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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間指示5:43,三座鋼鐵城市與金色年華夾縫之間的血色晚霞逐漸黯淡,沃金盆地早早地結束了黃昏,墜入黑暗之中。○

黑暗,散播着恐懼,生活在盆地底層的流民最為敏感,b3x區和b2x區的大戰尚未掀開序幕,這群老鼠一般的流民早早地將自己藏在窩點最深處,靜靜蟄伏,等待這場血腥劇目的開演和謝幕,並祈禱着厄運不要降臨在自己的頭上。

如果用紅外成像儀從高空俯瞰,黑暗中,兩個巨大的團體相互無法直接看到,卻在某種莫名力量的牽引下,相互靠近,近到只有百米的距離,人影模糊可辨。

突然,天空蕩起一根根亮光閃閃的線條,旋轉扭曲在一起,在兩個團體頭頂之間交替墜落,那是熒光棒,大戰尚未開始,雙方已經開始視野的爭奪大戰,紛紛往對手的營地拋灑熒光棒,這些光線將成為刀槍的指引。

然後,只聽見,嘣!一聲巨響,震顫盆地,垃圾山瑟瑟發抖,莫名的物體從山體中滾落下來,然後,山體底下一聲聲驚呼,垃圾山坍塌了……

這個巨大的變故奏響了血戰的序幕。

沒有呼喊聲,兩個巨大的團體如潮水一般在黑暗中撞擊到一起,只聽見一陣鋼刀撞擊的聲音,然後,是一聲聲悶哼,炮火閃爍的剎那,垃圾爆散,殘肢飛舞,鮮血四溢,暴力以一陣默無聲息的方式宣洩着,整個戰場令人壓抑不堪。

趙扶風臉色浮現一片青紫,酸液在胃裡翻滾,他別過頭,喉嚨動了動,將噁心感壓制下去,而一旁的胡漢早已彎腰,趴在地上,大吐特吐,空氣中充滿了酸腥味。

他們這幫城市的乖小孩,何曾見過如此暴力而血腥的場景?

此時,更緊張的顯然是那幫即將登上戰場的霍氏門徒們,隔着頭盔看不到他們的表情,但從僵硬的姿勢上可以看出來,他們心裡並不輕鬆。

岑牧突然有一種摧殘小白菜的感覺,恍惚間,這幫稚嫩的小白菜被狠狠潑了一瓢肥料,優秀的會脫穎而出,偽劣的則將被淘汰。

岑牧沉聲道:“你們在害怕?!沒有上過戰場的士兵,永遠不能算是真正的士兵!也許在經驗方面,你們遠不如兵團戰士,但我希望你們在勇氣上不要輸給他們!”

這場千人級別的戰爭剛剛不到三分鐘,數百名敵我雙方的戰士倒在血泊中,戰場最中央積了一個可以蓋過腳面的血潭,殷紅一片。

感知場給出準確的死亡人數統計,準確人數是374人,我方141人,敵方221,其中還有數十名無辜平民死於混戰之中,80多人的人數優勢並不能什麼優勢。

這些人只是炮灰,真正的精銳戰士還在後方整隊,就像岑牧手底的這幫霍氏門徒一樣,炮灰只用於消耗對手的精力,擾亂戰場,製造混亂,他們左右不了戰局,所以,這場戰爭的決勝就在這幫炮灰拼完之後的大決戰。

荒野戰士傷的傷,死的死,戰場立刻空出了不少位置,一些荒野戰士躲在垃圾後,向對面傾瀉火力,一排排子彈射出,一枚枚手雷拋過去,隆隆的聲音不絕於耳……

至此,戰場傷亡人數開始直線下降,因為那些新手菜鳥和運氣不好的人都死光了,剩下的全是荒野戰場歷練出來的老手,懂得怎麼在戰場上保護自己。

戰局由此進入膠着狀態。

這時,對面湧出一**黑衣人,裝備全套的作戰服,各個行動敏捷,如狼似虎,快速有序地越過障礙,潮水一般撲上來。

戰場之間交叉飛行的子彈被他們視若無物,打在多功能野戰服上,被彈飛開來,普通槍炮的頹廢在他們的裝備下暴露無疑。

看着這幫人衝鋒的戰鬥陣型,看到他們張牙舞爪的模樣,看他們一往直前的氣勢,岑牧突然覺得自己把這幫看見殺人還覺得難受的菜鳥推上戰場,是個巨大的錯誤!

還是小看了對手的強大!

吐到口邊命令,“給我沖!”,被岑牧生生咽了下去。

錯已鑄就,無法回頭,只能想辦法破了這個危局。

岑牧皺起眉頭,拿出他的大刀刑天,走到隊伍跟前,郎聲道:“今天是你們的首戰,想了想,作為你們的師兄,還是決定跟你們共進退!從今天開始,你們將被命名為刑天兵團,你們將是兵團的第一批成員。”

岑牧手舉長刀,往前一指,大吼道:“現在所有人聽令,殺了這幫心狠手辣的劊子手,跟我沖!”

