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夜玉獅子？”馬超想起，在某些野史上，長坂坡上，令趙雲七進七出而落於不敗，落入陷坑又能飛躍而起的那匹馬，就叫照夜玉獅子，看來現在這馬還沒到趙雲手裡，就先落到自己手裡了。

龐德指着照夜玉獅子，笑道：“少主您看，這馬左耳朵邊長着一個東西，乍看起來很像肉瘤，其實不是，而是角，犄角，您再看，馬肚子上這一片，看起來像旋，其實不是旋，而是麟，這頭上長角，肚下生麟，是龍的特徵，所以有人又稱它為白龍馬。”

“白龍馬？”馬超不禁想起了《西遊記》里的那匹白龍馬。

他又恍然想起，照夜玉獅子在《水滸傳》里也出現過，原為大金王子所騎，被金毛犬段景住盜來後，原本想獻給宋江，不料被曾家五虎搶去，才引出了史文恭箭射晁蓋。

三國時期出現的馬，為什麼在宋朝也出現過呢，只有一種可能，宋朝那個是東漢這個遺傳下去的，就像關勝是關羽的後代。

龐德又說：“少主，這馬還有一個名字，喚作賽龍雀，龍雀是傳說中的風神。武帝時期西域有個烏孫國，烏孫的大宛馬非常出名，大宛馬跑起來比風神還快，所以都叫牡馬超龍雀，武帝派張騫出使烏孫國，烏孫國王知道武帝愛馬，就送給武帝十幾匹大宛馬，這匹馬就是純種大宛馬賽龍雀。”

這讓馬超又不禁想起了二十一世紀，武威這個城市在那時的標誌就是馬踏龍雀，又名馬踏飛燕，想到這裡，他又有些傷神。

就在這時，其他那些站着睡覺的戰馬被突如其來的亮光驚醒，全都衝著照夜玉獅子嘶鳴，有些戰馬則衝著照夜玉獅子尥蹶子，態度極不友好。

馬超奇道：“這照夜玉獅子按說是馬中之王，其他馬應該對它俯首帖耳才是，為什麼對它的態度這麼差？”

龐德苦笑道：“秦末那顆神石改變了人，也改變了馬，馬變得極有靈性，除了能有戰氣之外，它們的習性跟人一樣，它們現在都是嫉妒玉獅子，因為嫉妒，所以很排斥它！”

馬超忍不住大笑起來：“我原以為只有人類才有無人妒忌是庸才的道理，原來馬群也是如此。”

龐德把照夜玉獅子牽出馬棚，將韁繩遞給馬超：“少主，請上馬。”

馬超笑道：“令明，這是你發現的寶馬，應該由你騎乘才是。”

龐德輕輕搖搖頭：“我跟玉獅子交流過了，它願意讓我做它的朋友，不願讓我做它的主人！”

馬超不知道龐德說的是真是假，卻知道不能拂卻他一番好意，便飛身上馬。

當馬超騎在照夜玉獅子身上，它似是很不想讓馬超騎乘，脖頸邊的鬃毛騰地炸開了，繞着校場不斷狂奔，上躥下跳，不停狂顛，想把馬超摔下去，它渾身戰氣凝聚如絲，順着鬃毛，攻擊着馬超，它腦袋勾着，還想用嘴巴咬馬超。

馬超頓時苦不堪言，他現在只是巔峰武宗，還差這匹馬一個等級，難怪這馬不服他來騎乘。

馬超死命地摟着照夜玉獅子的脖子，雙腿緊緊地夾着馬腹，運着全身戰氣，拚命地壓着照夜玉獅子，試圖讓它屈服。

照夜玉獅子卻是個遇強則強絕不吃硬的馬，馬超越壓迫它，它反抗得越厲害。

這樣顛簸了一個時辰，馬超的戰氣幾近耗盡，身上被照夜玉獅子的戰氣弄得遍體鱗傷。

龐德看得着急，他拚命跟照夜玉獅子溝通，可照夜玉獅子正在拚命反抗的暴怒中，根本不跟龐德溝通。

龐德急中生智，沖馬超大聲喊道：“少主，您不是初期文尊嗎，您用戰詩啊，用戰詩來降服它！”

現在是不能用武力來降服照夜玉獅子了，馬超便聽從龐德的建議，挖空心思，想合適的戰詩。

嗯，曹植的《白馬篇》行不行？哎，不行，《白馬篇》明明是激勵對外作戰的將士們用的，可以用來做強兵詩，對付這白龍馬就有點不合適了。

該用什麼戰詩呢？

馬超挖空心思，終於想起了一首，《三國演義》里用來讚美赤兔馬的詩，就改一個字，拿來對付照夜玉獅子：“奔騰千里盪塵埃，渡水登山紫霧開。掣斷絲韁搖玉轡，銀龍飛下九天來。”

當馬超吟誦這首詩時，身上升騰起氤氳才氣，才氣漲四成，很明顯這是達郡詩，這氤氳才氣如濛濛細雨，籠罩在照夜玉獅子身上。

龐德苦笑：“少主，這首詩聽起來不像是用來攻擊……”

他話還沒說完呢，就驚訝地看到，照夜玉獅子居然停止了反抗，尾巴輕輕搖搖，腦袋勾過來，伸出舌頭，舔了一下馬超，那樣子甭提多親熱了。

馬超看玉獅子身上滲出汗了，又伸出舌頭，以為它是渴了，便牽着它到軍營外面的小湖邊飲水。

龐德自以為深通馬性，此時也有點懵了，很快，他明白了，少主剛才那首詩才是真正的拍馬屁啊，拍得好啊，連馬都聽得舒服。

這可不是嘛，男人對女人說甜言蜜語說得好，女人心甘情願被男人騎，現在這馬被天降神石改變得更有靈性，深通人性，也是喜歡好話的，這馬屁拍好了，自然乖乖地讓馬超騎乘。

龐德徹底明白了照夜玉獅子的德性，沖馬超大聲喊道：“少主，您再來一首，讓玉獅子對您徹底服氣！”

馬超看着玉獅子大口飲水的樣子，想了一會兒，終於想出一個詠馬的鎮國詩：“駿骨飲長涇，奔流灑絡纓。細紋連噴聚，亂荇繞蹄縈。水光鞍上側，馬影溜中橫。翻似天池裡，騰波龍種生。”

這首詩不說才情如何，只說它是唐太宗李世民做的，就知道，它必是鎮國詩。

馬超吟詠出這首《詠飲馬》，氤氳才氣升騰起來，瞬間又漲大兩倍，如濛濛細雨，落在照夜玉獅子身上，玉獅子長長的臉上居然浮現出愉悅的笑容。

玉獅子飲完水，走到馬超面前，前蹄彎下，示意馬超騎乘上去。

當馬超騎乘上去，照夜玉獅子身上戰氣升騰起來，這一次，卻不是攻擊馬超的，而是跟馬超自身的戰氣形成一種奇妙的震蕩融合，此時此刻，人馬合一，人中馬超，馬中玉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