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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童兩隻小手抓着陸宏修胸前的衣襟,卻扭身睜着一雙烏黑明亮的大眼瞅着一堂的大人,隨後嘻嘻的一笑,左邊臉頰還有一個可愛的小漩,長卷的黑睫毛一閃一閃的,簡直要將人立刻都萌化了。

戴子珍和若水真君最是抵擋不了這麼大點的孩子的魅力,俱是雙眼一亮。

陸宏修把懷中的女童放下,拉着她走到涵虛真君和掌門真君面前,低頭冰冷的神色瞬間就溫柔了下來,“陸箏,這是掌門真君,這是師祖。”

小小的人兒眨巴着一雙鹿眼看了眼上面端坐的兩個人,然後格外乖巧的喊道:“掌門真君好,師祖好。”

雖然才三四歲,但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更是讓人稀罕。

就連掌門真君都忍不住撫了撫小人兒的腦袋,給了一件小鈴鐺狀的防禦法寶。

這邊戴子珍和若水真君躍躍欲試想要去捏一捏這小人肉肉軟軟的臉頰,卻因為陸宏修在旁邊不敢上前。

天衡派大開山門收的弟子大多在八歲以上,宗門內除非是締結了道侶,這才會有新生兒誕生,但是修仙之人本就是逆天而行,結為道侶後,想要子嗣也不如凡人簡單,通常都是幾十年才會有孩子。

所以修仙者的後代並不多。

這些大能能看到陸箏這個年紀孩子的機會就更少了,何況還是像這乖巧可愛小模樣的。

稀罕也不奇怪。

一旁乘風真君盯着陸宏修身邊的小豆丁卻皺起了眉,突然冒出一句,“看不透啊看不透。”

涵虛真君瞥了一眼乘風真君,這才對身後的內門弟子吩咐,“取測靈盤來。”

陸宏修眼神一閃。微微低頭掩住眼底的光芒,對師父的吩咐並未說什麼。

當眾人聽到涵虛真君讓人取測靈盤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卻紛紛將目光投向乘風真君。

“乘風師兄,你不是有秘術,快看看,別賣關子了。這小丫頭是不是天靈根?”

乘風真君像是沒聽到一樣,端坐着閉上了眼睛。顯然是一副不想再理眾人詢問的模樣。

“切。乘風師兄就知道裝深沉。”戴子珍抱怨道。

不一會兒,測靈盤就拿來了,涵虛真君牽着那隻小手按在上面。下一刻卻什麼也沒發生……

眾人:……

“這……這孩子……”連修謹真君都震驚了。

陸宏修這個時候才語不驚人死不休,抬眼淡淡道了一句,“陸箏是混沌靈根。”

什麼!

就連最是淡定的涵虛真君都看向了面前小小的女童。

戴子珍和若水真君真是氣的捶胸頓足,混沌靈根啊!

千萬年都出不了一個。前一百年才出的一個,就是這傢伙的師妹。現在又出來了一個,居然成了他的徒弟。

陸宏修的運氣怎麼這麼好!

這時候閉目的乘風真君說話了,原來他剛剛默不作聲,是暗暗施展秘術去了。

“此女確實是混沌靈根。”

這下。就連掌門真君都喜不自勝,大呼三個好字,並且讓陸宏修好好教導他這小弟子。

加上百年前婁箏就是混沌靈根。也是出自他們師門,想必也有了教導這混沌靈根的經驗。交給涵虛真君和陸宏修師徒倒是最妥當的。

這下,不出一日,天衡派劍修大能收了個四歲混沌靈根女童的事情就傳遍了整個天衡派,並以最快的速度朝着整個極東大陸輻射着。

厚載峰內,這個才四歲的女童一天天長大,不過才六歲,就已經築基。

而陸宏修照顧這個親傳弟子,絲毫不假於他人之手,當真像是一個奶爸一樣,什麼都親力親為。

甚至天衡派中有人暗地懷疑,陸宏修帶回來的這個天資絕頂的女童是不是他在外與“凡人”女子生下的孩子。

又過了六年,陸箏長成了十二歲的小姑娘。

今日是天衡派築基期弟子門派大比的日子。

才十二歲的小姑娘穿着一身白色滾黑邊的內門弟子道袍,烏黑秀髮只梳上去一半,留下一半垂在背後,她腰間掛着一把鑲着紅寶石的細長寶劍,順滑的秀髮上只插着一隻蝴蝶髮釵,額頭前垂下一條紅寶石額鏈,嬌俏可愛。尤其是笑起來,讓人如沐春風。

她跳上五指峰的比試台,清脆的聲音迴響在五指峰內。

“我乃厚載峰明德真君門下弟子陸箏,築基後期修為,還請師兄多多指教。”

