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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埃及開羅城。

雲靖薇頂着飛揚的沙塵往城外走去,穿過軍隊的桎梏,穿過喪屍的防線,一步步朝着歐洲的方向而行。杜穆凱收斂骨翼站在高高的城牆頂端,他親眼看着這個女人進入澤爾的實驗室,又親眼看着她安然無恙地離開。

從澤爾手底下毫髮無傷地歸去,即使是雲默也無法輕易做到。這麼一想,杜穆凱倒是對這個女孩子刮目相看起來,無論是因為什麼原因讓澤爾放過了她,都顯示出了她的與眾不同。

開羅城外的喪屍並沒有對她展開攻擊,而雲靖薇的速度很快,約莫是忍受不了風沙天氣,她輕盈地從平地上躍起,像是長了翅膀般朝着遠方滑翔而去,沒多久就消失了蹤影。

杜穆凱望了眼開羅城外黑壓壓的喪屍群,就見這些喪屍正帶着人類慣用的工具,一點點地往地底挖掘。他並不清楚澤爾又有什麼打算,但不可否認,澤爾一旦有動作,帶來的後果必定影響深遠。

他伸出手輕輕摩挲起脖頸間的骨鏈,長長的黑髮被風絲捲起,飛揚着糾葛成一團。

……

又是一日深夜,韓修宇做了個意味不明的噩夢。他從床上坐起驚出一身冷汗,直喘息良久方才回過神來。

“魏俊……”他忽然喃喃自語了起來,眉頭緊蹙,像是在思索什麼。

他夢見自己回到了小時候,與年紀才十二三的魏俊一起,在鄉下的田埂上行走。那是一條很窄的田埂,有着沼澤般粘稠的力度,若是踩得久些,興許身子就往下沉去,再也拔不出來。

十二三歲的魏俊已經是個小胖墩了,他走得很是吃力,卻一直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身後,時不時抱怨道:“小宇你會不會挑路啊,我們為什麼要走田埂?”

“可是……只有這一條路啊。”他聽見自己這麼回答。

隨後,年幼的自己一手指着四周的稻田,說道:“不信你自己瞧瞧,除了這條田埂,我們還能走哪兒?那些水田裡都是蛇!”

魏俊放眼過去,看見周圍成片成片的斑斕毒蛇,差點被嚇得尿褲子。他苦着臉綴在後頭,腳步總算快了幾分:“可是這條路什麼時候才是盡頭啊?”

“不知道,如果你怕的話,就抓住我的衣服。”

“屁嘞!我才不怕!”

兩個孩子沿着細細的田埂走去,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只是走着走着,韓修宇只覺得身後似乎過分安靜了點。他有些擔憂地回頭去找魏俊,可剛一轉身,就撞上了一條斑斕大蟒,它猛地從一端游來纏住魏俊的身子,一拉一扯,將魏俊徹底拖入了水田!

“魏俊——”

連一句呼救的話都說不出口,魏俊這樣消失在他的眼前。水田中的毒蛇糾纏成一團,密集又噁心,可剛才出現的大蟒、消失的魏俊,一切在他眼前失去了蹤跡。

什麼都沒有留下……

韓修宇發足朝着來時的路狂奔過去,然後沒過多久就發現,來時的田埂已經漸漸被抹去了痕迹。全世界都沒有人聲,只餘下他一個人彷徨。

“呵呵呵……”恍惚中,他聽見了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女音,她似乎貼着他的耳朵輕笑,又似乎離得很遠。

之後,夢醒時分,深夜兩點。

韓修宇起身喝了一杯水,隨後坐在床沿靜靜思考着這個意味不明的夢境究竟在訴說些什麼。他的預判給予他的場景從來都是直接而精準,這般朦朧的夢境還真是頭一遭碰見。

由於實在想不出什麼,他乾脆想要抽出塔羅牌占卜一次,哪知這手才剛剛伸出,就抽到了一張“無面牌”。艾麗絲為他打造的塔羅,有幾張只有框架,連畫面也無。但神奇的是,當預示的畫面轉到牌面的空白處,又能隱晦而精準地訴說著什麼。

韓修宇眼睜睜地看着這張無意中抽出的牌面漸漸勾勒出一條斑斕大蛇的模樣,大蛇猙獰地纏着一個孩童,而孩童的一隻手掛在蛇身外,呈現一種下垂的趨勢。

韓修宇不安地站起,摩挲着這張牌面,只覺得夢境中的細節愈發清晰。

蛇,在夢境中出現很多時候都預示着吉祥富貴和送子。可若是當真拿來解夢,也有好有壞……韓修宇從床頭櫃中取出一打塔羅占卜的書籍和一打周易易經命格的書籍,打開檯燈詳細翻閱起來。

深夜逐漸消退了黑暗,黎明的光暈灑在案台前。韓修宇疲憊地揉了揉眼,最終還是從裡頭發掘出了幾句比較靠譜的話……夢見被巨蛇追趕,有大災;且,夢見蛇跟人類的慾望勃發有着一定的關聯。

韓修宇合上書籍,沉思良久。想到雲默送達的資料和這個莫名其妙的夢境,心底暗暗升起了警戒。或許,在他沒有發覺的時候,身邊就已經埋下了隱患,可……究竟是什麼隱患?

魏俊……魏俊……魏俊的隱患……

忽然,韓修宇瞳孔一縮,像是想起了什麼,急匆匆地披上衣服,朝着外頭狂奔而去。

……

“蜀都”基地的資料室內,韓修宇從副官手裡接過一疊資料,攤在桌案上飛快地翻閱起來。待看見一張照片後,他迅速抽出了對方的信息卡,一行行細緻地看去。

“你怎麼突然跑資料室來?還要魏俊媳婦兒的資料?”副官說道,“你可別告訴我你也瞧上人家姑娘了?雖然這小姑娘生的確實不錯,可這事兒你做就不地道了……”

“請閉嘴。”韓修宇止住了對方滔滔不絕的話頭,“我鄭重聲明,我對她沒興趣,而我之所以翻她信息,只是因為我有了不好的預感。”

不好的預感一出,可謂是一擊必殺!

副官瞪大眼睛看着韓修宇,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韓修宇笑起來,咧開一嘴白森森的牙齒,說道:“有興趣聽聽我昨晚的噩夢嗎?”

“不,不,沒有,沒有!”副官連連擺手,“你繼續忙繼續忙……不用管我。”

韓修宇收起情緒,冷若冰霜地翻檢着資料,片刻後,他問道:“你派去監視她的人,可有對你彙報過什麼?”

“有,很正常的作息時間和進餐,沒什麼不同。”副官說道,“她一直安分守己,就算是末世前,我也沒見過這麼乖的女孩子。”

“沒有別的異常?”

“韓家小子,你到底想要什麼異常?”副官糾結道,“她是個正常人啊……”

“有沒有什麼……體溫比一般人低、血液顏色較淺的異常?”

“女孩子體溫低很正常吧,尤其是一些……宮寒的女人。”副官覺得韓修宇大驚小怪了點,“我家婆娘就是這個癥狀,生完孩子後才好轉不少。不過冬天很是畏寒,手腳都是冰的。”

“好了……沒你的事兒了。”韓修宇揮揮手,示意他走,“門在那兒,不送。”

副官:“……”你這樣對你的副官真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