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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鎖定了對手位置,雙方心神開始交接之際,陳無咎猝不及防地遭遇了一股充斥着極度冰寒的力量。這股力量好似大壩決堤一般,洶湧地沖入他的精神領域。

陳無咎感覺便如同是在寒冬季節里被澆了一身冷水以後,又赤身裸體站立在凜冽的寒風中,忍受着無盡的痛苦煎熬。儘管這突如其來的衝擊只持續了短短的一剎那,他卻感到整個身軀似乎都為這股冰寒陰冷至極的力量所凍結!

這力量好似來自九幽深淵的寒冰一般,沒有半點生機的力量,根本不是一個神明應有的特徵。

剛想到這裡,陳無咎心中立時一震,他幾乎可以立即斷定。具有如此肅殺陰寒特性的力量,絕非是某個神祗所能掌握的。或者應該說這個所謂的“榷盧神”,壓根就不是神明更為正確一些。

“哈哈哈哈,想不到能在這裡碰到龍族的強者。我們不希望與龍族發生衝突,閣下還是請回吧!”

說罷,“榷盧神”主動切斷雙方的精神聯繫,在瞬間脫離了實際接觸。

“榷盧神”的大度做法,卻叫運用心神遙感預備反擊的陳無咎,愣在了當場。

“榷盧神”擁有着陰寒無比的特性,適才雙方雖然稍沾即收,陳無咎也能感知到自身精神領域遭遇這股怪異力量侵襲的恐怖。此時,稍加凝神,陳無咎輕鬆驅散了縈繞在身側的寒意,但他的心下卻越發不敢小看這個掛羊頭賣狗肉的神祗。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面對一個你完全不了解的對手,很可能連為什麼會輸掉的都沒弄不明白,就已經死翹翹了,因此來自完全未知的力量威脅,才是最危險的情況。

假如說對手是一個神明,不管再怎麼強大,陳無咎都有將其戲耍在股掌之間的把握。然而,這個“榷盧神”明裡雖是打着神祗的旗號,實則卻並非是神祗。雙方衝突起來,究竟誰勝誰負,實在難以預料。

一時間,陳無咎突然感到一陣心緒煩亂。竟然會在不知情的前提下,捲入一個麻煩的大漩渦裡面,這完全不符合他的設想。

“榷盧神”既然並不是神明,那麼煽動民眾搗毀各地神殿的作為,殺戮教會神職人員,直接向諸神挑釁的用意又何在呢?

就在陳無咎思索如何從當下的亂局中脫身之際,拉西第馬統帥的騎兵,業已與敵軍完成了第一波短兵相接的衝鋒。

掌握先機,以有心算無心的拉西第馬,在付出傷亡五百多人的代價之後,給對手帶來了四倍以上的損失。正當他準備一鼓作氣,全殲這股敵軍的時候,陳無咎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在他的耳畔。

“拉西第馬,下令撤退吧!你的任務到此為止了!”

“為什麼......啊!是,我馬上照辦。副官,通報我的命令,全軍交替掩護撤退!”

拉西第馬.桑加正殺得性起,忽然收到陳無咎的撤退指令,下意識地想要出言頂撞,不過還好他醒覺得夠快,連忙吞下了半截。陳無咎可不是什麼能隨便得罪的人物,拉西第馬話到嘴邊之際,臨時又改了口。

深明御下不能單靠威壓的道理,見拉西第馬已經執行了自己的命令,陳無咎隨即出言安撫說道:

“不必擔心,功勞會按照你全殲敵軍來計算。偵察任務的本來墓地就是探明敵人的內情,現在對手的秘密我已經知曉,所以你的任務就到此為止了。目標達到之後,不需要士兵們再去和敵軍廝殺了。我的意思,你聽懂了嗎?”

“我明白了,元首閣下!”

在遭受重創的“榷盧教”大軍目送下,拉西第馬率領着己方的騎兵有秩序地退出了戰場。憑藉著嚴整的行軍隊列切換,各部交替掩護之下,井然有序的撤退行動,沒有給對手留下半點可乘之機。

只是眼見得鍋里煮熟的鴨子居然飛了,拉西第馬心裡難免有些不是滋味,忿忿不平地瞪了遠處的敵軍一眼,自言自語地說道:

“混蛋,算你們運氣好,下次老子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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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榷盧神......新生代神明,從主大陸的東方來......”

由前線收回精神力量,陳無咎獨自坐在議事廳的辦公室內,陷入了長時間的思考之中。

陳無咎在思索着,“榷盧神”的飛速崛起和瘋狂排斥諸神影響的舉動,背後到底有什麼含意。良久,他挺直了身軀,緩緩地集中精神,開始與遷居到骸骨荒原的龍族長老取得聯繫。

“勒梅閣下,好久不見了!”

剛剛被從美夢中驚醒的老白龍,只能以夾雜着苦笑的聲音回答說道:

“族長閣下,您有什麼要緊的事情需要找我這把老骨頭嗎?”

聽出太古龍話語中的抱怨,陳無咎爽朗地笑道:

“當然是有要緊的事情了,龍族是不是保存着過去所有時代的歷史資料?”

老白龍勒梅停頓了一下,然後說道:

“我身邊只有最近兩萬年的資料匯總,原始資料都封存在龍島地下的深層岩洞裡面。”

“沒關係,足夠了。請做好準備,明天我會過來拿資料!”

切斷了與老白龍的聯繫,陳無咎長出了一口氣,由椅子上站起身來。

與“榷盧神”的短暫接觸,令陳無咎產生了不好的預感,所以他才臨時決定借閱龍族的資料。相信主物質界過往的歷史,一定會為提供一些解決目前難題的參考。

就在陳無咎站起身的時候,耳邊響起了卓爾精靈溫麗莎那嬌柔的聲音。

“維德大人,您不是答應過來陪我嗎?”

聽到溫麗莎的話,陳無咎果然記起了自己遺忘得一乾二淨的事情,只得尷尬地一笑,說道:

“這邊出了點小問題,我暫時不能過去......”

陳無咎推脫之詞,顯然是不能叫溫麗莎滿意的,她不悅地哼了一聲,說道:

“你該知道預產期就在這幾天了。來不來,你自己看着辦吧!”

溫麗莎氣呼呼地切斷聯絡,孤家寡人的陳無咎,無奈地搖着頭苦笑起來。

出於鞏固雙方關係的考量,在兩年多之前,陳無咎以威逼利誘的手段,迫使躋身神明行列之中的溫麗莎,懷上了他的孩子。如今這個孩子已經到了瓜熟蒂落的時候,預產期就在這一兩個星期。

無論如何,當孩子出生時,陳無咎這個親生父親必須得到場。

豈料,此時陳無咎卻忽然臨時變卦,作為一名准媽媽,溫麗莎充分享有宣洩不滿情緒的權力。

這個即將誕生的孩子,同時繼承了來自母系暗黑從神溫麗莎,以及彼時依然保有暗黑之神神力的父親陳無咎的血脈,與生俱來便擁有着神格與神力。換句話說,這個世界即將迎來一位新的神祗。偏偏卻出生在這個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時候,陳無咎真不知道這個孩子的降生,究竟是福還是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