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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重重的簾幕在夜風裡微微拂動,偶爾傳來“啪嗒”一聲,很快便又被周遭的死寂所覆蓋。??一看書1?ka?n?shu·cc

劉競坐在黑暗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鐵鏽般的血腥味道沖入鼻端,濃烈、火熱、艷麗。

他閉上眼睛,想像着一股股鮮血噴洒而出,濃艷的殷紅積成了一小面湖泊,在他的腳下緩緩凝聚。

那個進來點燈的小婢,如今正窩在他的腳下,溫軟的身體漸漸變冷、變硬。

劉競忽然笑了一聲。

他的一隻腳便被那小婢的屍體壓着,一陣陣顫慄的/快/感從腳背直蔓延到全身。

他終於覺得又可以呼吸了。

他動了一動,有幾分不舍地從屍體下抽出腳來,懶洋洋地喚了一聲“來人”。

錦簾之外,顫巍巍地走進來一個婢女。

窗外月華黯淡,將她的影子描出一個模糊的輪廓。此時,這模糊的輪廓便嵌在重重錦簾之間,宛若一道虛影。

“去,點了燈燭。”劉競語聲滯澀,帶着幾分餮足後的懶散,在黑暗中聽來竟有種說不出的誘惑。

那婢女的身子動了動,方才蹲身應是,便往案前走去。?要看?書1ka?nshu·cc誰想沒走上兩步,腳下忽地一滑,整個人往前衝去,一下子便撞進了一個微溫的懷抱中。

“嘖嘖,怎的如此不小心?”劉競的聲音溫柔極了。

他動作輕柔地扶着婢女站穩,一隻手搭在少女纖細的腰肢上,輕輕撫摸着。

這微微打着顫的身體,讓他有些許流連。

可惜他還有要事需做,如今倒真是不能再耽擱了。

劉競手掌用力向前一推,那力道不輕不重,剛好將婢女送至燭台邊上。

婢女抖着手打亮了火石,一支一支點燃了燭台上的蠟燭。

“叫幾個人來把這裡收拾一下。”劉競淡聲吩咐道。

婢女僵着身子,根本不敢去看伏在地上那具已經僵冷了的屍體,只顫聲應了聲是。便自退了出去。

不一時,幾個面白無須的侍衛便走了進來,其中兩個搭起屍體抬了出去,另兩人拿着大塊的濕布巾與水桶。開始清洗地上的血污。

這幾人明顯是做熟了此事的,配合十分默契。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劉競的書房裡已是沉香繚繞、滿室清幽,一派安靜肅穆。一看書w?ww·1·cc

摒退眾人之後,劉競好整以暇地自案上拿起一支紅燭。圍着書房轉了一圈兒,將屋子四角的牛油燭俱都點燃了。

剎時間,這間布置清雅的房間亮如白晝,連劉競面上垂落的幾縷絲都是纖毫畢現。

“主子。”錦簾之外傳來了金阿大的聲音。

“進來。”劉競的聲音中聽不出喜怒。

金阿大掀開錦簾,方一走入房中,迎頭便見一物飛了過來。

他偏頭閃過,身後傳來“啪啦”一聲碎瓷的聲響。隨後,劉競滿含戾氣的的聲音便傳了過來:“阿瑩便在詔獄裡,吾該如何是好?這一整/日/你不見蹤影,卻叫吾在此枯坐。吾養着你又有何用?”

金阿大轉看了一眼碎在地上的青瓷茶盞,眉間湧起一陣濃濃的不滿。他深吸了口氣,轉時已是一臉的恭謹:“主子,屬下正是從外頭打聽消息回來的。”

劉競臉上的戾氣淡了下去,轉身坐在了桌案後:“有什麼消息?”

“太子妃娘娘被禁足了。”金阿大的聲音里有抑制不住的喜意,“據說太子妃娘娘親去了承明殿,聖上卻根本沒見。太子殿下在東宮了好大的火。”

劉競的眼睛立刻眯了起來,眉間的郁色微微舒展了幾分:“這可真是意外之喜。”

然而,只要一想到盧瑩仍在詔獄裡,才浮上來的一點喜意立刻又被陣陣惶然所替代。

他不是擔心盧瑩如何。他只擔心八年前的那宗拐賣案。

當時他怎麼就鬼迷了心竅,竟叫盧瑩將那兩瓶子葯哄去了。

想到此處,劉競的臉色再度陰沉了下去,眉間郁色越見濃厚。

“主子還有何擔心的?”金阿大問道。他實在有些弄不明白。盧瑩進了詔獄,劉競便算與她有些尾,卻也不該擔心成這樣。

聽了這話,劉競沉下臉來看了一眼金阿大,終是說道:“當年你來時,曾贈我兩味葯。你可記得?”他的語氣難得地有些嚴肅。

金阿大點了點頭:“屬下記得。八年前,屬下奉九莊主之命秘會主子,那兩瓶葯乃是我們莊主的心意。”

“便是那個葯,當年被阿瑩看到了,她每樣拿走了一些。吾擔心,她會說出此葯。”

劉競的話一說完,金阿大的臉色立刻變得鐵青。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那秘葯何等珍貴,便是在山莊中亦是上品。難道這位二皇子殿下不知道這種葯必須自己留用么?如何能贈予不相干之人?

只是,如今再來討論前事已是於事無補。

“主子給她葯的時候,可曾與她說起過藏劍山莊?”金阿大的語聲有些焦急。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弄清盧瑩知道了多少。

“不曾。”劉競立刻說道。

他當然不可能把這些事告訴盧瑩。彼時他與盧瑩正打得火熱,見她求得可憐便應了,只說是自己找奇人弄來的葯,旁的一概未多話。

只是他再不曾想到,傅四狀告盧瑩毒殺生母傅王氏,其中所牽涉到的,便是那秘葯中的一種叫做“硃砂”的。

“硃砂”是專用在婦人身上的,不管你平素身體如何,只要小半瓶下去,保管你下紅不止,直至命殞,葯/性/極為兇猛。

至於另一味“子夜”,葯/性/便緩和得多,不過是致人咳嗽而已。不過這咳嗽只會在半夜時起,至天明前止,陰毒積於肺腑、蘊於臟脾,且不論用何等藥物亦化之不去。久而久之,那中毒之人自是一命嗚呼。

這兩味葯最厲害之處,便在於無色無味,入水即融,入體即化,用之必死。且事前診不出,事後亦驗不明,便是大羅金仙也難救其命。

現在想想,當年的傅王氏便是死於大出血。

劉競幾乎可以肯定,此事必是盧瑩所為。

而更麻煩的是,八年前傅四被拐一案竟也被扯了出來,據說亦是盧瑩安排下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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