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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梭於三年前提出的一個有關交通工具的課題,在三年後的今天終於被搬上了歷史舞台。歷經一千個晝夜的變化,沉沉浮浮至今已被打磨了各種粗糙的稜角,散發著如珠如玉的科技光芒。

酷炫的黑色金屬質感,梭子般流暢大氣的形體,頭部尖銳如劍,頸項猶如細長的錐子,一看便是破開空氣阻力的好手,甚至在海洋中也能暢行無阻。

肚腹的部位略微鼓脹,內部空間巨大,足夠容納前行人員和食物。尾巴短小精悍,除卻三個排氣孔和動力裝置,簡陋得在沒有別的墜飾。它就像是一枚橫放的水滴,又像是一顆擴大版的子彈頭,只要有足夠的動力,便可破開前端的所有險阻。

這就是亞特蘭蒂斯耗時三年研究而成的高科技產品飛梭。一件對於雲默來講粗製濫造,對於人類而言卻是無限飛躍的交通工具,在全人類進入大星際時代的初期划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它的腹部側邊有兩排魚鰓般的孔,專門負責空氣的吸收和過濾。而一旦啟動動力裝置,孔洞能在第一時間吸納空氣朝後底端乃至尾部排放,以此來做使飛梭進行“升空”、“前進”的動作。

自然,飛梭有着它無可避免的缺點,譬如動力系統的單調,自身質量的沉重,使用壽命的短暫但不可否認,這等依靠着太陽能和空氣、水分媒介為動力的運輸工具,極大地節省了人類對機油的需求。

哪怕,第一階段才剛剛完工的飛梭每艘只能承重三人、載物五百斤,內部還沒有衛生系統和休息系統,然而飛梭只要邁出了第一步,日後必然會邁出第二步。

階段性的勝利也是勝利,因此,在京都的實驗大樓中,這艘來自聯盟的飛梭才能作為最後的壓軸產品出現,並在出現的第一時間引得所有科學家嘩然。

伊維特的眼中閃過複雜的光芒,無論是“暴力者系列”還是“飛梭”系列,都衝破了他以往的認知,他就像是一塊落入水中的乾癟海綿,瞬間收穫了一堆令他靈魂顫慄的事物,知識在腦海中不斷膨脹,令他如痴如醉,無法自拔。

他不後悔跟着雲默踏出極地冰原,也不後悔聽從雲默的指令接管愛達紗。若是一輩子被困在冰原上當一個傀儡,如何能見識到外界日新月異的變化。

伊維特曾以為沒有哪一家實驗室的病毒研究進程能夠蓋過安德洛斯的風頭,然而在開羅城發現的實驗體骸骨卻徹底粉碎了他心頭的僥倖。

根據他打聽的情報來講,留存在開羅城的實驗品不過是些次品、殘疾體罷了,真正強悍的喪屍體早已成批地死在新地中海附近,還是被雲默一把火活生生燒成了灰燼。

且最讓他驚訝萬分的是,據說喪屍中的王者覺醒了滅頂的智慧,在他的手中,甚至誕生了擁有生育能力的喪屍!

針對這幾點,伊維特聽後的第一反應是覺得可笑至極,然而等一累累歷史資料和血腥照片攤在身前,再多的可笑都變成了**裸的打臉。

不提外界科技遠超安德洛斯這個橫跨一個世紀的龐然大物,光是喪屍王者短短几年的研究,就將安德洛斯甩出了十八條街有餘。

這一切的一切彷彿在告訴他,安德洛斯耗費無數精力人力物力財力所求的東西,在喪屍眼中不過是一堆隨時能製造、銷毀的玩物罷了。

三觀受到的衝擊實在太大,伊維特用了很久才接受了這些對比。然而還沒等他喘息一番,飛梭和暴力者系列的相繼誕生,便再一次擊潰了他搖搖欲墜的防線。

至此,他的心中再沒有僥倖,也再沒有身為天才的傲慢。在認識到這般朝前的科技後,伊維特首次知道自己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

他的目光流連在飛梭之上,耳中卻仔細聽着身側科學家的爭議和辯論。

“飛梭並沒有什麼實際用途,還不如軍車載物方便。它速度的確很快,可造價太過高昂,其中耗費的高階體骸骨材料也最多,按照聯盟的存活,最多只能造五千艘。可將骸骨材料轉交給飛梭的製造,暴力者系列的大項目就要被迫停止一段時間了。”

“飛梭必須製造,即便它耗費材料很多,可它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在戰場上是個不小的助力!即便它會消耗我們的存糧,但是飛舟一旦報廢,機體還是能利用。鍛造暴力者系列綽綽有餘了。”

“不,必須將重點轉移向暴力者系列。軍部又意向朝海洋出兵,那裡的巨獸骸骨十分豐富。而暴力者系列的製造,可以為我們提供殺傷力極強的武器。”

“飛梭更重要,這可是逃命的東西!”

爭執不下,愈演愈烈,伊維特瞧着一眾臉紅脖子粗的科研人員,嘴角輕扯了一抹笑,施施然離去。從開羅城實驗室到諾亞方舟,他覺得自己的心變得更加貪婪了些,他想要長長久久地活下去,見證更多的、來自於人類的奇蹟。

京都基地衛星城市,韓國朝鮮區域。

一株發黃的植物紮根在乾涸的土壤里,它的葉子隨風搖曳,輕輕地被一個碩大的金色鐘擺圈禁在內。華麗繁複的花紋鏤刻着生命的印記,時針分針的旋轉扭轉了植物的命輪,那發黃的葉子一寸寸變得嫩綠,猶如新生。

修長如玉的手撫摸着脆弱的植物,朴珉賢蹲下身看着指尖的嫩綠,俊美的臉龐溫柔得猶如山水墨畫:“嗯,新生呢真是幸運的小傢伙。”

異能穩步提升,他身上纏綿的疾病已經被能量緩緩消弭,到現在,他就像是個正常人一樣可以健康地活着,甚至擁有比以前更強大的力量。

然而,失去的一切和遭受的恥辱他從未忘記,經歷過最痛苦最黑暗的深淵,才造就了他如今的仁慈悲憫。

“哥哥”他閉上眼,嘆息般地說道,“我接到消息了,少帥想要踏平東洲海域吶”

風絲捲起他破碎的話語,吹向可望不可即的遠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