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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石頭入水,井裡傳來一陣水浪聲。strong/strong下一刻那井裡的磷火像是炸了鍋一樣,不斷的從井裡冒出來。

磷火升空不滅,隨着風吹捲成一團團青綠色火焰,排成一排排順着風飄入雲海中漸漸消失在雲海深處。

眼前的這一幕讓余呈曜更加震驚,磷化氫這種氣體是底燃點易燃氣體,同時也是速然氣體。

它的燃燒時間非常短暫,但是眼前這些磷火飄出井口之後卻沒有熄滅。甚至在風中捲成火焰團,還排成縱隊有條不絮的飛進雲海。

它們像是被賦予了生命和靈性,它們似乎不僅僅是磷火這麼簡單。

余呈曜被眼前的怪異場面所震驚的同時,他心中也湧現了一個讓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想法。

這些磷火不應該稱之為磷火,它們應該屬於真正的鬼火。那些火焰之所以不滅,是因為每一團火焰中都蘊含著一個鬼魂。

鬼魂附着在磷火上,以火焰為身體去他們想去的地方。

而這種推斷更讓余呈曜自己震驚,因為他從黑冊子上看到過一種古老的傳說。

鬼魂化成鬼火,就像是鳳凰能夠浴火重生,鬼魂的這種特殊能力被稱之為鬼涅槃。

難道眼前的一切就是黑冊子中所說的鬼涅槃?余呈曜驚愕的看着依舊在冒着磷火的井口發獃,此刻他滿腦子都是鬼涅槃的記載。

“哈哈哈……啊~哈哈哈……”寂靜的黑夜中突兀的響起了一陣女人陰慘慘的低沉笑聲,笑聲從井中傳來,在井中回蕩久久不絕。

余呈曜大吃一驚,他被笑聲驚出了一聲冷汗,回過神來的余呈曜急忙湊到井前觀看。

只見井中此時只留下了一團人頭大的鬼火,青綠色的光照亮了整個井。

井壁上滿是白骨,不僅僅有人頭骨,還有手骨,腳趾骨肩胛骨等等零零星星的鑲嵌在井壁上。

井中有水,波光粼粼的水面映出了一個人臉。鵝蛋臉型極為消瘦,膚色蒼白。雙眉細長,雙眼緊閉。這張臉上最為突兀的就是那個櫻唇,唇色紫到發黑。

她的長髮在井水中散開,披散了整個井。脖子以下其根斷開,斷口處卻沒有腐爛。

看着眼前的人頭,余呈曜倒吸了一口氣。他此刻手心發麻,後背發涼。一股股陰森森的氣息不斷的朝着他湧來,井中的那個人臉太妖異了。(好看棉花糖

她竟然和小月是那麼相似,相似得就像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

緊張之餘,他匆匆打開蓋住小月臉的外套。小月依舊在酣睡,似乎並沒有自己一系列的動作所打擾。

余呈曜有些不敢置信,自己懷中小月依舊安在,那井裡的是誰?

他再次探頭看向井中,那個人臉還在。更為妖異的是,她緊閉雙眼的臉上竟然多了一抹更為詭異的笑容。

微妙的變化讓余呈曜注意到了那張面孔微微翹起的嘴角,那個幅度……

不知不覺中,余呈曜已經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回頭看自己懷中的小月。小月此時的表情竟然和井裡的那張臉一模一樣,就連表情的細節都如出一轍!

原本以為只是看花眼了,但是余呈曜認真的對照了三遍之後,余呈曜的心已經冰涼徹骨。

井中的那張臉真的是小月的嗎?余呈曜心中的疑惑讓他不敢接受,不敢去正視。

“哈哈……啊~哈哈……嗚嗚……”陰森森的低沉笑聲再次傳來,笑聲漸漸衰弱變成了嗚嗚哭聲。

余呈曜探頭再次看向井中,鬼火依舊在水面上,那張臉依舊那麼清晰。此刻這張臉依舊緊閉着雙眼,但是她的眼角流淌出一行淚珠。表情也變得極其悲傷的神色,像是哀悼,像是絕望中的祈求。

看完井中的臉,再看懷中的小月。小月的表情和井裡那張臉的表情一模一樣,說不出的怪異,妖邪,說不出的陰森。

余呈曜越發覺得頭皮發麻,他有種束手無策的感覺。

“你到底是誰,你為什麼要變成小月的模樣?”余呈曜硬着頭皮對着井裡的那張臉問道,問的時候他的心特別的忐忑。

他想要知道答案,又害怕知道答案。這種矛盾的心理讓他對眼前發生的事情產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感,讓他的神經陷入崩潰的邊緣。

井中的那張面孔已經恢復了平靜,就像是一個死去的人一樣毫無表情。

盯着那張臉,余呈曜的心一陣陣發慌。他沒有從這張臉的口中得到答案,更加沒有從這張臉上得到回應。

此時鬼火開始朝着井口飄起,鬼火升空的速度很慢。但是井深處的情景卻開始逐漸陷入黑暗,迷糊,最終成為一個黑洞。而那升空的鬼火和黑暗的井形成一個巨大的眼睛,一張只有在人頭骨上才能看到的跳動火焰的眼睛。

四周的空氣越發的陰冷,不知不覺間竟然凝成了一片冰霜把周圍都披上了一層銀白色的霜褂。

鬼火從井口飄蕩出來之後並沒有隨着風飄向遠方,而是繞着余呈曜的身體緩慢的轉動,轉動一周之後才緩緩朝着南方飛去。

“永遠不要傷害她,永遠不要再帶她到這個痛苦的地方來!”漆黑冰冷的夜空里,一句帶着淡淡憂傷和不舍的話語從南面的雲海里傳來。

余呈曜看着鬼火消失的方向,他愣住了。這句話是鬼火留給他的?這句話代表了社么?鬼火和小月又是什麼關係?

