女，完全不知道這位一直和他在一起過着集體生活的哥哥是怎麼在公司里認識那麼可愛的女孩的。

“啊，鹿晗前輩你好，我是今年進入公司的董詩蕙，鹿晗前輩是我在exo里最喜歡的成員了，以後也請多多指教。”大概是因為鹿晗一直只顧着縮在王南芊身後吃魚糕的緣故，董詩蕙只看到了走在前面的王南芊——直到鹿晗大驚小怪地用中文喊了出來，這位剛剛進入s.m.公司沒多久的女練習生才發現在那位她已經很熟悉的哥哥身後還站在一個她認識的前輩。

“你好你好，以後有什麼事情的話就來找我……喂！哥！你聽見沒有！這孩子最喜歡我呢！”

“讓你出來買夜宵？誰讓你出來的？”如果不是手裡還拎着塑料袋的話，王南芊恨不得伸手堵住鹿晗的嘴巴：既然空不出手來做自己想做的動作，他就只好選擇無視那個忽然間就興奮了起來的弟弟，“她們給你錢了嗎？”

“……啊？給錢……嗎？”

“她們都不給你錢，就讓你出來了？”在剛剛來到韓國的時候，王南芊就這樣被那些韓國的練習生前輩們欺負過：也許那些韓國練習生本身並沒有帶着什麼惡意，只是抱着玩笑的念頭來指使那些出身海外的後輩——然而看着那個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的女孩，同樣當過受害者的王南芊的心裡卻是百感交集，“那麼多年紀比你大的練習生都在，她們居然不給你錢嗎？她們讓你這樣做過多少次了？”

“也沒有幾次……”

幾乎每個海外練習生都多多少少的在公司里被韓國練習生欺負過，儘管做練習生的時間並不是很長，鹿晗卻也經歷過類似的事情：他之所以會跟王南芊的關係這麼親密，就是因為他在跟韓國練習生相處的時候得到了這位哥哥的很多幫助——現在眼看着新來的孩子又遇到了同樣的狀況，很多不好的回憶也不由地浮現在了鹿晗的腦海里，這讓他的語氣一下子也變得凌厲了起來：“這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鹿晗，你把袋子里的炒年糕和魚糕分一盒出來給我，”叫炸雞外賣的話，從在電話里下單到送到公司里大概需要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估算着大概還有半個小時左右的餘裕，和鹿晗一樣心裡感到有些不舒服的王南芊決定好好去找那些隨意使喚人的韓國女練習生們“談談心”——他當初明明已經囑咐了姜澀琪和裴珠泫要好好照料這位新來的中國練習生的，現在卻感到了一種莫名的背信感，“我要去一趟地下，你先帶着其他的東西回練習室吧。”

“哥你真是的，又犯老毛病了，”用嘴巴叼起那串還沒顧得上吃的魚糕，從自己手裡的袋子里摸出一盒辣炒年糕和一盒魚糕遞給有些手足無措的董詩蕙，鹿晗邊搖頭邊從王南芊的手裡接過那個裝滿了從便利店買來的東西的袋子，“記得在炸雞來之前趕回來，不然你就吃不到晚飯了。”

炸雞嗎？那種東西本來對於他來說就是禁忌的食物，反正在便利店裡買的蔬菜沙拉對於組合里的其他成員來說都是碰都不想去碰的東西，就算稍微耽誤了一點時間，王南芊也絲毫不擔心自己會落到沒有晚飯可吃的地步：“我明白，等炸雞來了的時候，給我打個電話吧。”

“嗯，我就跟孩子們說你肚子不舒服，又跑去衛生間了。”

看着眼前那個一手一隻小飯盒、站在首爾的街頭顯得有些可憐的中國女孩，顧不得那幾個還在身後不遠處正向著他們舉起手機的高中女生們，王南芊無奈地嘆了口氣，衝著這個叫做董詩蕙的女孩輕輕揮了揮手：“走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