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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莫斯科,堡壘森嚴,覆蓋著冰雪、凝結着血水的銅牆鐵壁折射出冷酷的寒光。俄國的堡壘一如俄國的人民,好似一把擦得雪亮的戰斧,高高懸掛在大陸的頭頂,隨時有一斧子劈下的可能。

當俄方軍用的灰黑色戰車載着雲默一行人進入死寂的甬道時,忽明忽暗的光線打在眾人臉上,遮掩了他們各自不同的情緒。

與華夏最初建立的基地類似,莫斯科與外界的交互也依靠着幾條狹長繁複的甬道,可區別於華夏的瑣碎和多樣,偌大的俄羅斯僅僅只設立了四個道口,且每個道口與其說是以鋼筋鐵骨熔鑄而成,倒不如說是用炸藥堆砌的死亡通道。

為了避免喪屍入侵的情況發生,也為了防患某些意外,這每一塊鋼板後掩埋的炮彈幾乎能在一秒內將通道夷平。

如此,方才把不少人提出異議的聲音強行壓制了下去。

從伊希姆平原來到莫斯科之城,這中間耗費的時間也有足足一周,也幸虧隊伍持續前進的速度保持不變,路上也鮮少遇到不長眼的高階體,所以部隊的損失一直維持在最低的個位數。

狹長的甬道有二十千米左右,前行是十分枯燥乏味的時光,只是軍紀不允許眾人在這時候竊竊私語,故而一路的安靜可想而知。

雲默一如既往地面癱着臉,應天揚一如既往十指翻飛地操縱着平板,在上面勾勒出一條條錯綜複雜的線路。似乎,比起以往,這幾天應天揚過得更忙碌了一些。

最終,行至中段的那刻。坐在雲默邊上的托斯克上將還是耐不住性子,低聲詢問道:“雲少校,進入主城之後就是面見總統的那刻,對於你提出的聯盟建議,一周前我已經將大致的意思告訴總統閣下,但……”

雲默側過臉看着托斯克上將,只見他面上的皺紋又深了幾許。越發顯得老態了。

確實。俄羅斯的災難削尖了這位戰場老將的銳氣,但銳氣並不意味着強大,他終究是個人。還是個逐漸邁向暮年的老人,若是沒有末世這一遭,如今怕是該在家中安享晚年吧……只可惜,沒有如果。

“但。自蘇聯解體後,俄羅斯之內黨派林立。新銳派對於聯盟的建議是一致通過,可保守派和野心家不願意,畢竟聯盟的成立,將摧毀他們的利益。”

托斯克上將緩緩說道:“並且。保守派手中掌握的權利經過歷史的沉澱,自前蘇聯起直到今天,並不是那麼容易動搖的。普京大帝自三年前退居幕後就再沒有現身。如今的總統並不如他強勢。”

“所以,你今天一步跨進莫斯科。就意味着要受到刁難和詰問。”托斯克上將頭一次以前輩看待後輩的眼神看着雲默,對於這個十三歲的孩子,除卻欣賞,更多的卻是心疼,“我想你能成功,似乎,從來沒有你辦不到的事。”

“但,雲少校。”托斯克上將的眼神稱得上溫和,“累了,也要學會歇歇,你的肩膀還很嫩,不要背負一座高山。”

雲默的指尖微微一動,每每遇上老一輩的人,他們總比周圍的人更理解她。

至少,他們明白她所承受的壓力和責任,軍人與軍人,果然比任何人更清楚彼此的負擔。

“我會的,謝謝。”雲默點頭道,“然而……上將,我沒有退路,因為我的身後已經沾滿了人。我只能帶着他們沖向炮火,而不是往後一仰,倒向深淵。”

“我對我的理想負責,我為我的信仰買單。”雲默的眸子里流露出堅定的情緒,一剎那的光輝,恍若星空般璀璨,“末世,與其讓我們滅亡,不如讓我們重生!”

浴火重生,這是她對整個人類最大的期望!作為一位軍人,為國為民,是她的信仰和使命!

托斯克上將有一瞬的恍惚,情不自禁地,他彷彿記起初登政治舞台的自己,也是如現在的雲默這般,洋溢着無法言說的自信和光芒。

那種堅定的目標、為之付出一切的勇氣,卻不知在什麼時候被現實接二連三的打擊給消磨殆盡。

一次次,一天天,一年年,他從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蛻變成老奸巨猾的狐狸,時隔幾十年再回首往昔,對於曾經的自己,他總要苦笑一番,再嗤笑一次。

然而今天,這一刻這一分這一秒,一個年方十三的孩子告訴他,為了信仰而戰!

為了信仰而戰,為了生存復生!

他曾經掩埋在內心深處的齟齬和痛苦驟然褪去,有那麼一瞬間,托斯克上將竟然覺得自己彷彿重新回到了二十幾歲的年紀,那股早已逝去的勇氣居然慢慢地涌了出來。

要是別人在他身邊說同樣的話,他會不以為意,年輕人的夸夸其談,並沒有什麼大用。可偏偏,這句話始於他看好的後輩,一個接二連三創造了奇蹟的女孩。

托斯克覺得,自己的心似乎又活了過來。

“雲少校,坎迪帕夫一家都會站在你的身後。”托斯克上將的大手拍上了雲默的肩膀,語氣中的鄭重像是在交代後事,“我會幫你,哪怕對手是保守派……只是,我有一個請求。”

雲默靜靜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留着我的老對手們一條命。”托斯克上將說道,“我希望俄羅斯、或是世界的改變,能夠被他們看到。”

所有的理想都該被承認,所有的夢想都該被認同,他們這批人辦不到的一切,只是因為他們沒有勇氣繼續手頭的事情,而如今的年輕人,已經敢於和整個世界對抗。

誠如雲默所說的那樣,與其讓我們滅亡,不如讓我們重生!

“咔嚓咔嚓咔嚓——”

巨大的齒輪交互碾壓旋轉,位於前方的大門緩緩打開了入口,原來。不知不覺之間,他們已經走入了莫斯科主城,伴隨着外界的光暈灑下,刺眼,卻又讓人覺得興奮。

新的征途,從莫斯科開始,直到席捲了亞洲才叫結束。

……

埃及。開羅城內。在政府軍近乎目瞪口呆的表情中,面上帶着微笑的澤爾輕輕拍上“艷后”的頭顱,像是在安撫家養的巨型犬。

而人類吃驚地看着這頭實力足有四階的人形喪屍虔誠地跪在澤爾身邊。附身“親吻”他潔白的衣袍。

恭順、聽話、沉默、擁有實力。

這便是澤爾利用最簡陋的環境為政府軍鍛造的第一頭喪屍體,以埃及豔后命名,似乎表明了是送給最“名正言順”的力量的禮物。

埃及政府高層的雀躍溢於言表,尤其在這頭四階體順從地隨着軍隊外出還帶回來一大批物資的時候。往常眾人對喪屍的恐懼頭一次有了消弭的痕迹。

而當政府軍露出這一手“高科技”時,其餘的勢力竟然隱隱有依附的趨勢。這無疑讓高層大喜,順便給予澤爾的權限又高了七分。

現如今,埃及的實驗室已經有模有樣,甚至為了能夠讓澤爾再陸陸續續製造出高階的、聽話的怪物。軍隊每次外出後首要帶回的物資已經從食物升級成了實驗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