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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梓矜的弓箭堪堪拉開一寸,一根森白尖銳的骨刺即刻從一個刁鑽的角度襲來。strongMianhuatang.la/strong巨大的藤蔓狂舞着阻隔住骨刺的攻擊,尖銳的頂部狠狠貫穿了植物的屏障,綠色的汁液飛濺得滿地都是。

杜穆凱冷冷的一瞥伴隨着骨刺的白芒而來,隨後,鋪天蓋地的骨雨從天而降,好似萬千銀槍。它們放肆地將人類所處的地盤叉成一個馬蜂窩,韓修宇的精神力被穿透出一個個窟窿。

在肖琛接連不斷地攻擊之中,杜穆凱就像是一塊海綿,盡全力汲取着對方的攻擊手段和方式。他在挨打和吃虧中一點點成長,速度快得極為驚人。

肖琛越打越是心驚,從勢均力敵到他佔上風不過是幾個呼吸間的距離而已,可從上風淪落到下風,也不過是短短的時間罷了。

杜穆凱的學習能力很強,且他偏偏放棄了最有優勢的空戰而跟肖琛進行肉搏,那單薄的少年身體生生比肖琛瘦小上一個體格,可他的爆發力和敏捷力幾乎高出所有人一等。最關鍵的是,帶着腦子戰鬥,他幾乎以肖琛為藍本,將對方的招式學了個七七八八。

肖琛並沒有別的技藝,作為一個異形生化種,他的攻擊和能力也更傾向於近戰和蠻力。杜穆凱的學習能力確實很強悍,可他終究不是擅長陸地戰爭的主,隨着時間的推移,肖琛逐步掰回局勢,卻也做不到力壓一籌的地步。

這對於肖琛而言,完全是奇恥大辱!

身為近戰士還拼不過一個空戰士,他這張臉皮還是別要了。

這一頭酣戰正歡,那一頭的尹媛屍身已經逐步異化。它就像是浸潤了無數的養料,終於等來了“開花結果”的那刻。

從底部而起,有玄奧的花紋逐漸盤旋而上,好似纏着一條巨蟒,將屍體的表面全數覆蓋了個遍。無數的肉芽從頸部的斷缺處爆發而出,像是一叢叢花束,垂落到地上。

麒麟的蹄子在半空中翻了個轉,她璀璨的豎瞳緊緊盯着“花苞”的開口,業火張揚,好似下一刻就要毀滅這個不定時炸彈一樣。

她確實遺漏了澤爾的多變性,這才毫無顧忌地將尹媛的屍身砸在了戰場的中央。然而她終究是沒有想到,尹媛的“掠奪”並沒有因為屍體的枯萎而減弱分毫,恰恰相反,正因為“飢餓”,“掠奪”的能力才更加強大。

這戰場上的萬千喪屍都是它的口糧,甚至連繁衍型喪屍的生育能力都能被全數吸收。

屍體本就配備着獨屬於女性喪屍完整的生育系統,此刻繁衍型喪屍的特殊性進入這副器官,幾乎是激活了她曾不被發掘的作用。

尹媛的屍身當即化作了一個優異的容器,純天然的生育工具,遠遠高於後天改造的繁衍型喪屍種。對此,澤爾可謂是喜聞樂見,而雲默自然蹙緊了眉頭。

當屍體腹腔中傳來第一聲嬰孩的脈動,聰明人都明白,另一個危機即將降臨。strong網MianhuaTang.la/strong

“你想不到吧,雲默。”澤爾微微笑起來,猶如一抹柔和的春風,“聰明反被聰明誤,弄巧成拙的人可是你,這支軍隊終將因為你而覆滅。”

“轟轟轟——”

然而,有些事情總是來得十分突然。就在澤爾話音落下的第一時間,一根潔白的箭矢從天際“嗖”的一聲划過靚麗的弧度,不偏不倚地落入“花苞”的中央!