一聲怒吼瞬間將氣勢提了起來,人群中應者如雲,隨着岑牧啟動腳步,這九十九個菜鳥蜂擁而上,沒有陣型,也沒有戰術,唯有不屈不撓的勇氣和勢不可擋的氣勢。

岑牧一身能力源自羅宋城周邊納森僱傭兵團,他本想用納森兵團來紀念往事和故人,想一想,覺得這個名字太過敏感,那就用刑天吧!刑天是納森的兵器,是納森僱傭兵團的裁決之刃,歷經周折,它傳承到自己手裡,那必然不能讓它被辱沒。

想到這,岑牧心中騰起一股熊熊燃燒的烈焰,長恨胸臆,一片鬱積,刑天握在右手,似有一股無法形容的東西從刀柄傳遞到體內,那烈焰如被澆灌一潑火油,瞬間騰起,在胸中化為一頭猛虎,似要撲出體外……

不覺間,岑牧一聲長嘯,面對一個來勢洶洶的彪形大漢,抬手,壓刀,流暢自然,刑天發出一陣悅耳的嘶鳴。

八萬公斤的力量集中於刀刃之上,沒有絲毫外泄,不知不覺,岑牧啟動了爆發,而一字斬在他這種莫名憤怒和悲慟的心境下,發揮圓滿,劈出他的最強一刀。

暢快淋漓!

然後,只見眼前這人,被連刀帶人劈成了兩半,一臉驚愕凝固在那刀破人亡的瞬間。

這時,戰場上出現短暫的暫停,岑牧頓時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不僅因為這一刀不可匹敵,也因為那被格殺的人正是來犯隊伍的領袖。

交戰一秒,首領被屠殺,這多麼打擊人士氣,兀然間,對面來勢洶洶隊伍的勢頭一滯,氣焰瞬間被撲滅。

此消彼長,這波第一次上戰場的菜鳥發揮出超出平常的水平。

“刑天!”岑牧舉刀大吼一聲。

所有霍氏門徒在這一刻,血液沸騰,紛紛舉起武器,狂嘯應和。

就在這時,一聲轟鳴,驚爆大地,似要吞沒一切,一枚狹長的子彈從某個角落發出,在夜空中划出一道淡淡的軌跡,轉瞬即至。

感知場中,人們還沒有反應,連驚愕的表情都沒做出來。

說時遲,那時快。

岑牧拖刀格擋,只聽見“鐺”一聲脆響,子彈被刀身側擋至一旁,儘管如此,刑天被這一彈傾斜命中,刀身露出一個明顯的凹坑。

戰場又一次陷入短暫的停滯,而後爆發震耳欲聾的呼喊聲,霍氏門徒為師兄的神勇激動萬分,個個歇斯底里。

在呼喊聲中,岑牧盯上了這一槍的始作俑者,他提刀,一條直線衝上去,沿途擋者,一刀一命,毫不含糊。

只見遠處掩體後,一個黑影快速收起狙擊槍,背起槍匣,奪路而逃。

一追一逃之下,戰場亂做一團,霍氏門徒見師兄以身犯險,遂爆起全線進攻,興起之下,一幫人將戰場沖得七零八落。

一場高端戰力的團隊戰變為各自作戰,各人憑藉自身能力和反應進行防守和攻擊。

刑天兵團的新丁個個身體素質出色,相比對手,他們缺的是經驗和經歷,要打團隊配合,恐怕會被對手完爆。

在這種情景下,他們的長官身先士卒,斃殺對方首領,又在這一天外飛仙的狙擊之下,毫髮無傷,瞬間勇氣和信心超出max值,就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節奏。

漸漸的,刑天兵團佔據了戰場的主動,畢竟是霍大師教出來的徒弟,短暫的適應之後,這些新手漸漸在戰場上找到自己的定位,而所承受的傷害,在精良裝備的支持下,並不算什麼。

與此同時,對方的精英隊伍已經折損了不下於三十多名精英士兵,當然,其中絕大部分死在岑牧的刀下,剩餘傷者是刑天兵團的功勞,被他們攻擊的士兵傷而不死,只是喪失的部分的戰鬥力。

從宏觀上看,如果對手不拿出新的招數,扳回當前的頹勢,恐怕這場戰爭的結局將定,佔據主動的刑天兵團會繼續擴大戰果,將優勢轉為勝勢,勝勢積累之後,必然是對面精英士兵的大面積死亡。

就在這時,戰場對面傳來一陣號角聲,撤退了,精英士兵仗着能力跑得最快,荒野老兵不會傻到甘心做斷後的英雄,他們一鬨而散,用他們最擅長的方式逃遁……

與此同時,後方殤軼文發出追擊的鼓聲,痛打落水狗,這是擴大戰果的好機會,不容錯過。

沒多久,岑牧拎着一個槍匣回到戰場,毫無疑問,這是狙擊手的武器,現在落在岑牧手裡,只有一個原因,他已經死了。

岑牧舉起槍匣,刑天兵團發出一陣陣高呼,震徹整個片區戰場!

人群中,301的舍友不禁發出聲聲咆哮,心中盪起萬千豪氣,是的!這個遊戲他們也想參與!

贏了!刑天兵團的首戰告捷!!/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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