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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山脈十分之大,且高峰眾多,否則陸乘風的人也不會尋了一個多月都沒有尋找到靈鷲宮。上官梨棣腦海中有榮綠湖給她的信息與地圖,很容易就找到了靈鷲宮所在。靈鷲宮位於天山縹緲峰上,縹緲峰海拔不高,沒有冰雪,反而多霧,一年中倒有半年無法看清山中面貌,所以叫做縹緲峰。

上官梨棣站在半山腰上在,只間藍天襯着高矗的巨大的雪峰,在太陽下,幾塊白雲在雪峰間投下雲影,就像白緞上綉上了幾朵銀灰的暗花。融化的雪水,從高懸的山澗、從峭壁斷崖上飛瀉下來,像千百條閃耀的銀鏈,在山腳匯成衝激的溪流,浪花往上拋,形成千萬朵盛開的白蓮。山谷中蜿蜒無盡的全是翠綠的原始森林或是開滿了各色美麗的鮮花,每有朵都比平原上的花兒要大,雖然及不上天山雪蓮高雅,卻也美不勝收。其中有一種優曇仙花,傳說六十年才開花一次,每次開花,必結兩朵,一白一紅,紅的有如胭脂,白的宛如白玉,開時花如海碗,燦如雲霞,並帶有異香,服後能令白髮變黑,返老還童。只不過這畢竟是傳說,沒有人真能找到這兩朵仙花。

沿着雪峰往裡走,不多時來到到兩段峭壁面前。峭壁相距幾達五丈,說寬不寬,但要一躍而過,卻也非世間任何輕功所能。兩壁之間本有一條鐵鏈,如今斷為兩截,且年代久遠,早已經銹跡斑斑,顯然無法使用了。

若是換了一個人,只怕就知難而退了。但上官梨棣心思靈巧兼有原主的記憶,比起前世更加聰慧能幹,返回身後的密林中尋覓了不一會兒,就手工製造出一把簡易的小弓弩,弩箭後面系著結實的藤蔓。扣下扳機,弩箭帶着藤蔓飛了出去,直射到對面一棵大樹的樹榦里。藤蔓的一頭在上官梨棣手上,上官梨棣用力拽了拽,感覺很結實,足下一點,藉著藤蔓飛渡到另一邊峭壁。

過了接天橋,再走了不到一刻鐘,終於到達靈鷲宮外。經過百多年的時間,靈鷲宮已經殘破不看,屋外雜草叢生,屋內積滿灰塵和蛛網。上百具的屍體倒在屋內屋外,經過百年時間,血肉和衣飾早已經化去,唯留下一句句白骨。

上官梨棣心下悵然,念了一聲阿彌陀佛,不急着尋找逍遙派的武功秘籍,而是想這許多白骨集中在一起,念了幾遍往生咒,再挖坑掩埋。她自然無法一具具分開掩埋,而是挖了兩個大坑,將靈鷲宮的人和背叛者的屍骨分開掩埋——靈鷲宮都是女子,背叛着皆是男子,上官梨棣懂醫術,能夠輕易分辨出男人和女人的屍骨。

這一忙活就是整整一天,直到月上中天,才將所有屍骨都收斂妥當,入土為安。上官梨棣摸了摸肚子,卻是餓過了頭,並不是很餓了,不過飯還是要吃。上官梨棣上山前準備了兩個月的乾糧,打算在着靈鷲宮中多住一些日子reads。

上官梨棣在宮內外找了一圈,發現一處冷泉,先就着泉水梳洗一番,又找了一個銅水壺和一口鐵鍋洗乾淨,一燒水,一放入菌乾乾肉做成肉湯,和着餅子一起吃。這靈鷲宮的泉水失敗來自雪山的冷泉,乃積年白雪所化,喝起來十分清甜。

