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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內,從雲默嘴裡蹦出來的每一句話都筆直地戳進人心窩子里,毫不客氣地將高層平日里偽善的皮子一層層揭開,她說得不多,卻說的在理,最關鍵的是,高層還真的干過這樣那樣的勾當。

室內的氣氛已經劍拔弩張到極點,雲默毫不懷疑這批人手裡若是有炸彈,必然會扔到她身上來。畢竟都是批高高在上的“成功者”,別說是個孩子,就算是別國的領導人也不敢這麼不給面子。

偏生就在雲默這兒,往常的優越感真是半分派不上用場,哪怕是這個久居高位拿得出手的身份,似乎也成了一坨散發著惡臭的狗屎。

確實,他們奈何不得異能者,尤其是達到雲默這個境界的,然而,對於上位者來講,既然握不住,就要毀去!

京都的風水似乎和“榮光”來人不怎麼契合,導致他們這批人的運勢都變得流年不利。明明籍貫還落在京都的應天揚、趙易甚至周嚴都一個比一個胳膊肘往外拐,這讓高層覺得“榮光”這地兒真該夷平了才好。

只可惜,再多的“雄心壯志”他們也只能在腦子裡想想,雲默可還沒死,且比起他們這批年紀一大把的,還能多活個幾十年,光這段年歲就足夠他們忐忑不安。

人奮鬥一輩子圖個什麼,還不是光宗耀祖、讓後世子孫得到庇蔭。

可如今只要這雲默還在,別說他們了,估計下一代的地位和利益就要受到“剝削”和打壓,憑什麼他們“拼搏”了一輩子的名利地位要拱手讓人,他們心頭不服啊!

想歸想。高層諸般念頭和計謀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又在肚腸里千迴百轉,可真要拿個句子總結,那就是“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

民心漸失、大廈將傾、新勢力崛起,他們這批人雖然抱團在一處,可時間一長終究是什麼問題都出來了。

當夏美凝都死在朝鮮半島。真沒有比這更糟糕的消息了……

不過。高層並不知道,他們以為最糟糕的境況遠遠不止這些,就在雲默看看鐘表後忽然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意時。所有都禁不住齊齊一僵,總覺得有啥可怕的事情正在眼皮子地下失控。

“就讓我看看你們所謂的公正廉潔、無辜大義究竟在哪裡?”雲默平靜地說道,“我們之所以回來,只是想告訴你們。改朝換代的時候到了。”

“笑話!”一名五十多歲的老者忍無可忍,他抖動着臉頰上的橫肉。簡直被氣得怒髮衝冠,“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片子,沒教養沒出身沒素質,你是個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決定大勢走向?還改朝換代!你就是個亂臣賊子!你這種動搖國之根本的人就該五馬分屍!”

“改你們的朝,換你們的代,我做我該做的。”雲默面無表情地說道。“異能者、軍隊、平民沒義務養一群什麼都不會的米蟲和廢物,我們打來的晶核、找來的物資憑什麼無條件分發給你們的子孫?他們金貴么?不!他們比平民還不如!”

“平民至少知道用勞動力換取糧食。而你們以及你們的子孫呢?”雲默想起資料庫的卷宗簡直要被氣笑了,“我是個什麼東西?作為異能者我帶着我的部隊去犄角旮旯的地方戰鬥求生、去澳洲平定異形、在南方穩定局勢,那時候你們在哪裡?你們在幹什麼?”

“最沒有資格、最沒有臉皮說這些的就是你們!”雲默眼神一厲,冷笑道,“來京都這麼多日子為何不見國家真正的領導人?嗯?總理呢、主席呢……你們真的很厲害,短短一年,該殺的都殺了,殺不了的都關了。呵呵!”

“胡說八道!你這個惡魔!”

“你除了這些還會說什麼,沒有別的就閉嘴。”雲默視線一掃,繼續道,“我是亂臣賊子?你們是忠義賢良?呵,早掏空了京都的底子,還真有臉說出這種話。”

會議室內的氣氛瞬間冷沉下來,一股子殺氣在周圍盤桓,正當高層被氣得臉色青紫的時候,那名在機場見過一面的中年男子忽然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腳步穩穩地紮根在一名高層的身邊。

雲默記得他,切確的說,是記得他的那雙眼睛……

“雲少校,你小小年紀走到這一步真的很不容易。”男子一開口說話,就帶着一股子陰鷙感,好像黑暗中潛伏的蛇一樣,莫名地讓人不舒服,“在二十年前也有個跟你這般年紀大小的男孩闖出了業績,但後來,由於他太不識相,最終落得個屍骨無存的地步。”

“說起來也是有緣分,那隕落的人也跟雲少校同一個姓呢。”男子漫不經心地抽出短刀把玩着,氣勢的沉靜讓周嚴暗暗戒備,不自覺地擋住了雲默的前身,“不過,他走得比雲少校高多了,那時候可是被封為兵王……”

“你說夠了么?”先開口的,卻是周嚴,“雲成渝就算是死,也不是你這種人拿來說教的對象!”

“你急什麼,我只是教育後輩而已。”男子摸了摸肩膀上的勳章,笑道,“看到雲少校還真是感到親切,跟雲成渝真是像,小小年紀掌握大權,是想做呂雉還是慈禧?呵呵,可別到時候位子沒坐成,反而把自己玩死了。”

“那你還真可悲。”雲默面癱着臉打量他的勳章,說道,“當了一輩子走狗,只拿到了一個中校的位置。”

男子臉色猛地一變,溢出一絲明顯的殺氣。

“你總是提着雲成渝,是為了什麼?不過是不如他。”雲默輕笑,“你知道自己為什麼不如他么?因為你跟錯了主子。”

“你怕別人爬上了坐了你的位置,一如你的主子怕你爬上來搶了他的地位,活該你一輩子當條走狗,還真是什麼狗配什麼栓。”雲默不是個多話的,但打嘴仗也不是蓋的。“你是有多想不開,在末世這種大展拳腳的時候還服務着一個什麼都不是的高層,為了地位、頭銜、名譽、金銀……真可惜,你的眼光也只配當只井底之蛙了。”

“我很慶幸,我像上一代兵王,而不是像累死累活一輩子還被壓得無法翻身的你。”

雲默從周嚴身後出來,看像鐘錶上頭倒數的三十秒。淡淡扔出一枚重磅炸彈:“畢竟。我身上流的是兵王的血。”

什、什麼……會議室內突兀地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寂。

“你說……什麼?”一名高層死死盯着雲默,似乎要從她臉上看出一朵花來,“你剛剛說什麼?流着兵王的血?”

“雲默……”周嚴完全想不到。雲默竟然會想着在這個時候公開這個隱晦的身份,而這,究竟是為了什麼,“你……”

他最終沒有說下去。想想如今混亂一片的局勢以及他手下的兵團,周嚴覺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什麼。當失蹤十多年的兵王后裔歸來。還是以九階異能者的身份,只怕京都的心……確實能在短期內收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