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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烤肉吃得龍橙滿嘴流油,作為一個出色的吃貨龍,龍橙已經漸漸行走在成為大廚的路上。

吃過烤肉便是月升日降,竟有漫天星斗懸空,如陣列,似撒沙,晚風徐來,將草木清香從遠處帶至,薰得人衣裳頭髮皆是草木之氣,近而連肺腑中也溢滿草木生機。按說真法界此時已是秋深,草木發肅殺氣,唯春夏二季草木才會有如此盎然生機,這方秘境倒十分獨特。

夜裡,龍橙本想將沈長鈞給她的屋子放出來,叫大家睡個好覺,但秦景阻止了她:“這考驗人心貪慾的時候,就不要拿出來,金光閃閃的,最招人眼,住我的吧。”

秦景當然也有一個,是元昊真君給的,考慮到她行走遊歷要隱藏身份,給的屋子相當樸素,不過防禦效果遠在金光燦燦的屋子之上。農家小院樣式,四間廂房加一客廳一餐廳,還是按秦景的想法布置的,裡邊特別溫馨,最重要的是那裡都軟軟的,包裹着略粗的棉布和軟軟彈彈的“大雲朵”。大雲朵是一種產巨型“棉花”的高樹,在修士間根本沒人多看一眼,不過是偶爾有低階修士采點送去俗世給家人用,保暖性能一般,但蓬鬆度很高,用來作沙發作床墊不能更好。

“好舒服。”龍橙撲倒軟軟的懶人沙發里不肯出來,抱着個偌大的羽毛抱枕,恨不得把這些軟軟綿綿的東西都搬去她屋子裡。

眼看龍橙吃飽躺倒找個舒服的姿勢就要昏昏入睡,秦景趕緊敲她一記:“別忙睡,先說說同生共死大陣,我一個人總想不出破陣的方法,還得集思廣議,你知道得不少,就這麼睡怎麼行。”

癟癟嘴,龍橙又抱着大抱枕起來,把腦袋擱在抱枕上吧,覺得背後少點什麼。放在背後吧,又覺得雙手空落落。龍橙左右張望一眼,抱枕已經沒多的了,嘗海十分機靈地把他背後的大抱枕貢獻出來。龍橙一臉“朕心甚慰”的笑:“好吧,阿景姐姐說,我們一起來想辦法。”

同生共死大陣,秦景也只看過記載而已,好在玄門的藏書之巨。笑傲真法界,只要有心什麼偏門的都能查得到。小師叔對她陣法的教導就是,布陣闖陣以及參閱典籍,所以秦景還算看得比較詳細:“同生共死大陣具體內里如何,並沒有詳細的記載……好吧,之所以沒詳細記載,完全是因為闖同生共死陣的人都死於陣中。我所讀到的是創立陣法的參斗真仙對陣法的描述,他本意是用此磨礪弟子,沒想最後弄出個同生共死來。參斗真仙最後細細研習過陣法,發生同生共死陣法只有一線生門。卻有九十九道死門,欲破陣唯有同進共退,抱同生共死之念,才有了陣法的名字。但,參斗真仙自己都不敢試陣,所以至今也沒人得知這一線生門到底在哪裡,連參斗真仙也不知道,所謂的同進共退,抱同生共死之念能不能真正破陣。”

夏涼:“那不是說,怎麼做都未必對?”

龍橙揮着小胖手:“別擔心了。有我在有我在。”

夏涼看龍橙,贏匡也看她,只有嘗海滿臉理所當然地坐在龍橙旁邊,恭恭敬敬給遞上消食解膩的茶水。

秦景:我闖關的勇氣都準備好了。你給我說這個

“阿景姐姐不要忘記呀,龍族中之所以有一部份稱真龍,是因為只有真龍族才能破除一切虛妄虛幻。”龍橙繼續揮小手,這也是她在和嘗海夏涼贏匡他們一起去找辟離麻煩才發現的新技能,她本來不知道的,龍族所有的技能。都存於血脈傳承之中,先前無法激發,大約是……沒遇上?

龍橙的傳音讓秦景特別想揍她:“帶着你這作弊器出行,真是跟自帶外掛一樣。”

龍橙:“阿景姐姐,人要講良心,不許罵我。”

兩人原本是傳音的,結果龍橙直接講秦景罵她,其他三人便知她們倆私下交談了,這倆修為高過他們三人,自然三人無法探知,只能側目看她們倆眉來眼去。

“呵呵。”秦景首次採用呵呵**對龍橙。

“不過,不能離開我太遠,要不然就沒用了,而且我管不了太多人,你們四個就夠我煩的。”龍橙和秦景都沒有跟餘下三人解釋,嘗海自然可以猜到一些,但作為應龍一族的臣服者追隨者,嘗海豈會開口道破。能脫身已經是意外之喜,能遇到應龍一族更是喜上加喜,其他的都不重要。

秦景:“陛下,用我們跪安嗎?”

