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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當山,亦稱太和山。╡╡┞.〔《。c?o{m

仙山勝景自不必多言,縱使冬日冰天雪地,亦是別有一番滋味。

武當派位居武林正道魁之一,除了當年被魔教夜襲,搶走三豐祖師手書的太極拳劍譜錄及真武劍之外,已然承平百年,平日警惕自然不高,防禦鬆懈,以致武當山與普通道門福地無甚區別,任由香客往來。

一路漫步上山,岳不群飽覽盛景之餘,暗暗以道家秘傳之觀風望水,勘察陰陽,深感此山確有龜蛇盤踞之象。

道經有云,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

所謂太和,正是陰陽相衝,和合一氣是也。

顧名思義,無論‘武當’之名,玄武之龜蛇盤踞,水火既濟,亦或‘太和’之名,陰陽相衝,皆是暗指此山鍾天地之造化,涵陰陽之象分。

不由地,岳不群猜測,張三丰之所以能夠了悟太極陰陽之玄機,將畢生武學融匯而創出太極神功,未必不是從此山之奇形異象中獲益匪淺。

到了岳不群如今的境界,再不會如同尋常武人一般,看重太極拳的戰鬥力,反而着重體悟其中混合陰陽、調理五行的精微機理。

以太極拳克敵制勝,終究只得了此太極神功之枝葉,唯有從混合陰陽、調理五行中體悟到道門內丹術、之妙,方才得了此功之根本。

說到底,張三丰也只是年輕時混跡武林,自從中年在武當山出家為道,得傳全真道、正一道的玄門修鍊之法後,所作所為已非單純的武林人士,反而更似隱居深山的玄門練氣士,一心參修金丹大道。.。

清心寡欲,修道數十年,卻在百歲過後,忽然創出一門克敵制勝的武技。可謂怎麼看怎麼詭異!

唯一的可能就是,太極功克敵保身的武技只是表面,修真練氣才是真諦所在。後人有眼不識金鑲玉,只將太極功用於武林爭鬥。終歸落了下乘,難成正果。

當然,太極功作為張三丰這等大宗師的畢生大成之絕學,精微奧妙自不必多言,無論是克敵保身的外用武技。還是修真練氣的內蘊玄機,均已達至此世之巔峰,尋常人能從中有所領悟已是莫大機緣,能夠二者得其一更是邀天之倖,似岳不群這般盡得二者真髓,以之反補自身法門,玄功大成,怕是自張三丰創功以來,從未有過之事。

原本,就算有人能得太極功真髓。也該是一脈相承的武當弟子,不該是岳不群這個別派外人,然而張三丰入道後所修道統,終歸是陳摶老祖的太極理論及全真道三教合一的獨特內丹術。

偏偏這兩者道統華山都有,岳不群高屋建瓴,直接從脫尋常武學的道家修真層面去解讀太極功,反而不經意間便得了太極功的精髓,將武當派的嫡系傳人遠遠甩開了幾條街……

岳不群信步遊覽,一路暢通無阻,直到武當金頂。沖虛已孤身一人在刻着‘武當之巔’的石碑旁相候。

比之在武林中會面,二人代表各自門派的臉面,需要寒暄客氣不同,此情此景。二人僅是單純的玄門修行中人,一切出乎自然,返璞歸真。

岳不群微笑道:“武當仙山,名不虛傳,岳某流連忘返矣……”

沖虛道:“岳道兄仙架惠臨,敝山蓬蓽生輝。═┝.〈。若道兄願意多留幾日,那就再好不過了。”

岳不群緩緩搖頭道:“豈止幾日,岳某此來,險些不想走了,還是下了老大的心力,才止住貪戀,決定在貴山掛單三月,直至歲末……

沖虛道兄不會嫌岳某浪費米糧吧?哈哈……”

沖虛失笑道:“貧道正求之不得……

天下哪家廟觀能得岳道兄仙架流連三月,可是大大有福!”