明德真君,也就是陸宏修的道號。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五指峰中間那個裊裊而立的少女身上,羨慕的、傾慕的、嫉妒的,各種視線,但是自信的少女不為所動,只是視線微微一偏就落在了坐在主位上的陸宏修身上,眼神充滿儒慕。

陸宏修那張冰冷的面孔也瞬間溫柔軟化下來,對着少女點點頭。

坐在一旁的涵虛真君卻不經意蹙起了眉頭。

比試時,當朵朵繁花陣圖在空中綻開時,許多人都驚呼起來,彷彿看到了百年前那個叫婁箏的混沌靈根女修再現。

毫無例外,陸箏奪得了天衡派築基期弟子大比頭名。

時光荏苒,可是隨着時間的推移,天衡派大能們一日比一日心驚。

不為別的,就為了陸宏修領回來的那個混沌靈根的女童。

十年過去,女童已經出落成含苞待放的少女模樣,但是眼前的少女卻與他們記憶中那張永遠也忘不掉的臉漸漸重合。

戴子珍在洞府中取出法寶記影鏡。

為了懷念早已飛升的昔日好友,那時從通天虛境出來後,戴子珍就用這個法寶錄下了自己與婁箏在一起的畫面。

現在拿出來一看,鏡中畫面里那個面容堅毅身材嬌柔的少女與如今的陸箏簡直一模一樣!

戴子珍忍不住捂住了到嘴的吃驚。

她當即收起鏡子去尋離她最近的吳菁。

而此時的陸宏修已經被涵虛真君叫到了靜室。

涵虛真君失去了往日的從容,在靜室中急躁地來回走着,最後將手中書冊甩在陸宏修臉上,“宏修,你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陸箏到底是什麼身份!”

陸宏修跪在涵虛真君面前,脊背挺的筆直,眼神幽深,盯着前方虛空,緊抿着唇卻一言不發。

這種無聲的反抗讓涵虛真君火氣更甚。

“孽徒,你還不說實話!”

陸宏修垂了垂頭,緊抿的嘴唇變得蒼白。

涵虛真君冷下臉,厲斥道:“孽障,你可知你當初只保金丹險些身隕,是誰用鎮魂珠將你金丹穩定了下來,後來又是誰讓門中長輩合力壓下即將突破的境界,在外奔波數月尋齊了你重塑身體的天材地寶!阿箏為你做了那麼多,你就是這樣對她的?”

陸宏修抿了抿唇,終於啞了嗓子低沉道:“師父,是弟子對不起師妹。”

“你還有臉叫我師父,還有臉稱她師妹!”

“孽障,你到底用了什麼法子封了她的修為和記憶,還不照實說來!”

問到這裡,陸宏修卻是怎麼也不開口了。

其實涵虛真君心中並不是完全肯定陸箏就是婁箏,他這樣一來是想迫着陸宏修說出實話,二來是想驗證自己的猜測。可是陸宏修這樣什麼也不說,他的心就忍不住下沉,越覺得自己猜的沒錯。

“你到底說不說!”

涵虛真君這次是動了真怒,見陸宏修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樣,當即指決一掐,一道金色的光芒打在了陸宏修胸口。

涵虛真君是元後修為,這一擊陸宏修又沒有絲毫防禦,當即他胸口處就被穿透,露出一個血洞來,鮮血汩汩的往外流着,染紅了道袍。

陸宏修因為慣性往後撞去,將堅硬的靜室牆壁撞出了一個裂縫,雙手撐在地上,下一刻一陣咳嗽,吐了口鮮血出來。

即便是受了傷,陸宏修仍是一點聲音也沒發出,涵虛真君氣的不行。

“當初為師能幫你重塑身體,今日為師就能將你這身體收回來!”

涵虛真君手掌蓄了靈氣是真的要朝着陸宏修拍去,卻突然從靜室門邊衝出來一個淺黃色的身影,一把撲在陸宏修身前。

少女將陸宏修擋在身後,仰起小臉對着涵虛真君求道:“師祖,不要打師父。”

涵虛真君面對着與婁箏完全一模一樣的臉,哪裡還能下的去手。

他指着陸箏身後,痛心道:“陸箏,你可知你這師父對你做了什麼!你這般護着他,遲早有一****會後悔!”

陸箏忙將儲物手鐲中的丹藥倒出給陸宏修服下,等確定陸宏修的傷勢穩定下來後,這才站起來,對着涵虛真君堅定道:“師祖,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你們口中所說的婁箏,我只知道我是師父帶大的,一身的法術也是師父教導的,師父是我最重要的人。就算是師祖要傷害師父我也不會同意!”

涵虛真君深深看了眼前的這對師徒,這下他可以肯定眼前的少女就是婁箏,她們是一樣堅強一樣的天資過人更是一樣護短。

“陸箏,你就不想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不想知道以前的事情?不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誰?”

少女筆直立在陸宏修身前,聞言,頓了頓後搖搖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