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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陽平一時大意吃了虧,一陣羞惱,他收起青金傘,拋出一方陳舊的土黃色絲帕,毫不停歇,絲帕拋向空中,同時口中念決,雙手法印頻閃,頓時整個比試的斗場都處於一片黃沙之中,土黃色的絲帕越長越大,最後將整個斗場都罩在了一起。

這突然這般陣仗的施法,讓所有注視着那斗場上的弟子都瞠目結舌。

甚至有識貨的弟子已經驚呼出聲。

因為這土不拉幾的黃色絲帕是當初御守真君金丹期成名的法寶,別看它模樣寒酸,卻真真切切是一件上品法寶此法寶是磚為土靈根的修士定製,威力了得,暗說這也沒什麼,印陽平與他這位師尊都是單一的土靈根。可這件法寶卻是一件只有到了金丹期才能操縱的法器

築基後期和金丹初期看起來只差上一個小境界,其實天差地別,築基期操縱金丹期才能使用的法寶,不說會不會反噬,卻定會留下後患。

就連坐在上位的御守真君見到他這親傳弟子的舉動,也緊張的站起了身,幸而掌門真君坐在他旁邊,好言勸慰了兩句,御守真君這才按下心緒坐下來。

此時,肖哲身周全是黃沙,沙土浮動,周圍溫度逐漸升高,沙土隔絕了外面的一切,肖哲感覺自己好似根本就不在天衡派五指峰的斗場,而是在真正的炎熱的沙漠中。

黃沙鋪面,抬頭連眼睛都睜不開。

原來這不起眼的土黃絲帕法寶還帶有陣法

肖哲雖與修謹真人一樣擅長制符,但對於陣法卻點滴不通,眼前境況雖然詭異,但他並不慌亂。他祭出白劍環繞在身周,同時又拋出十來張防禦符,突然眼前黃沙如滾浪,朝着他鋪面而來。

肖哲有防禦符和白劍擋着,倒是有驚無險的破開了這波黃沙,但是身邊圍繞的防禦符卻都已報廢,白色的小劍也有微微失色。

肖哲暗驚。這黃沙看起來只是普通砂礫。卻沒想到會有這麼強的攻擊力。

他把白劍收於掌中,划出陰陽雙極陣圖擋於身前,又隨手翻出一隻黑色的毛筆。毛筆濕潤,他飛速運起體內的靈氣用毛筆在空中畫出符籙圖案。

他剛將這些準備工作做好,就又是一波黃沙鋪面而來,陰陽雙極陣圖前的符籙圖案頃刻就被黃沙擊散。撞在陣圖之上,陣圖瞬間就有潰散之勢。肖哲急忙又捏決加固陣圖,緊接着又一波黃沙衝擊過來,陣圖直接就被衝散,黃沙的餘波撞在肖哲的胸膛。直將他撞的胸腔內氣血翻湧,嘴角都有血絲溢出。