自從全真教起兵,席捲關中、河南之後,武當就已明白,兩家再非敵對教派,或者說再不是一個層次的對手。

只因岳家得了天下,全真道覆蓋神州大地,則全真教再非地域性的勢力,而是會成為一個概念性的宗教領袖及管理機構。

如此一來,在道統上身為半個全真支脈的武當派,不僅不再介意名分從屬,反而能夠藉助全真道的東風,讓武當早已停滯的展勢頭更上層樓。

同樣,全真道也會藉助武當在南方的影響力,輻射及鎮壓南方宗教勢力。

合則兩利,武當何樂而不為?

岳不群從懷中取出一個油紙包裹,遞給沖虛,“岳某早已準備好了房租伙食費,還望道兄笑納……”

“這是……”沖虛當然明白,能夠被岳不群珍而重之,千里迢迢隨身攜來的東西,絕不會是幾兩散碎金銀,當下雙手接過,拆開油紙。

一本陳舊手卷赫然顯現,沖虛心頭微震,忍不住目露激動,小心翻開兩頁,立時確定正是武當百年前所失的祖師遺物。

“無量天尊……岳道兄大恩大德,貧道代武當山下感激不盡!”

沖虛絕口不提岳不群從何處獲得這太極拳劍譜,亦不提岳不群是否學了其中的太極拳劍絕學,一切盡在心照不宣,且武當並不缺太極拳劍的傳承副本,這三豐祖師手稿終究是象徵意義大於實際意義。

時至今日,岳不群倒也不必隱瞞,淡淡道:“說來慚愧……

二十多年前,岳某曾僥倖從任我行手上奪得半卷吸星大*法秘籍,令他與這絕世魔功失之交臂,一直耿耿於懷,卻又奈何不得岳某。

之後他登上魔教教主之位,坐擁整個魔教的奇珍異寶,便欲以貴派三豐祖師的太極拳劍手札從岳某手中換回半卷吸星大*法……

岳某一時貪心,就私下與他換了秘籍,苦苦參修。

這太極功真乃道家無上瑰寶,遠非區區吸星大*法可比,岳某能有今時今日的修為,委實得太極功之助良多……”

“無量天尊……”沖虛毫不介意,反而釋懷道:“此手札落在魔教近百年,魔教歷代教主無不曾苦心參悟,卻從不見有人修鍊成功,甚至從中領悟一星半點也難,可見邪魔外道,終不得祖師正法。

岳道兄與任我行鬥智斗勇,歷經艱險,終能得回手札,且悟得太極功精髓,乃是岳道兄機緣深厚,冥冥中能得三豐祖師青睞,可見貴我兩派淵源深厚,合該親如一家!”

“慚愧……慚愧……”岳不群擺手道,不論沖虛此言是由衷而,還是為保全雙方臉面,有意示好,岳不群都挺佩服他的政治涵養。

當然,他此行本就是與武當正式聯合,而他這個全真教主在武當山駐足三月,本就是一種最直接的表態,向天下人示意兩家親如一家之意。

沖虛沉吟道:“貧道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岳兄應允……”

岳不群眉頭一挑,隱隱猜道沖虛的心思,“道兄請說!”

沖虛嘆了口氣,道了聲“慚愧……”,才徐徐道:“太極功雖說難學,但武當歷代總有一兩人練成。

然而到了如今,貧道年事已高,下代弟子年近半百者眾多,功力已足,卻偏偏仍未有人練成太極功,眼看太極功就要失傳……

哎,終歸是貧道教徒無方,讓岳道兄見笑了!”

岳不群擺手道:“道兄過謙了……太極功重意不重力,只能意會,難以言傳,悟了就是悟了,沒悟就是沒悟,不可強求,更非沖虛道兄教導不力之過!”

沖虛徐徐頷,“話雖如此,名師總會出高徒!

岳道兄修為通玄,高出貧道不止一籌,授徒之術亦是武林公認的高明之極,若能指點武當弟子們練成太極功,讓武當後繼有人,貧道及武當感激不盡!”

岳不群遲疑道:“此事岳某應了……可貴派高足最終能否練成,岳某也不敢保證……”

沖虛抬手道:“無妨,貧道此議不過盡人事,聽天命罷了!”

岳不群鄭重道:“既如此,岳某必當傾力而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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