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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o25年11月26日,華夏,京都.

時間迫切地接近十二月,在末世開啟將滿一年的日子裡,浸泡着t病毒的白雪早已經覆蓋了整一個老北京.

嚴冬的步伐降臨,徹骨的寒冷已經初具雛形.在北方地界,由於哈爾濱地區的供暖出現短缺,以至於當京都受到求援信息時,那方基地的境況已經十分嚴重,甚至出現了一夜之間凍死無數的場景.

京都正準備派遣軍人前往哈爾濱地區運輸為數不多的木炭,可方案才剛定下,就被雲默攔住了腳步.

她的意思很明顯,送炭火送物資都不如將哈爾濱基地搬回京都來得實在,治標不治本的做法,在末世是根本不可取的.

一次的給予,兩次的施捨,漸漸地,會使兩方基地的處境都變得極為艱難.在緯度更高的哈爾濱,過個冬天就好比無底洞,饒是京都將紫禁城拆了給它生火,也只是個無濟於事的結果.

所以,在極寒之際促進兩個基地的融合,未嘗不是件好事.至於剩下的問題,充足的時間會給出最好的解答.

自然而然的,當聽聞雲默的建議時,大部分人是嗤之以鼻的態度.

有人嘲諷意味濃重,各種明示暗示她京都人滿為患,周邊沒有空閑的餘地,甚至連禦寒的物資也無,若是哈爾濱的基地真的搬遷到京都,那麼……是否靠異能者給養?

雲默聽得這話就笑了,她慢條斯理地瞧着一眾老神在在的高層,清淡的語氣中裹着把刀.

她說,堂堂京都連朝鮮半島的難民都容得下,還大大方方地放了比本地人更多的物資.我還真想不到了,容得下外人的京都居然容不下我華夏的同胞?

這一句的反駁,當即讓高層色變,不少人吶吶不言,自然也有人直說華夏該有大國擔當的風範,作為亞洲的領頭羊國家,必須具有這樣那樣的良好品性和素質.如此才能體現出五千年文化的源遠流長和貴族教養……

一系列的屁話入耳.雲默簡直連嘲笑的心都冷了.她實在想不到,究竟是怎樣的幼稚才會讓經歷末世快一年的高層說得出這等話?

腦子是被門板夾了還是被狗啃了,五千年文化交給你的是裝逼和當冤大頭嗎?簡直可笑!連自己人都顧不好.居然還想着借花獻佛,更何況,他們幫助的對方根本稱不上佛,說是白眼狼還差不多.

大道理雲默不想講.免得這批高高在上冰清玉潔的聖母聖父覺得她心胸狹窄思想骯髒,她只是委婉地用自己這幾日所撈到的把柄好好威脅了一番眾人.擺着隨時可以決裂的姿態笑看眾生,隨後瞧着高層冷汗淋漓地修改了文件.

不得不說,雲默不怕鬧事的行為終究是讓高層慫了.

這批人將自己的命看得比什麼都精貴,如此一來.當穿鞋的遇上個光腳的,尤其是在光腳的還拿着兩把刀子的情況下,這不妥協都說不過去.

雲默的話意思特別明顯.要麼將人接進來,要麼將朝鮮半島的倖存者趕出去再把人接進來……她不會給他們多餘的選擇.而一旦誰選擇了第三種答案,估計就跟個螞蟻一樣,被嘎巴嘎巴地碾碎了.

一場會議,七名良言逆耳的白臉和八個出言不遜的黑臉被雲默請進了醫務大樓,作為專門負責給高危病人端屎端尿的人員,工作期足足一月,由軍部24小時監督.

呵,這不是聖母么?這不是大義么?這不是要展現大國君子之風的愛和善良么?

那麼,就去吧,好好給自己人服務個周全,然後再跟她談談什麼是人生的奧義.

雲默這一出整頓好,便施施然地回到了異能者大樓,為了明天啟程前往朝鮮半島,她要做的準備還真不少.

而那群與雲默打過交道的高層則下意識地縮了起來,有一批人甚至興起了將李仲辛復歸高位來壓制這女孩的念頭……

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雲默的劇本進行着,而這一頭,消失了一段時間的朴珉賢忽然傳來了消息.

異能者大樓,辦公室內,幾名核心人員坐在一處,一個個面色都有辛凝.

隊長……朴珉賢有些不安,他這次冒然回來的因素有很多,其中一點便是為了自己爾來的同胞,隊,隊長……我的同胞們找上了我……

剩下的話他不知道該怎麼說,更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還是頭一次被同胞們逮着不問緣由地罵了個狗血淋頭,就因為他成為了華夏異能者部隊的……走狗?

老實說,朴珉賢不太想得明白同胞們的思維,明明……明明他們才是獲救的那批人,為何反說華夏不安好心,這之間究竟是出了什麼差錯?

你被罵了?應天揚忽然插口道.

眼見這實誠孩子點了點頭,應天揚還真是氣笑了.說他老實還真老實,估計還弄明白事情被罵個不輕還沒反嘴,如今受委屈了來這兒找找同伴愛,也不知該說他傻還是可愛.

朴珉賢,有些事情必須得告知你.雲默轉過頭看着他,語氣稱得上溫和,我決定像收編澳洲那樣收編韓國,將朝鮮.,!半島歸併入華夏的領土.而這,就是你被罵得很慘的原因,可懂?

朴珉賢怔楞了好一會兒,直到良久之後,才弄明白雲默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他握着杯子的手微微顫抖,似乎是想明白了什麼,在閉了閉眼後,他驟然起身朝着雲默鞠了個九十度的大躬,十八歲的少年身體輕顫,聲音中飽含着抹不去的沉痛.

我明白隊長的意思了.低低的聲音壓抑着傳來,朴珉賢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揚起了頭,笑得比哭還難看,雖然聽到這個消息我很難過.畢竟,事關我的祖國.

但……朴珉賢的眼淚終於控制不住地流下,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最近總是哭,我的命是你救的,隊長我的身手是周大校教的,隊長我能活下來,是因為你們.隊長.我,我辦不到華夏吞併我的祖國無動於衷.但我可以誓……兩不相幫.

對不起,就算知道合并是大勢所趨,但……我還是控制不住地……感到很悲傷.朴珉賢長長地舒了口氣.沉默了許久才緩緩說道,其實,如果合并能夠活下去,已經是莫大的幸福.

在末世中.用國土的合并來換取生存的機會,朴珉賢在見識過澳洲之後也明白不少.

如果.他的父母親人朋友能夠活着,別說什麼合并不合并,就算讓他叛國……他或許,也做得出來……

真是可笑.他曾經以為自己有多麼深刻的愛國之心和集體榮譽感,沒想到那些所謂的大義不過是還夠不上他背棄的籌碼.

而他的底線和籌碼,大概是父母親人的生命吧……他從不知道.自己的私心竟是這般嚴重,甚至已經成了他放不下的執念和活下去的動力.

朴珉賢抬手捂住了臉頰.直過了很久才平復了情緒.他站起身子坐在了原位,沉吟了不少時間,才抬起頭,目色中儼然是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