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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6年3月26日,遮蓋在地球上空的陰霾逐漸散去,稀薄的陽光從天頂投下,照射在滿目瘡痍的白俄羅斯戰場,將大地的坑坑窪窪襯出一片濃重的陰影。

舉頭,是金色的光輝;低頭,是噬人的黑洞。

密密麻麻的蟲族在節節敗退之下撤出了白俄羅斯的地盤,然而收復失地的人類並沒有想象中那麼歡欣。

這一塊被蟲族踐踏過的土地,每一寸都留下了被蹂躪過的痕迹,變成廢墟的城市、乾涸的河流、粉狀的土壤,像是被榨乾了所有的養分,什麼也沒有剩下。

這就是怪物撤離後的戰場,但凡是能夠入口的東西,早已被席捲一空,就連泥土中的植物根系和蚯蚓,都成了它們的盤中餐。唯一遺留給人類的,是漫山遍野的屍骨,以及毫無生機的領地。

負責該區域搜索物資的隊伍鎩羽而歸,每一隊的隊長陰沉着臉彙報着情況,然而每種情況都稱不上好。蟲族過境,好比末世前的蝗蟲席捲了莊稼田,真真是沒留下一粒種子,更沒有留下有用的東西。

凡是能夠入口的,譬如棉質衣物、木頭、紙張……甚至連一部分金屬都成了蟲族啃食的對象。自軍隊進入白俄羅斯的城市開始,就沒有看到一處完好的地方。

《可以說,能夠被啃食的東西都進了蟲族的肚子,這批不忌口的傢伙吞噬了大量的城市,就連裡頭的喪屍都沒有放過一隻。

哪怕是身負鋼甲的異形。都免不了落進巨型蜘蛛網中,隨後被更加毒辣的變異蜘蛛吸干全身的汁液。

弱肉強食,在自然界中常見的規則十分適用於喪屍、異形以及蟲族的三方廝殺。根據廢墟之地反饋的情景。不難想象此地曾經遭受過什麼磨難。

“隊長,這是個死城了……”應天揚抓起腳下的一把泥土,粉塵狀的物質沿着他五指的縫隙絲絲留下,猶如一把沙子,沒有丁點兒水分,“該死的蟲子,能吃的都吃乾淨了。這地方沙化太嚴重。就算搶回來,我們也沒辦法種植。”

而白俄羅斯想要恢復到以往的生機,怕是要花費好幾年的精力才成。

“至少。土地搶回來了。”深知蟲族習性的雲默也不免感嘆,一塊失去活力的土地,搶回來也是個雞肋,“即使不能用於耕作。好歹能用於布置陷阱。知足吧。或許百年以後,這裡會變成一處珍貴的遺迹。”

“遺迹?留着讓後人朝聖嗎?”應天揚笑了笑,“後人”與“百年之後”他還是愛聽的,畢竟,這似乎在告訴他,人類還有活下去的希望,“那我可得把自己的屍骨尋個好去處,最好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大型戰場。”

“能夠被後人瞻仰膜拜。這也是個不錯的法子。”應天揚繼續道,“至少他們記得以前有個叫‘應天揚’的英雄戰死在那裡。從此我成為了某種精神文化的象徵,或許還有可能被編入教科書。”

大概是他的腦洞開得太大,雲默面無表情地轉頭保持高冷的態度,而二人身邊的凌霄就直接多了,他朝應天揚翻了個白眼,低聲道:“傻比……”

活下去可是求不得的事情,也就這種腦子裡進水的傢伙才想着自己趕緊死在戰場,最後好被編進教科書去。

凌霄覺得異能者的大腦構造似乎跟別人不同,雖然他也是他們之中的一員,但是他矜持地不願意與他們為伍。

交交朋友就成了,要是真讓他一個特種兵加入這奇葩大隊,他怕自己有一天也被同化了。

“嘖,怎麼想都覺得我們生的時代成就了我們。”應天揚煞有介事地說道,“雲默肯定是被記載到教科書的,沒準兒還是青少年勵志片的楷模人選。”

雲默:“……”

“艾麗絲也是一樣,美帝的女總統在三權分立制度中再度將三權合一,也只有她了。沒準兒以後是第二個華盛頓……哦不,她就是第一個艾麗絲,也是唯一的艾麗絲。”

“我想想啊……肖琛以後大抵會成為紈絝子弟逆襲的豐碑、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典範。至於凌霄,地下兵團的頭狼,後人給你壓上個地下世界大魔王的形象是沒得跑了。”

凌霄:“……”

應天揚並不知道,他絮絮叨叨地念着,雲默早已靜靜地撤開了一步,而後,凌霄冷笑着攬住他的肩將人拽到場地後頭,沒多久就響起了二人打架的聲音。

一時間煙塵翻飛,怒罵不斷,伴隨着一陣噼里啪啦的電擊聲,凌霄施施然地從煙塵中心走出來。

而後方,應天揚滿臉烏黑地看向雲默,凄慘的形象讓人着實不敢恭維。

亞歐聯軍原本有些沉鬱的氛圍被這場鬧劇一掃而空,不少人善意地笑笑,看着年輕人活力四射的場面,心頭也漸漸燃起了火焰。人生低谷,就意味着無論往哪個方向走都是前進,而不會是後退。

白俄羅斯找不到絲毫物資,並不意味着全世界都沒了物資,他們在末世活了一年,這一葉障目的心態可要不得。

眼見軍隊的氣氛好轉,應天揚的眼神微微轉暖。

休息了半小時後,亞歐聯軍整裝待發,若是估算沒錯的話,俄羅斯的軍隊大概快要和蟲族相遇了。他們作為補刀的一員,自然不能掉鏈子,好不容易有了折騰蟲族的機會,誰願意放過?

……

埃及,開羅城內,培養皿中的男孩緩緩睜開了雙眼,十分自然的血紅色眸子,真真切切地倒映在另一雙血眸之中。

屬於三階喪屍的威壓從培養皿中緩緩傳來,當觸碰到杜穆凱的身體時便煙消雲散。裡頭的男孩垂下了頭顱,對於如杜穆凱這般的上位者,表現出最直接的臣服。

喪屍的世界觀。強者為尊。

即使對眼前的人有着模糊的記憶,也架不住喪屍本能的強大,讓它們低下頭顱。

“達沙……”杜穆凱喃喃念道,他伸出手隔着器皿貼上對方的脖頸,冰冷的t病毒液卻傳遞不了絲毫的溫暖,“達沙,你還記得我嗎?”

內中的新生喪屍並沒有回應。三階狩獵者的智商不過是四五歲的孩子而已,本能依舊大於一切,對於杜穆凱。它選擇恭敬和順從,卻沒有丁點情感波動。

“它自然是記得的。”澤爾咬破手指將黑紅的血液滴入器皿中,視線鎖定着陡然瞪大眼睛使勁吞咽起病毒液的喪屍,溫柔地笑道。“達沙記得你。達沙會陪着你,一年、十年、一百年……雖然離不開我的血,但至少能活下去。”

這可比白血病發後死在病床上好多了……

“為什麼是你的血?”杜穆凱迷茫道,“我的也可以……”

“你跟我不一樣。”澤爾笑得輕慢,“杜穆凱,我的實力比你強,就算你不願意承認,這也是事實。我的血比你更適合養喪屍。比起你半屍的形態,我可是純粹的喪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