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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風絲盪開實驗室重症區的窗帘,幾番晃動之下,落下了一雙赤足。淡青色的皮膚,微露的紫紅色的血管,漆黑的指甲蓋,韓修宇微微眯起了眼,將“跳蚤”黏上了塔羅牌的一角,眼神專註地盯着那雙赤足。

他知道高階體喪屍的修復力強悍,也知道精神系的喪屍極端不好對付。所以,若是將“跳蚤”安置在美杜莎的體表,絕對是個錯誤的選擇。對於像美杜莎一般的高階體,植入體內遠遠比黏在表皮來得好。

即使植入體內也存在着被發現的風險,但只要能成功,只要能夠將竊聽器安置個一天兩天,對於韓修宇而言,已經足夠了!

熟悉的精神力波開始在病房內擴散,韓修宇清晰地感覺到威壓的流淌,正在一步步地覆蓋病床上的屍體。

先是小心翼翼地接觸,後是肆無忌憚地打量,到了最後,彷彿是開啟了喪屍不多的“好奇心”似的,美杜莎竟是慢慢靠近了病床口子,伸手掀開了那層薄被。

就是現在!

“刷!”十幾片塔羅牌陡然從床底躥出,以切斷對方雙足的架勢侵襲而出。

由於二者之間的距離相差太短,饒是美杜莎第一時間釋放了精神力格擋,也已經來不及了。

黑紅的血絲飈射而出,一把撒上了韓修宇的臉,幾枚小型的“跳蚤”被送入了對方的皮肉之中,就見得短暫的銀芒一閃,那層開裂的口子正在緩緩癒合起來。

很好!

韓修宇的精神力陡然與對方相撞,因為身體的虛弱,他不堪重負地被彈出了床底一把撞上了牆面。剎那間刀疤崩裂鮮血四濺,只不過一下子就染透了單薄的病服。

“咳咳咳!”韓修宇吐出一口血沫子,塔羅牌環繞身前替他擋下了下一波攻擊。

他的大腦中飛速運轉過無數念頭,就見他突然間扯開了所有的塔羅牌,雙眼中的數據流劇烈閃動,竟是不偏不倚地對上了美杜莎的雙眼,強烈的催眠感迸射而出。一點點地侵蝕着對方的意志。

比拼催眠能力。美杜莎自然不在話下,比起如今氣弱體虛的韓修宇,它實在是強大太多太多了。

然而。全力的拚鬥之下,美杜莎終究是忽視了人類的狡猾,它似乎忘記了韓修宇的身邊,還有一堆零散的塔羅牌。

下一秒。局勢陡然翻轉。

之間一百零八張塔羅牌疏忽形成了一張光滑的鏡面,就好像照鏡子一般直接照上了美杜莎的臉。同等強烈的催眠意識被反彈到美杜莎自身,空間內的震蕩都加劇了三分,而那可怖的威壓卻在悄然褪去。

“吼!”低低的咆哮衝出美杜莎的喉管,它抱着腦袋在地上打滾。也不知究竟被植入了什麼精神暗示,居然被搞成了一副鬼樣。

此刻的美杜莎根本沒了一點高階喪屍的風度,完全像是個瘋子般扯着頭頂上的蛇發滿地打滾。長着毒牙的蛇口在血泊中相互嘶啞。一部分掙扎扭動着襲向韓修宇,頃刻便被塔羅牌切成兩半。

血糊了一地。韓修宇咳嗽着將精神力緩慢運轉,隨後慢慢籠罩住了美杜莎的身形。

他需要再給它下一個暗示,以防萬一。

“轟——”

五分鐘後,“蜀都”基地的實驗室重症區發出一陣爆裂的聲響,一個身影從廢墟之中躥出,不祥的氣息開始擴散,當軍部確認那是入侵者的時候,為時已晚。

炮火剛剛上膛,而美杜莎的身影已經在幾個起落間消失於原地。高階體喪屍的速度和力量,根本不是人類的熱武器所能比擬的。

“快去看看韓修宇!”一名軍部高層的臉色蒼白,所有人都明白韓修宇對於基地的意義,若是這名五階能力者有個三長兩短,那麼,他們還真是可以以死謝罪了!

可以說,在“蜀都”軍人的觀念里,韓修宇的價值遠遠大於他們,他們可以失去一個連一個師一支精銳,卻絕對不能失去這名異能者。

“榮光”在這幾日裡帶給他們的震撼太過強烈,甚至於,他們開始心存念想,希望韓修宇能夠將“蜀都”的發展模式也跟着帶上“榮光”的步伐。

即使,他們也明白高層的存在會帶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然而,只要韓修宇還在,他們就覺得明天有了些微的光亮。

精銳部隊以最快的速度進入了戰區,第一時間掃平了廢墟地點,將障礙物清空後終於從底下翻找出了早已暈厥的韓修宇。青年蒼白的臉上冷汗淋漓,黑色的髮絲粘得一根又一根,脊背上的刀疤開裂,鮮血沾濕了軍人的手。

“醫生——”帶頭的隊長歇斯底里地嘶吼道,“快!快叫醫生!快啊!”

一名特種兵手腳利落地先幫韓修宇止住血,然而刀疤太大,且脊背血管豐富,以至於繃帶再次被浸濕,而韓修宇已經面如金紙,瞧着氣息危淺,彷彿命不久矣。

“蜀都”炸開了鍋的同時,遠在**的大軍卻是陷入了苦戰。如今的他們並不清楚,真的只是差了一點,他們的同伴就作死了自己。

……

吉爾吉斯斯坦,比什凱克堡壘,政權中心領域。

澤爾一身白衣白袍地屹立在最高端的位置,風絲捲起他的髮絲他的衣袂,那遺世**的氣派恍若高高在上的教皇。

而在他的身側,吉爾吉斯新生的掌權人俯瞰着愈發寥落的疆域,那硬朗的輪廓線略微皺起,似乎壓抑着什麼難以宣洩的情緒。

“澤爾,吉爾吉斯並不需要那麼多的領地,更不需要那麼多的實驗品。”加西迪亞輕聲說道,“把人送入實驗室真的好嗎?我的侄子……他死在實驗室啊!我恨不得毀了實驗室!”

“可也只有實驗室的存在,能夠讓他們獲得生存的勇氣和力量。”澤爾溫潤地笑開,眉眼間染滿了暖意,“你該明白,沒有實驗室的話,吉爾吉斯就是被踐踏的煉獄了。”

“可這麼做……”

“加西迪亞,你沒有理由退卻了。”澤爾將手搭上了他的肩膀,笑得溫和,“因為,吉爾吉斯已經沒有後路了。”

沒有後路了……當吉爾吉斯選擇站在頂端的時候……

不知為何,加西迪亞覺得平日里溫和的澤爾,也開始變得冰冷異常。且,這種冰冷,還有種毛骨悚然的滋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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