一切都是迷,一個關係到小月不堪回首的迷!

也許小月的心中有答案,但她卻不想去記起這個答案,因為這是她深埋心裡不願意去揭開的傷疤。

“阿曜,你怎麼了?”夢囈般的柔弱聲音從懷中傳來,一雙柔軟的手捂在了余呈曜的臉上。

帶着一股溫熱,那滑膩的娟秀的玉指緩緩撫摸着余呈曜的眼角。

“怎麼突然間就哭了?”小月睜開朦朧的睡眼,她的眼角依舊含淚。

水汪汪的雙眼中滿含着悲傷、自責、不舍、無奈。這是她的心事,卻讓余呈曜也莫名其妙的傷心,也許他只是太心疼懷中的玉人。

“我會用生命去守護你,直到我死去的那一天!”余呈曜直視着小月,堅定的說出了這句在小月聽來有些莫名其妙的話語。

小月噗哧一聲笑了起來:“怎麼突然和我說這些?你的心意,我早就知道,我知道你會永遠愛我!”

“對了,我剛才是不是做夢了?我好像大哭了一場,我夢見我媽媽了!”小月輕聲說道,她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害怕的神色,反手抱緊了余呈曜把頭深深的邁進余呈曜的懷中。

“那只是一場夢,以後你的生活里只會有甜美,再也不會有悲傷!”余呈曜輕輕撫摸小月的髮絲,每撫摸一次,他就會想到那張臉上那行淚珠。他的心也因此而被深深的刺痛,緊緊的揪在一起。

他已經知道了井裡的那個人是誰,他也似乎猜到了在過去,這口井裡發生了什麼。

如果小月的媽媽是死在小月的手中,那她還真的無法去面對這場浩劫,這種痛永遠的成為她心裡那塊不願解開的疤痕。

“阿曜,我不喜歡這裡,帶我走好不好?”小月低聲呢喃,語氣中充滿了委屈。

余呈曜默然點頭,準備下山。

“想走?”突兀的一陣尖銳的哨音傳來,聲音依舊來自那口井。

那尖銳的聲音,像是撕心裂肺的哀鳴。光是聞聲,就能想象到說話人那張猙獰的面孔。

余呈曜大驚失色,回頭看去。只見井口青光閃爍,光影之中一顆人頭懸浮在井口。

那雙血紅的眼睛,那蒼白的面龐,那紫黑色的嘴唇。那是小月媽媽的頭,濕漉漉的頭髮上流淌的不是水。而是鮮紅的血珠,帶着濃重的血腥味瀰漫了整個山頂。

余呈曜驚慌失措,抱着小月倉惶後退。

小月似乎也感覺到了危險,從余呈曜的懷中探頭回望。當她看到那個懸浮在井口的人頭是,她尖叫了起來。

隨着她的高聲尖叫,那張蒼白的臉漸漸變得猙獰。

“還想跑?你覺得你還能跑到哪裡去?”這句話出自那個人頭,她的話語和她的面容一樣的猙獰。

森冷的井口發出了噼噼啪啪的聲音,似乎是一隻一隻骨手在井壁上攀爬。

咯嗒咯噠的響聲接憧而至,骨頭跳出了井口。余呈曜眼睜睜的看着一塊塊白骨在空中自動連接到了一起,最終連接成了一副沒有頭顱的人骨架子。

小月母親的那個頭顱飛到了那個骨架子上,啪的一聲脆響。人頭徹底和骨架子連接在了一起,緊接着密密麻麻的咯噠聲傳來。

讓人不由一陣陣毛骨悚然,頭皮發麻,後背冷汗潺潺而流。

余呈曜掏出了六魂幡,他準備用六魂幡去擊打人骨架子。

就在他準備出手的時候,小月卻忽然抱住了他的雙手,她眼角含淚無助的搖頭。

“她是我媽媽,不要傷害她!”小月哭着祈求余呈曜,余呈曜沉默不語,臉上的表情非常矛盾。

他想要保護小月,卻又不想違逆小月的心意。

此刻金蛇蠱在余呈曜的身上鑽了出來,它變成精靈漂浮在半空中。渾身金燦燦的光傳遞給余呈曜一絲溫暖,也讓小月鎮靜了下來。

“快帶她走,這東西是找她的!她要是不走,她的命就只能到今天了!”金蛇蠱說得非常匆忙,非常焦急。

它一邊說,一邊伸出雙手去推余呈曜。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余呈曜吃驚不已,金蛇蠱的緊張,讓余呈曜的心更加不安。

“飛頭血咒,已經失傳了上百年的邪術了,快走吧,我斷後!”金蛇蠱焦急的喊着,那人頭卻在此時已經駕馭着那副枯骨身子走到了金蛇蠱的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