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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雲默上一次離開基地前往澤爾“老巢”之後,足足過了大半個月的時間。儘管一群人信任着她的實力不會出太大的問題,但是隨着時間越拖越久,別說人影,他們當真連個鬼影也見不到之後,“蜀都”基地內的一干人員已經處於慌神的狀態。

更古怪的是,即使是韓修宇進行了數次占卜,也無法推測出雲默的位置、情況和歸期。

塔羅牌的結果彷彿被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就好比他從曾經開始就沒能算出雲默的命數一樣,她的過去、現在乃至未來,都是不可預測的對象。

雲默就像是這個世界的一個異數,跳出他所能掌控的“預測”之外,如今就連個蹤跡也難以把握。

如今基地的高層為了穩定人心而沒有表明雲默的失蹤,可即使這樣,一批人也明白紙包不住火。等到下一次的喪屍浪潮打入“蜀都”基地,在沒有雲默這個強大的精神支柱坐鎮之下,事態的發展必然朝着另一個他們不願意看到的方向而去。

畢竟,九階異能者,就算雲默什麼也沒做,也能穩定所有人的情緒和戰意。

一連大半個月的失聯,一點微末的信息也無。韓修宇等人的心情好比華夏南方地區連綿不絕的梅雨天氣,真真是沒發晴朗起來。

大抵沒有比這個更糟糕的情況了,“蜀都”基地也數次向著美帝的領導人艾麗絲髮出簡訊,詢問關於雲默的信息。他們問得隱晦,也不敢太過聲張,哪怕艾麗絲是雲默名義上的姐姐,可站在不同陣營的位置上。還是小心為上的好。

可聰明人不止他們,對於雲默的事兒,艾麗絲顯然比什麼時候都精明。她揮退了助手,在一個昏暗的房間里接通了與“蜀都”基地總部相連的視頻,美艷的臉龐保持着鎮定,與雲默如出一轍的神色讓另一端的幾人心下稍安。

“情況我聽說了。”艾麗絲的眉眼看不出多少關切的情緒,可她的語氣卻充滿了篤定。“雲默不會出大事。就算真出了大事,性命是無礙的。但還真難得,居然失聯了半個月……”

她的語氣頗為感慨。老實說,能讓雲默“失聯”半個月的事兒兩世以來屈指可數,而雲默並不是閑得慌喜歡玩失蹤的人。所以說,當前與雲默交過手的那個傢伙。確實是個棘手的怪物。

能把雲默逼到這個境地,除了那些活得歷史悠久的老怪物、混血種、星際異種之外。還真是沒別人了。

“艾麗絲女士,我們……只是想知道,如果想要尋找,該從何處着手?”韓修宇的臉上有着一絲疲憊。“這次的情況有點出乎意料,我們並不是事事都需要雲默親力親為,也不是失去了雲默就像沒母親的嬰兒一樣難以存活。”

“我們。站在朋友的角度,站在戰友的立場。想要探尋她的下落,想要知道她是否平安。”韓修宇深吸了一口氣,“即使世界上能夠撼動九階異能者的事物很少,可只要有一點危機,就要被放大。”

“雲默是個自律的人,從不會不告而別,而這一次……”韓修宇略顯艱難地說道,“真的是出事了吧?”

另一頭的“蜀都”是一片寂靜的氛圍,幾乎落針可聞。艾麗絲垂下眼瞼,問道:“你們可有派人出去搜索?”

“查了。”韓修宇回道,“沿着中東一帶查過去,可版圖太大,簡直是大海撈針。‘亞特蘭蒂斯’的援軍也加入了這次秘密的搜救,可毫無線索。”

戰場的拖延、各種事項的約束,人手一直是不足的。再加上情況的特殊性,沒人有膽子將這種可怕的消息捅出去。

不然,別說“蜀都”的民心了,就算是遠在南方的“榮光”大本部、北方的“京都”大本營,一大批老一輩的人都不會放過他們。

雲默的安危,不僅僅是她一個人的事情。她就像這一盤棋中最鋒利的刀子,一旦失去,將大亂全人類的節奏。

“那麼……我也沒有辦法了。”艾麗絲輕輕地嘆出一口氣,“一路過去沖向敵人的老巢,雲默不會愚蠢地按照原路返回。像她那種謹慎的人,不會在沒把後患除盡的情況下將人帶入基地,更何況……”

“動物受了重傷,在途中躲避是本能,雲默要是有心藏起來,誰也找不到她。”

韓修宇的眸子微微暗淡了下去,他幾乎是哭笑着說道:“我明白了,我們除了等,什麼也做不了。”

