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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李秋白這隻厲鬼捏着指頭吸了足有四五分鐘的血,我的食指都已經完全變黑。

因為血液流失的速度太快,我腦子裡已經泛起一陣強烈的暈眩感,彷彿隨時都要因為失血過多而休克。

“夠了!”

師父用拐杖敲了敲地面,威嚴的開口道。

李秋白對師父十分忌憚,他一開口,立即鬆開牙齒,悻悻的不再繼續吸血。

師父從兜里掏出一隻黑色的小葫蘆,走到我跟前,抓起我流血不止的右手食指,如提筆寫字般,用我的鮮血在葫蘆上寫了歪歪扭扭的“鎮魂”二字。

隨後師父大袖一揮,李秋白頓時化作一縷青煙,落入葫蘆中。

“師父果然有一手。”我嘖嘖嘴,目光看向師父的時候,心中面不免對這老爺子多了幾分敬重。

收掉了李秋白,師父隨手把黑葫蘆丟給我:“以後這李秋白便是你的陰仆,算是師父送你的入門禮。陰仆對人最為忠誠,而且她把魂契也奉獻給你,日後你生她生,你亡她亡,記得對她好一點,多積陰德。”

聽師父這麼一說,我心中自然歡喜,露出燦爛笑容:“多謝師父。”

師父見我笑容燦爛,卻是戲謔的看我一眼,淡淡說道:“李秋白被我的茅山陰火傷了元氣,沒有個三五月恢復不過來,以後你每隔七天喂它一次鮮血。”

“每隔七天喂一次血?”我笑容凝固,瞪了瞪眼。

剛才給李秋白喂血,差點沒把我給吸幹了,感情我日後還要每隔七天再喂一次?

媽個巴子,女人一個月來一次例假,都折騰得夠嗆,我每隔七天就得喂女鬼一次血,而且是餵給這隻貪婪無比的厲鬼,豈不是稍不留神,就血盡人亡?

“你心底是不是在罵娘?”師父瞟我一眼,面無表情的說:“這隻女鬼,乃是萬中無一的純陰命格,比你的陰命還要凶煞得多。”

“我自己都夠凶煞了,還養個比我更凶煞的厲鬼做什麼?”我撇撇嘴,有點不解。

“有她做為陰仆,可以幫你擋去許多無妄之災,而且,你的陽壽,還要靠吸食陰魂來維持,你喂她鮮血的同時,也是在增長你自己的陽壽。”

“當然了,你小子要是不知足,或是得了便宜賣乖,捨不得拿血喂她,大可把她放了。”

聽師父這麼說,我總算明白他的一番苦心,原來喂血給李秋白還有增加陽壽這麼大的好處,如此一想,我倒是沒有半點吃虧。

我自然不是得了便宜賣乖的人,摸摸後腦勺,沖老爺子嘿嘿一笑,說:“好不容易才把她收了,放了太可惜,不就是喂她喝點血嘛,我還年輕,火力旺,不差血!”

“這才像話。”師父似乎對我的回答頗為滿意,淡淡一笑,抬頭望了望天。

此刻東邊的天已經露出一絲天光,估摸着再過半個小時,天就會大亮。

師父伸了伸懶腰,哈着氣道:“人老了,睡眠質量不好,還被你小子三番兩次的吵醒,真是師門不幸,念你是初來乍到,不懂規矩,為師暫且放過你,下次要是還敢亂來,定要門規處置,把你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師父不輕不重的訓斥我兩句,隨即摸了摸袖子,丟給我一隻古色古香的藥瓶。

“這是什麼?”我順手接過,好奇的問了一句。

“好東西。”師父惜字如金,懶洋洋的回應一句:“我要回屋睡個回籠覺,你把這藥酒塗在傷口上,再去對面的階梯跑上十圈八圈的,身上的傷差不多就能好利索。”

“噢!”

我接過藥瓶,打開瓶蓋嗅了嗅,味道很怪,跟李秋白身上的屍臭很像。於是皺眉問道:“師父,這裡頭裝的是什麼,為何味道這麼怪?”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這瓶子里裝的是屍液。”

師父耐不住我叨擾,白了我幾眼,這才淡淡的答了一句:“有鎮痛止血的奇效,你用過就知道了。”

“屍液?”我將信將疑的倒一些放在掌心。

這東西色澤明黃,惡臭難聞,果真像從屍體腐朽之後,流出來屍液。

師父看我有點遲疑,走上前來,趁我沒注意,啪的一聲,把我掌心上的屍液全拍在脖頸的傷口上。

“嘶……”

師父的動作簡單粗暴,掌心中的屍液抹在傷口上的時候,一股冰冷的氣息襲來,我不經倒吸一口涼氣。

“好東西是拿來用的,不是拿來看的。你這多疑的性格,老爺子一點都不喜歡,記得改改!”

看我齜牙咧嘴的模樣,師父用訓誡的口吻跟我說道。

“嗯嗯。”我勉為其難的點點頭。

其實我並非多疑,而是老爺子給我的好處,總是七分好,三分毒,讓人不得不防啊。

師父口中的屍液能用來止血鎮痛的說法,也不是完全沒有科學依據,記得我上大學的時候,一位國外留學歸來的教授曾經提起過。

教授說,他在澳大利亞留學的時候,有個女導師不幸罹患骨癌,到了晚期的時候,渾身骨頭如有千萬隻螞蟻啃咬,劇痛難忍,普通的西藥鎮痛劑完全起不到任何效果,一度想到了安樂死。

為了緩解她的痛苦,女導師的家人想法設法,聯繫到了一位華人老中醫,給她開了一帖偏方。

老中醫給的偏方里,其中最核心的一味“中藥”便是屍液,給女導師用過後發現,果真有鎮痛的奇效。

後來經科學查證,早在初唐時期,國內已有醫者使用屍液充當鎮痛藥物的記錄。

言歸正傳。

師父簡單粗暴的把屍液往我身上的傷口上抹,搞得我渾身惡臭難聞,自己聞着都受不了。

抹完上半身,眼看他還要給我抹下半身,我立刻搶過他手裡的藥瓶,道:“這下面我自己來,不勞師父費心……”

說完,我趕緊跑路,生怕師父上來“霸王硬上弓”。

看我跑得飛快,師父皺了皺眉,喊了句:“你小子跑這麼快做甚麼,師父又不是吃人的老虎!對了,還不知道你這兔崽子叫啥!”

“我叫吳用!”我扭過頭,字字鏗鏘有力,高聲回答:“和智多星吳用同名同姓!”

“智多星吳用?是三國演義裡面的么?”師父眉頭一挑,隨口問道。

“回師父,吳用不是三國裡面的,是水滸傳裡面的。”我是直性子,這句指正的話脫口而出。

師父頓時吹鬍子瞪眼:“你小子懂個屁!少不看水滸,老不看三國,這狗屁的智多星吳用,我說是三國裡面的他就是三國裡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