這個時候,他身後一處黃沙突然一動。一個黑影握着一把短刀朝着他的後心刺來。

肖哲一慣警醒,身體朝着旁邊一個騰挪。躲開了黑衣的襲擊,黑衣一擊未中,又鑽入黃沙之中。

肖哲也顧不得自己傷勢,起身運起九轉流雲劍訣,拋出幾十張防禦符嚴陣以待,他破不了陣,現在想要贏,唯一能做的就是與印陽平耗

這樣的法寶和陣法,根本就不是一個築基期弟子能夠駕馭的,斗場上不能使用補靈丹,只要他能堅持到印陽平消耗過甚,他也就能夠贏了

肖哲眼眸深邃,神態卻越發的從容。

而在外面眼中,若不是元嬰大能,就只能見到斗場上揚沙漫天,而印陽平站在斗場一角頻頻捏着手印,但他的人卻時不時的消失一下。

隨着時間的推移,印陽平額頭上漸漸滲出汗珠,臉色也越發的蒼白,最後嘴角居然都有血湧出,他的五短身材搖搖晃晃,好像下一秒就會支撐不住,摔倒下去。

觀看的弟子議論聲也越來越大,即便有人先前不知印陽平使用的是什麼法寶,現在一傳十,十傳百那也知道了。

為了贏,竟然連金丹期的法寶也拋出來,這也太不要臉了

底下看台上弟子的議論聲越來越大。

婁箏眼露擔憂地盯着斗場,肖哲本就與印陽平差一個小境界,印陽平又逞能使用這樣的法寶,她擔心印陽平心狠手辣,會在斗場上真的對肖哲下狠手,置於死地印陽平肯定是不敢,但若是讓他受了重傷,毀了靈根,又怎麼辦

印陽平眼看就要支撐不住,而肖哲一直處於土黃絲帕的遮蓋下,沒有幾個人能分辨裡面是如何的場景。

就連修能真人都帶了一絲擔憂,“師兄,你這小徒弟不會連我這份玄琴決也拿不到吧。”

修謹真人涼涼瞥了他一眼。

實際上肖哲在陣中,確實是要支撐不住了,光是防禦符就消耗了幾百張,若不是身上符籙多,讓他光靠着靈氣施法來抵禦,這堪比金丹修為的黃沙他根本就堅持不了多久。

他又一次使出九轉流雲劍訣的第一式,陰陽雙極陣。

這次的黃沙竟然一次來了五波,白劍在手中翻轉,上面被他親自雕刻上了“婁箏”兩個字,他注視着白劍上的字跡,法決念出後,體內靈氣好像一下子就枯竭了一樣,黃沙撞在陣圖上,他幾乎能感受到整個世界都在顫抖。

肖哲苦笑,陣圖搖搖潰散,他腦中閃過這些年與婁箏相處的畫面,而後劍訣招式突然在腦中回放,身周的黃沙好像是猛然被一陣龍捲風捲起,他覺得他體內瞬息靈氣充盈,白劍漂浮在空中,他口中情不自禁的就開始念決,白劍一飛衝天,一分為二化為兩道白色銀光,銀光突然變大,隨着一聲嘹亮清脆的鶴鳴,兩道白光就變為兩隻體態優美的仙鶴,仙鶴撞在剩下的幾波黃沙上,一舉衝破沙牆,直衝青天

最後朝着斗場一角撞去

幾乎是頃刻,周圍的黃沙消弭,就像是夢境一樣,突然警醒過來

斗場重新恢復一片清明,但是那嘹亮的鶴鳴卻還在每個人的耳邊回蕩。兩隻仙鶴展翅飛翔,就要撞到站在斗場一角顯然靈氣耗盡、狼狽不堪的印陽平身上。

御守真君胸腔一陣憤怒就要出手,掌門真君卻是一揮袖袍搶先一步將印陽平掃落斗場。

掌門真君親自出手,御守真君也只能壓下心底怒氣。

掌門真君暗吁了口氣,幸好他一直關注那方斗場,這御守真君一慣護短,若是真的讓他出手。那台上的小子可是非死即傷。

不過。真是沒想到在御守真君法寶下,這小子不但能突破,還將九轉流雲劍訣悟到了第二層

看來本宗門真是卧虎藏龍掌門真君暗暗記下肖哲。同時在心中滿意地點頭。

印陽平使用金丹期法寶,本就不符規則,現在更是輸的這樣狼狽,讓那些平日里早就看不慣他的人。好一頓鄙視。

可與鄙視印陽平的人相比,更多的人卻是將目光落在了斗場上仍然負手而立的年輕男修身上。

他原本雪白的內門道袍微微凌亂狼藉。高束的道髻也有些散亂,但是他負劍而立,猶如勁松,冰冷的俊顏上深沉的雙眸漾起些許情緒。剛剛突破身周的靈氣還有些許不穩,就是這樣微微凌亂的狀態,卻讓頎長的男子多出了一絲狂放不羈。更是牽動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