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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看一眼就能令人毛骨悚然的面部表情真實的出現在我眼前。

黑洞洞的眼眶,塞了兩顆仿真玻璃眼球,在那偏平塌陷的五官下,塞了大量的填充物,雖不能盡致的恢復到原貌。卻也好過之前乾癟的樣子,只是沒有真實的瞳孔,無法從瞳孔中看出其他,只能從死亡那一刻殘留在面部的表情看出,麵皮抽搐傾向同一個方位,我想,他當時看見的絕逼不是好東西。

我久久凝視這張令人畏懼,不敢久視的面孔,暗自道:難道真是鬼影七做的?他又是怎麼做到把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屍衣的!

如這一切是鬼影七做的,我只能說他在不斷進化中。想最初遭遇他,也只是模仿帽兜形體,來糾纏不休幫我取診費。現在他好像已經不在乎取診費,卻在做一些令人頭疼也恐懼的事。

我不知道需不需要去問一下我的師父。

說到這位只能出現在夢境中的師父,還有很多離奇的故事,這是後話。現在要查的是這具屍衣的形成根源,鬼影七究竟進化到哪一種程度?才會把一個活生生的人搞這樣。

而且讓我感到不可思議的事,能在短時間內把人變成屍衣好像並不是那麼簡單的。除了金針蛇,想到金針蛇,我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

如果是鬼影七還好對付,要是金針蛇,那麼就難辦了。金針蛇如是在人類世界出現,那將是一場難以預料到的浩劫。這個想法很可怕,我都不敢繼續想下去。

辛舒雅在門口等我。她是怕我,還是怕那具屍衣,這個問題我暫時沒有時間去考慮。現在我在她的帶動下,去了12號美容間。

12號美容間停放的棺材裡面塞滿鮮花,在鮮花中躺卧着的是她。正如我夢境中看見的那口棺材那樣,辛麗緊閉眼帘,酷似熟睡……錯覺,覺得下一秒,她會突然睜開眼。

辛麗的面部表情安詳,沒有不舍,看着她的表情,鼻子酸心莫名的失落,空蕩蕩的。

我很奇怪,按照血腥瑪麗查出來的信息,她早就應該下葬了啊!就此我把心中疑問對辛舒雅提了出來,她咬了咬嘴唇,眼裡閃動淚花,好像都要哭出來了,卻又極力忍住低下頭,爾後再抬起頭時,除了眼珠子乏紅,眼淚已經不知所蹤。

好堅強的女孩,我心裡感嘆,目視她——想要穿透看出她的內心想法,卻碰壁折返,堅強的女孩,她是不會輕易露出內心情感的。

辛舒雅跟我一前一後走出12號停屍美容間,看看手機上的時間,突然問道:“你有車嗎?”

“有。“

“能帶我一程?”

來不及通知血腥瑪麗,我想這是一個千載難逢了解辛麗死亡細節的好機會,自然是要小心把握,也就蠻快的答應道:“沒問題。”

上車,血腥瑪麗的大獻殷勤雷倒了辛舒雅。

“這位女士是吳用老大的愛人人選嗎?”

聽到車子也能說話,辛舒雅既感到新奇,又感到驚恐不已。她緊張的轉動那顆修長脖頸相襯下特別好看的鵝蛋臉,緊繃神經問道:“這是智能車,還能說話的?”

聽人表揚是智能車,血腥瑪麗嘚瑟個沒完,又根據殯儀館此刻的氛圍播放出一首低沉充滿悲傷氣息的歌曲。英文版“獅子王”今夜愛無限!

辛舒雅想給我說話,音樂聲卻把她的聲音淹沒。她急了,舞動粉拳吼道:“停……”血腥瑪麗不會聽她的指令,非但沒有停,反而加大頻率的播放。

我冷冷出聲道:“夠了。”

音樂聲在我話出口時,戛然而止。

辛舒雅驚呆,然後說了一句:“難怪我姐如痴如迷的喜歡你,甘願犧牲自己,也要……”她話沒有說完,我已經隱約覺察到什麼。

“舒雅告訴我,你姐姐是怎麼回事?”

“我姐一出生,老爸就算過她有一個生死劫。還說萬一那一天遇到這個生死劫,要麼就是她死,要麼就是帶生死劫這個人死,也就是這樣,老爸才私下裡把姐許配給師兄,說他命硬,只要姐別想東想西的,就會度過這一關,結果……。”辛舒雅送到這,抽抽噎噎說不下去了。

我遞給她紙巾,暗自想,難道辛麗的生死劫是我?接着聽辛舒雅又繼續說道:“姐出事,我還在學校。那天陰沉沉的,爸媽說姐出去一晚上回來之後就倒頭大睡直到天黑都沒有起來吃晚飯,之後老爸在外做法事,打電話讓她送那口棺材去主家,她……她就在路上出事了。”

棺材,不就是光頭佬車上那口棺材嗎?心中所想,不由得問道:“那口棺材是怎麼回事?”

“那口棺材說主家為女兒預備沖喜用的,他女兒得了不好的病,農村的習俗早早兒的準備一口棺材,也是想沖喜能把索命鬼嚇住的。卻沒想到,姐姐竟然被那口棺材……”

“怎麼?”我驚訝,棺材有問題?

辛舒雅點點頭說棺材的確有問題“姐姐察覺棺材有問題,還是棺材拉回來光哥出事的那天。光哥死了,棺材上飛濺了不少血。這個很邪門的,新棺染血要吃人。姐姐在知道你曾經睡了棺材之後,就私下裡做法事,想避開邪氣,保你平安。可是,那口棺材附帶的邪氣不答應,就發生了後來姐姐送棺出事。”

我仔細掐算一下日子,辛麗去送棺是在柳河鎮鬼林之後,也就是會老妖婆的第二晚上。那她手機掉衛生間,又是誰冒充她的號碼打給我的?

對於這一點我懷疑是阮湘怡搞鬼,聽辛舒雅講述辛麗的事,我越發認定是阮湘怡搞鬼,冒充辛麗給我電話。那麼接下來,辛麗出事,棺材嗜血,我的陰親破解,從辛麗安詳平靜的遺容來看,她走得心安。

可在後來,她又出現,還撒鐵砂子幫我驅邪。那時候,她已經成為植物人了,想到這兒,我的心驀刺痛一下。

不行,我一定要求帽兜一件事,對辛麗可不可以額外關照一下,讓她早日投胎。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借陰債來償還這一筆鬼情。

血腥瑪麗洞悉我的想法,出聲,只能讓我一個人聽見:“老大。你不能這樣,為了一個女人值得嗎?”

“值得,你特么的根本不懂人性,所以,我的事你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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