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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少恭。”尹千觴走上小島，“我應該繼續叫你歐陽少恭呢還是太子長琴？”

“這個世界早已經沒有太子長琴了。”老闆回過身，“怎麼就你一個人，百里屠蘇他們呢？”

尹千觴摘下自己的酒葫蘆喝了一口，詢問老闆：“來一口嗎？”

若是歐陽少恭，絕對不會喝別人喝過的酒葫蘆，現在的老闆則淡然地接過葫蘆，就着葫蘆口喝了一口。

“果然魂魄完整，整個人也有所不同了。”尹千觴贊了一聲，隨即交代了百里屠蘇等人行蹤，“陵越帶着百里屠蘇回了天墉城，他們一個要接手掌門的位置，一個要接手執劍長老的位置。百里屠蘇那個叫做肇臨的朋友成了天墉城管後勤的長老，還有一個叫陵端的，則成了執法長老。我那個傻妹妹心裏面只有情郎，跟着百里屠蘇去了天墉城。方蘭生回家繼承家業，襄鈴回了青丘。”

老闆道：“你沒有回幽都，反而來找我，是為了你體內的盅蟲？”

尹千觴問：“可以取出來嗎？”

“可以。”老闆爽快地道，現在已經沒有了控制尹千觴的必要。手一伸，尹千觴的體內飛出幾個黑點落到他的掌心中，“可以了。”

尹千觴感覺到身體輕鬆了許多，很高興，嘴上則道：“我不會謝謝你，但也不會恨你。”

老闆道：“我沒想過要你的感謝。”

尹千觴問：“你接下來有什麼安排嗎？”

老闆的眼神變得柔和懷念，輕聲道：“我要去赴一個吃了千年的約會。”

“那我不再拖延你了，”尹千觴縱身而起，落在海面上，“希望有空能夠再與你一同喝酒。”

說完踩着水面大踏步離開。

老闆掃了一眼已經傻眼的巽芳。談了一口氣，沒有再跟她說上一句話，長袖拂風，飛到天上，飄然遠去。

巽芳望着空蕩蕩的天空，放聲痛哭。

老闆佇立在半空中以鱗片召喚慳臾。須臾，海水被分開。一條巨大的黑色應龍破水而出。飛到老闆面前，金色眼珠帶着激動瞪着老闆。

“老朋友，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是我。慳臾，我來赴我們的遠古之約了。”老闆柔聲說道。

“長琴，我以為等不到你了。”巨大如磨盤的淚珠從慳臾的龍眼中滾落下來。

老闆心酸無比：“對不起，讓你等久了。”

慳臾猛搖大腦袋：“你來了就好。只是。我的壽命已經到了盡頭，不能再陪你了。”

老闆遲疑地問：“慳臾。你甘願就這麼死去？”

慳臾洒然道：“所有生靈的歸途唯有死亡，即便強大如開天闢地的盤古，亦會消亡殆盡，誰也無法更改命運的終點。天無盡、地有涯。其間有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本是渾然一體，所謂生，道之化境，所謂死，還道於天。我戰龍慳臾，一世征戰，面對死亡亦無懼無悔。”

老闆感慨：“不愧是慳臾。”

慳臾疑惑地問：“老友，這個道理你應該比我懂，為什麼會問我這個問題？”

老闆道：“因為我想離開這方世界，我想問你願不願意陪着我一起。離開這方世界，不受這方世界天道的約束，也許你的壽命也不再受到限制。不過這條道路未知，說不定一路上布滿了危險，不知你願不願意陪我走這一遭？”

“願意，當然願意。”慳臾大叫道，“我是應龍，從不畏懼任何艱難險阻。吾友，請讓我陪着你一起。”

“好，就讓我們一起闖蕩新世界。”老闆胸口湧上萬丈豪情，他輕輕一躍，落到了慳臾的頭頂，坐下，變幻出鳳來琴放置在雙腿之上，“慳臾，我們走！”

慳臾大吼一聲，展開翅膀，朝着天空最高處飛去。

老闆雙手急彈，四十九弦一起發動，天空撕裂開一個巨大的口子。慳臾長嘯一聲。帶着老闆飛進裂口。等到兩個人的身影消失，裂縫緩緩合攏，這個世界再也沒有了太子長琴也沒有了歐陽少恭。

多年以後，當眾人重聚時，談起歐陽少恭，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的下落。

最後趙林問了玄霖。玄霖已經是仙人卻拒不上天，在人間繼續做他的俠醫。

“歐陽少恭啊，他離開這方世界了。”玄霖道，“這方世界的天道不容他，他當然也不會再待在這方世界了。”

眾人：“……”許多不明白。

玄霖羨慕嫉妒：“穿越時空！我也想啊！”

玄霖：“等你有能力幹掉天帝的時候再想吧！”

………………

“我很感謝穿越者讓殷芮瑩的人生不再是悲劇。”年輕的女孩子態度平靜地說道，“但是逃避解決不了問題，我更希望能夠幫到姐姐，幫到韓景惠，彌補爸爸媽媽的過錯。”

殷芮瑩是個善良的姑娘，雖然被姐姐搶了未婚夫，但她卻不恨姐姐，她知道一切的過錯都緣自於親生母親和親生父親。這個可愛的姑娘逼着自己成長，脆弱又堅強。她是不幸的，有一個因美色勾引都背叛婚姻的未婚夫，但也是幸運的，有一個愛她的丈夫。不過，她覺得對不起丈夫，因為她的不孕症讓丈夫無法擁有自己的孩子。

帶着遺憾過了一世的殷芮瑩重生到了她小的時候，她想着要彌補前世的遺憾，卻被人穿越了。穿越她的人是個女強人，她彷彿知道殷芮瑩的一生以及殷雅俐瑛會來報復的事情——因為人家看過《人魚小姐》這部電視——跟殷振燮和沈秀貞的關係不咸不淡，跟李朱旺和馬瑪俊兩人比陌生人還冷淡。十八歲後就出國留學，畢業後更是直接留在國外工作，不回韓國，避開殷雅俐瑛的復仇。穿越者將殷芮瑩的人生經營得很成功。但殷芮瑩卻不喜歡。她沒有幫到姐姐，沒有阻止到姐姐復仇，沒有幫到爸爸媽媽，她有太多的遺憾，本來以為重生能夠達成，卻被穿越者給破壞掉了。她不甘心，很不甘心。

“我明白了。你會有機會的。”榮綠湖道。“你還有什麼要求嗎？”

殷芮瑩道：“我希望擁有強大的身手。能夠在綁匪手中救出弟弟；我還想擁有高強的醫術，能夠治療好殷芮瑩的不孕症。我這樣會不會太貪心了？”

榮綠湖笑道：“不會。你的要求是小ca色，我們完全能夠滿足你。請跟我來吧。我幫你選一具適合的身體。”

榮綠湖幫殷芮瑩選的身體並不離譜，沒有超出普通人的範疇。這具身體是榮綠湖從某個網絡重生小說中選出來的。會一點兒內功和華夏武術，懂中醫擅針灸，國外名牌醫學大學畢業。中西醫結合，攻克了許多疑難雜症。妥妥的人生嬴家。殷芮瑩對這個身體非常滿意。

………………

殷雅俐瑛極力忍着淚水，她不能哭，弟弟沒有事兒，一定沒有事兒。若是她哭了。就是在詛咒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