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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還遇見了明嘉郡主,”沈柔凝笑容輕鬆甜美,道:“又認識了秦國公家的小少爺。父親,母親,你們知道不知道,那秦小少爺長得像是姑娘家似得?生的漂亮極了!”

“怎麼說話呢,”沈四老爺見沈柔凝神色之間真的不像是受了委屈的樣子,心中舒服了些,笑着道:“哪有說什麼小公子像是姑娘家……”但凡男人,無論大小,又有誰樂意聽到說自己像個姑娘的。這是羞辱。

他實在沒想到,自己的女兒不過才來京城沒幾日,才出去一兩回,就結識了這許多有身份的貴人。又一想沈三老爺的那些話,又覺得難過:只怕那郡主和秦小公子都是看在陳家人的面子上,又不肯對兩個小孩子如何,才和顏悅色的吧。

若是沈氏……

君怡也能挺直了脊背出門走動,而不是這麼窩在小小的院子里,不想遇到早年的熟人覺得難堪……想及此,沈四老爺心中對妻子兒女又多了幾分愧疚,心中暗暗發誓,從此不能再蹉跎時光了,好努力有所成就,讓妻兒走出去的時候,能昂首挺胸。

夜晚,臨睡之前,沈四老爺斟酌許久,輕聲對沈四太太道:“……三哥提到了吏部郎中的空缺……他如今也在吏部做了三年的主薄,盡心儘力地沒出什麼岔子,按理也是有資格的……那個,君怡……”

“你想開口求我父親?”沈四太太淡淡開了口,轉眼看沈四老爺的時候,微微高抬起了眉角。

沈四老爺剎那間滿面通紅,吶吶難言。

沈四太太收斂了雙目,淡淡道:“歇了吧。”

這是什麼意思?反對么?還是不反對?沈四老爺完全摸不清自己妻子的心思。又不敢再問,無奈地熄掉了桌上的燭台,藉著月色回到床上,小心翼翼地躺好了,睜大眼睛七想八想,沒個主意。

思來想去,沈四老爺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像妻子解釋一下。他剛要開口。卻發現妻子已經呼吸均勻。已然睡熟了。

沈四老爺只好輕輕地拉過自己的被子,也閉上了眼睛。一夜頭腦里都是亂七八糟的心思,不知什麼時候。也算是睡著了。

到了第二日,早起洗漱用餐,又指揮着人將禮物裝上了車,換過了衣裳。一家人從晨光之中出發,往陳府去了。

“娘。四妹妹打扮的可真漂亮。”沈柔清出來送行。

那沈柔凝小小年紀,正長個子的時候,幾次出門,穿的都不一樣。全是嶄新嶄新的衣裳,無論是用料做工和繡花,都好看極了。沈柔清也並非沒有新衣裳。但她想不通的是,明明沈柔凝也沒有請人上門量體裁衣。怎麼就有穿不完的新衣裳?

難道她們進京之前,提前就做了許多的衣裳?打了許多的首飾?

哦,沈柔凝年紀小,倒是並沒有用多少首飾……只是那衣裳,件件都好看的緊。細細一瞧,又不太像是京城裡才流行的款式,別具一格的,偏偏又好看極了。

“第一次回外祖家,當然要好好打扮打扮了。”沈三太太含笑,不以為意地道:“娘不也沒少給你們姐妹做衣裳嗎?”

那怎麼能一樣。

沈柔清心道,她們姐妹的衣裳,明顯就比沈柔凝的差上一個檔次好不好。哪怕衣料是一樣的,但怎麼也比不上沈柔凝的衣裳好看。難道,是因為沈柔凝長得特別好看的原因?

這麼一想,沈柔清又不高興了。

沈柔凝長得好看,又沒有因為長在山裡鄉下就舉止粗俗見識淺薄,反而養出了青山綠水一般的氣韻……她們若是站在一處,誰還會看到她沈柔清。哪怕沈柔凝現在不過是個丫頭片子。

沈柔清想到這裡,差點兒將手裡的帕子擰爛了,哼了一聲,跺腳轉身,沖一般地走遠了。

“你二姐怎麼了?沒說什麼呢,就惱了?”沈三太太愣了一下,問沈柔瀾道。

“許是覺得我們新作的春衫沒有四妹妹的好看吧。”沈柔瀾遲疑了一下,贊道:“妹妹衣裳瞧着款式像是沒見過的,也不知從哪裡做的?”

“是很新穎別緻。”沈三太太嘆氣道:“聽說,她們四房的衣裳,都是自個兒做的,所以才同外面的不一樣。”

這就是差距。不服氣是不行的。

她自己也會衣裳,卻只能按部就班地做,針線很好,卻從來想不出新花樣。即便是想出了新花樣,也不一定妥當。所以,年年都是請了外頭的人進來做新流行的款式。

好在,她們手上並不怎麼缺銀子,也就不缺新衣裳。

沈柔瀾有些驚訝,道:“真的啊?”

沈三太太點點頭。

沈三老爺早早出門上衙去了。沈端榆去了書房,田氏也被打發了去探望在祠堂里禁足的沈柔冰和沈端松。至於沈端柏,沈三太太心疼他身子弱,就沒讓他早起過來送行。

此時,沈三太太一邊往回走,一邊同沈柔瀾說話:“可不是么?你們這個四嬸娘,當年可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才女,想出來些新衣裳樣子,能算是什麼難題。所以,你們姐妹若是有空,就該多到臨水院請安才對……”

“娘,四嬸娘她……”沈柔瀾柔弱地道:“我們都有些怕她的。在她面前,都不敢大聲喘氣,哪還敢跟她請教什麼。”

“你四嬸娘是冷淡了些……”

沈三太太與沈柔瀾越走越遠,聲音很快就聽不見了。

稍晚些的時候,陳府打發了人來沈府送信,說是陳家留下了姑奶奶一家人小住,暫時不回來了。

沈三太太問了問那送信的婆子,見那婆子雖然熱情客氣,卻並未露出太多信息,遂讓人賞了她一個一兩的銀豆子,客氣地送走了。

待沈三老爺下了衙,沈三太太迫不及待地將這個消息說給他聽:“……老爺,我說什麼來着?那陳大人就只有她一個嫡親的女兒,就是再大的氣性,這十多年也消了,怎麼會不聞不問!這不,陳家留了四叔一家人住下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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