坐在秦景身邊的贏皇帝:“不用,卿自去安置。”

夏涼:我好像發現了什麼奇怪的真相。

贏匡並沒有隱姓埋名,秦景壓根不用隱姓埋名,沒誰認得她。贏國贏氏一族有遠古神族血脈,在真法界凡世素來地位超然,是以夏涼雖不是贏國人,卻敢有所耳聞。聽說贏國這位有心一統的皇帝,勤政愛民,乃古來聖君之典範,然而……流言果然不可信,一個四處轉悠的皇帝,能有多聖君典範

而且,他還是個痴漢……別問她痴漢是什麼,那是龍橙給的形容詞。夏涼自己的解決的是痴情的漢子,但看贏匡吧,雖然確實有雄才偉略的影子,偏偏一路走來,會把一切偉光正都剝開,然後就會發現,贏皇帝純粹就是個迷一樣的痴の漢子。內心戲豐富無比,每天都在角落裡暗挫挫對着秦景發痴情戲,眼神永遠熾熱如烈火,對秦景的“痴漢”情節如暴風雨夜的海水一樣波濤洶湧。

啊,不,她還是相信流言吧,畢竟她也有俗世的親戚在贏國。

龍橙:“噢好,那我睡了。”

嘗海關窗蓋被子,動作行雲流水,似是唯恐雨露晚風把龍橙的皮膚吹破,秋涼把她凍傷一樣。

夜裡,待所有人睡着後,止戈蹦出來戳醒秦景:“小阿景,要不要去試試同生共死?”

“怎麼試?”秦景迷瞪着眼問止戈,她腦子裡還沒轉過“為什麼要去試,出危險怎麼辦”這樣的念頭。

止戈就是看準秦景睡迷糊時往往不會多問多想,才半夜把人叫醒:“以龍橙的修為,離開她身邊三十尺,真龍族天生的破妄破幻便會失效。你放心,如果有什麼不妥,我會把你再帶回三十尺內,如此便可保你無恙。小阿景,如何,為你心中所求大道,為來日問鼎仙途,可敢一試。”

“噢,好啊。”迷糊中聽到沒危險,又是為大道登仙,秦景自然就點頭答應下來。

“那走吧。”不等秦景有機會緩過神來,止戈就把秦景帶到離龍橙三十尺外的溪邊。

溪邊水波清淺,映着月色,在青灰山岱間靜靜蜿蜒迴旋,似是夜的琴弦,風的舞韻。兩岸水草豐茂,無數水鳥藏於其間,時有一聲輕鳴傳來,宛夜在囈語星辰低喃。

站在溪邊許久,秦景才被冷風吹醒瞌睡:“我……我怎麼跑這來,夢遊嗎?不對,止戈,你忽悠我來這裡幹什麼?”

“同生共死啊”

秦景被噎得夠嗆,瞪向止戈道:“你說,我們倆一人一劍,怎麼個同生共死法。”

止戈:要不我再回去把贏匡捎來?可惜沈長鈞不在,否則就能讓他們倆試試這個必死的陣到底讓人怎麼可死法。

“那算了,回去接着睡吧。”止戈說完,又暗暗念叨了一句沈長鈞,該出現的時候不出現,小心以後再不給你機會出場。

然後止戈第一次懂得了什麼叫“白天別說人,晚上別說鬼”,啊,晚上修士也不能說。

“小師叔……”秦景也驚得下巴快掉地上,過片刻後她看止戈,“這不會是幻象吧?”

作為一柄沒有生命氣息的飛劍,止戈只要不和秦景連通神識,就不會受同生共死影響,所以它立刻切斷與秦景的神識:“不是幻象。”

“小師叔,你怎麼這時候來,我發的信你收到了嗎?”秦景一聽不是幻象,就立馬迎上去。

“秦景?”事實上沈長鈞並沒有在澤城等待,因放心不下秦景,他是一路暗中跟來的,不過半道上感應到一陣靈力波動,便下海去了,那裡有個上古真君洞府,裡邊有不少真君舊藏。因此,沈長鈞才耽擱到現在,從那位真君洞府出來,沈長鈞才接到秦景的傳音。接到傳音後,沈長鈞循着秦景的氣息,又找了許久,才找到這方海底秘境。

止戈忽然問秦景:“同生共死運轉後,被陣法所惑是否有什麼條件?”

“有,必需兩個人以上,且必需同處一地,互相能聲息相聞。”秦景立刻停下腳步,往後猛地退遠,“小師叔,別過來”

“何事?”

秦景淚流滿面:來不及了,已經聲息相聞。

因為她退得太急,一個倒栽蔥就要摔下去,沈長鈞眼疾手快,眨眼間便至她面前,輕攬一把將她扶穩。人倒是扶穩了,同生共死大陣也真正陷進去了好不好。秦景來不及多說,只能趁空再叮囑止戈一句:“止戈,記得,萬一有問題,去叫龍橙他們過來。”

“知道。”止戈以為有熱鬧可以圍觀,結果兩人竟立在當場一動不動,只神識開始交融,竟然是內心戲。偏偏止戈又不敢與秦景連通神識,萬一事有不虞它還得救秦小景和沈長鈞吶。

戲票都買好了,你給我來這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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