二人繼續了幾句,然而並不能深聊什麼。艾麗絲半點口風不露,可對於她的話,韓修宇還是信的。

屏幕暗淡了下去,艾麗絲的眸光明明滅滅。她與雲默的契約還在,她與雲默的生命相連,她也了解雲默除非到了萬不得已的境地,不然絕不會動用虛空的決心。

罷了,她不會出事……艾麗絲鬆了松眉頭,隨後便扎進了一堆事物之中。

是夜,廢棄的吉爾吉斯斯坦首都比什凱克,大雨滂沱,冰冷的雨水沖刷着這個曾經被血腥籠罩的都市,也洗去了不知道多少骯髒的靈魂和怨念。

位於比什凱克偏僻郊野的一處房子中,失蹤許久的雲默拖着虛弱的身體進駐其間。斷斷續續的精神力支撐着周圍將塌不塌的穹頂和牆面,也隔絕了她並不穩定的血氣。

距離埃及開羅之戰已經過去了很長一段時間,可在那個戰場上受到的傷害卻需要更多的時間來恢復。

澤爾的重擊以及蛇毒的侵害,讓她呈現出一種無力的狀態。同為九階的黑暗能量在體內肆虐,同為基因毒素的蛇毒與自身免疫系統戰個難解難分,雲默敢說自己從沒有這麼狼狽過。

來時的路短暫十分,回去的路卻漫長到沒有盡頭。雲默不會讓基地來接應她,更不會尋求虛空的幫助。她有自己的打算,也有難以言說的籌謀。

她不能間接暴露自己回到“蜀都”的路線,因為她並不清楚澤爾是否在天上地下安插了眼線;她不能讓基地知道她的情況,一是為了穩定民心,二是因為時機還不到。

雲默可以確信澤爾的情況不比自己好上多少,但智慧種總是或多或少喜歡留一手,在沒有確認對方也如她一般爬不起來前。雲默是不會輕舉妄動的。

他們雙方互相忌憚也互相試探。一方的弊端很快會被發現,並在另一方的刻意作為下被發展成一個巨大的紕漏。

她不會選擇冒險。

眼眶傳來灼燒般的刺痛,渾濁的血水順着雙眼流下。一點點地在空氣中化為烏有,連一絲痕迹也無。

雲默的臉微微扭曲了起來,她伸出坑坑窪窪的手蓋住了自己的眼睛,頭一次疼得連指尖都開始發顫。這個身體在“吞噬”的攻擊下被擊潰了基本的修復力。如今精神力與“吞噬”鬥成一團,而失卻精神力的輔佐。身體的基因只能勉勉強強應付那詭異的蛇毒。

該死的東西!

雲默的負面情緒一閃而過,她着實想不到澤爾居然在培植毒物方面這般有手段,區區一條五階的毒物的基因毒素,居然能夠拖上她半個月也無法化解。

最關鍵的是。蛇毒迫使她的防禦力出現問題,一瞬間大半的肌膚就像是被硫酸腐蝕過一樣坑窪。毀得最嚴重的還要數她的雙眼,到現在為止。僅僅只能張開一條細細的縫,看到一點兒模糊的景象。

在失卻防禦力和視力的今日。她一路從埃及跨越地域隔閡來到吉爾吉斯,也不知道遭受了多少磨難,可即便如此,她依舊活了下來,用這幅重傷的軀體!

虛空確實能給予她救助,可若代價是剔除這種蛇毒,她是萬分不願的。與其排除這種危害,不如直接免疫這等危害。

澤爾既然有能力塑造出絕頂的毒物,那麼只要給他時間,他一定能發明更多可怕的物質。難不成到時候他使用毒物戰術,她還得時不時躲進虛空解解毒?真是笑話!

不從根本上杜絕問題,就難以把握戰場的根本。

畢竟,澤爾可沒有虛空,一切來自於她的基因毒素和精神力,他都要靠自己解決。雲默不願意讓自己在初次的交鋒中略遜一籌,若是澤爾掌握了她基因毒素,而她卻剔除了一個變異的機會,那麼等到將來戰場再見,一丁點的差異足以讓澤爾將她碎屍萬段。

將把柄送進敵人手裡是多麼愚蠢的行為。

雲默重重地咳出聲,拿開手時才發現掌心一片黏膩。

“內臟碎片么……”她的臉色並不怎麼好,這一路歸來遭到的截殺並不少,舊傷未愈又添新傷,能好起來才怪。

她閉上了眼,精神力斷斷續續地支撐着,給予她最後的安全。

與此同時,“蜀都”基地內,肖琛冷着臉朝基地外頭奔去,漆黑的夜色籠罩了他高大的身形,只見他轉過身看向背後的何梓矜,說道:“你回去,老子去找她!三天找不到老子就回來!”

何梓矜抿了抿唇,回道:“我想去。”

“回去,何梓矜。”肖琛的氣勢忽然加深了些許,“一個兩個都離開了,瞎子都知道怎麼回事兒,小爺去‘打獵’沒啥事兒,你要是離開,秦傾桐和狐狸就會出來找你。”

肖琛難得有了智商的一句話,打消了何梓矜的念頭。後者嘆了一口氣,有着說不出的難過:“一定要找到她,肖琛……”

低低的聲音在夜色中漫開,然而肖琛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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