晚上睡了一覺,第二天,上官梨棣開始找尋靈鷲宮內藏着的武學秘籍。幸虧當初她聽得很認真,記憶深刻。來到花園之中,搬開一座假山,現出地道入口。上官梨棣用火摺子點然一根火把,鑽了進去。地道並不安全,有許多預伏的暗器陷阱,上官梨棣小心應對,幸虧原身學識淵博,對機關之術也頗有研究,費了一些心力,終將所有機關陷阱拆除。地道曲曲折折,盤旋向下,突地豁然開朗,現出一個巨大的石窟,可見地道是依着山腹中天然的洞穴而開成。

走進石室,只見四壁岩石打磨得甚是光滑,石壁上刻滿了無數徑長尺許的圓圈,每個圈中都刻了各種各樣的圖形,有的是人像,有的是獸形,有的是殘缺不全的文字,更有些只是記號和線條,圓圈旁註着“甲一”、“甲二”、“子一”、“子二”等數字,圓圈之數若不逾千,至少也有*百個,短時間內肯定看不周全。

上官梨棣只略看了看,視線就落在洞窟一角相偎依的兩具白骨上。男性白骨旁落着兩卷羊皮,上官梨棣走過去揀了起來。第一卷羊皮是男子的遺書。原來這兩具白骨正是靈鷲宮主人虛竹的孫子和他妻子的。虛竹心善,幫着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島島主解除了生死符。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島島主感激虛竹,願意聽他調配,但兩代過後,這些人的子孫就生了異心,且又沒有生死符制約,不想屈居人下,於是策划了反叛。靈鷲宮的人自虛竹掌權後全部喜歡上了平靜的生活,對武功反而不太看重,多數人不是反叛者的對手,全部被反叛者所殺。當代宮主奮力搏殺,終家所有反叛者殺光,然而卻也沒有救下靈鷲宮的宮人,自己和妻子也受了重傷。所幸叛亂之初就讓幾個武功不低的宮人護著兒子女兒逃下了山,為自家留存了血脈。最後,宮主拼着最後一口氣,帶着已死的妻子進入地穴密道,以此做為他們的墓地。

第二張羊皮上記錄的全是逍遙派的武功心法,《北冥神功》、《小無相功》、《凌波微步》乃至《八荒*惟我獨尊功》都有記錄。

上官梨棣將羊皮收好,恭恭敬敬地給宮主兩人的屍骨磕了頭,幫他們挖了墓穴,讓兩人入土為安。這一切事情做完了,方安心研究武功心法。

原身的武功本就不錯,上官梨棣繼承了其七成實力,在這個世界上也算是一流高手水平,雖然及不上五絕,但也能跟全真七子相當。再加上上官梨棣的悟性不錯,研究了逍遙派的武學後,進境一日千里,將全真七子全都拋在了腦後。

這一日,上官梨棣修鍊了功夫後,難得有閑情,搬出在靈鷲宮的庫房中找到的瑤琴,彈奏起來。半曲過後,突然一道簫聲插入進來,與琴聲相喝。彈琴的手微微一頓,復又彈奏下去。這也是上官梨棣自覺實力不低,心裡有了依仗,才能如此從容。

琴聲簫聲相和,仿若一問一答,默契無比,皆悠揚動聽,不似凡塵之音。

山風吹過,餘音渺渺中,一個男人出現上官梨棣面前。

男子身穿青衣直綴,頭戴同色方巾,文士模樣;大約三四十歲年紀,形相俊雅,身材高瘦,風姿雋爽,蕭疏軒舉,湛然若神。

男子拱手行禮道:“在下黃藥師,見過姑娘。剛才聽姑娘彈琴,一時心癢,以簫聲相和,打擾到姑娘,尚請見諒。”

上官梨棣上輩子見多了黃藥師,自然認得他。只是每次都是跟在陸乘風等人身邊見到的,黃藥師總上一副高冷的模樣,難得今世第一次會面能見到黃藥師如此和善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