同一時刻,升騰如蘑菇雲的血霧炸起,數不清的觸手痙攣扭曲着,掙紮起來就像是一條條被抽干血液的蛇。它們在“凈化”的花火中騰挪翻滾,就像是忍受着一種難以言喻的痛楚,發出一陣陣“嘶嘶嘶”的響聲。

幸福來得很快,悲劇來得更快。澤爾的微笑凝固在臉上,陰冷的視線緊迫地盯着何梓矜的方向,神色間滿是溢出的殺氣。

果然,場控型的遠程射手,是個必須除去的人。

他沒有動作,也漸漸收斂了面上的神情。白袍下的手指輕輕招呼起來,喪屍獨有的召喚“語言”隨着風絲一層層擴散,蔓延到很遠很遠的地方……

遠處的境地,田宏義突兀地覺得毛骨悚然。脊背上像是爬起一層雞皮疙瘩,滿滿的都是冷到極致的感覺。他一個激靈,忙將手中的種子大把大把地撒在腳下,催動起“生機”的能力,將身邊的土地全數鑄成銅牆鐵壁。

藤蔓狂舞,何梓矜幾乎要看不清前端的形式,但她還是一箭接着一箭,以絕佳的技術促使箭矢穿透壁障刺入每一個戰亂的節點,彷彿不受任何影響。

“感覺到了嗎?”田宏義額角有冷汗落下,“我總覺得哪裡不對?仔細想想應該是地下……對,沒錯,這是植物傳來的情報。”

“怎麼回事?”何梓矜蹙眉道,“地下怎麼了?”

“植物根系在顫抖,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啃食它們。”田宏義的眼睛緊緊盯着自己的身周,“咕嚕”一聲咽下口水,只覺得渾身發寒,“植物給我的信息是不會撒謊的,確實有東西在靠近我們。”

“它們的目的很顯然,就是咱們。等毀掉了植物,我們就失去了屏障,而失去了防禦能力,也只有挨宰的份。”

田宏義站在何梓矜身邊,一圈一圈地結着藤蔓網。

何梓矜沒有說話,只是快速解下了腰間的鞭子,警惕地注視着周圍:“是要近戰嗎?近戰我並不擅長……”

“我也不擅長。”田宏義小聲道,“我就是個醫生,也只能做醫生的事兒,偶爾打打小怪,要真來個強手……我雖說有‘生機’在死不成,但總要受點折磨。”

萬一一個不討巧,還真死成了,估計還沒地方哭去。

周遭的聲音越發寂靜了,就像硬生生被隔離了一個空間,彷彿連遠方的戰鬥轟鳴聲都消退了下去。而正在這個時候,田宏義腳下的土地猛地震動了起來。

“唰唰唰——”

狂舞的藤蔓遮天蔽日,粗壯的兩根猛地捲起田宏義與何梓矜,將他們帶入高空。與此同時,一隻巨大的人形蜈蚣從下方的泥土中突兀躥起,帶着一身喪屍的腥臭和亡者的腐朽味,張開的嘴角裂到耳邊,猙獰猶如日本恐怖傳說中的裂口女。

人形蜈蚣,以澤爾實驗室的第一隻孩童蜈蚣體為藍本,已經繁衍了十代有餘。現下出現在田宏義與何梓矜面前的蜈蚣怪物,上半身長着成年男子的體型,下半身拖着一條長長的百爪尾巴。

它的眼睛黑漆漆的,燃燒着兩團陰冷的鬼火,而它的口器腥臭無比,吐露着長長的黏膩的舌頭,似乎下一秒就會接觸到他們的脖頸。

“吼——”

長長的蜈蚣尾巴足有三十米有餘,幾百條腿爬行起來動作迅捷,它像是鎖定了何梓矜一般,剛一登場便三番四次地攻擊着她,哪知何梓矜不是個好惹的,一鞭子接一鞭子地抽打過來,將蜈蚣抽得皮開肉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