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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玄衣教李克用練氣功,原意只是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沒想到卻有治病的作用。細思其中根源:李克用之所以得病,就是因為先天真氣衰竭,導致後天真氣虛脫,而練氣之法,能將水谷之精更有效地轉化成真氣,正是對症的法門。如果能用真氣打通他的十二正經。李克用的病或許將不藥而癒。

蕭玄衣現在有錢,又有時間,既然有了這個設想,便着手實施。李克用要想用真氣打通十二正經,估計還得再修練幾個月,為求速效,蕭玄衣自然又想到了人蔘。

城內的幾家藥行,兩家和蕭玄衣鬧過矛盾,蕭玄衣也不想和他們再打交道。便問了一下客棧的老闆:“除了藥行,哪裡還有人蔘賣?”

“逢集逢會都有,到時客官去東門外看看就知道了。”

作為契丹的王城,松漠府治的貿易往來更是頻繁,五天一集,十天一會。但這些交易場所大多在城外,東門賣百貨,西門買騾馬。

等到趕會這天,蕭玄衣準備帶李克用出去轉轉。

“我不去,我要練功。”

“你都幾個月沒出門了,出去透透氣比什麼都強。”

在蕭玄衣的好說歹說之下,李克用才勉強同意。當然,現在有錢了,蕭玄衣叫了一頂肩輿,抬着李克用,直奔東門。

日上三竿,東門外也真是熱鬧,剃頭的,挑擔的,咕嚕鍋的,賣蒜的。還有各種山貨土產,擺滿了大街兩旁。

蕭玄衣轉了幾個賣人蔘的攤子,也發現了幾棵上好人蔘,不知道是語言不通,還是怎麼回事,人家攤主愛答不理,連價錢都不肯說。

蕭玄衣正納悶,迎面走來了張污落,見了二人連忙請安。

“你小子今天怎麼跑這來了。”李克用問道。

“趕會啊。”

“藥行你不去了?”

“今天請了個假,趕過會再去,一早上就賺了幾兩銀子,比我在藥行一個月掙得都多。”張污落笑嘻嘻的。

聽着父子倆一番對話,蕭玄衣想起魯奇和莫聰來,張污落和他們倆都有相似之處,精明幹練,不在人之下,只是沒有本錢罷了。

“兩位老爺子也出來湊熱鬧?”張污落的話不無調侃。

“想買點上好人蔘,結果人家聽不懂,你來了正好。”蕭玄衣道。

“我估計不是他們聽不懂,而是不想和蕭叔做生意。”

“這倒奇了怪了,我的銀子不是銀子?”

“行有行規,上等人蔘屬於大宗生意,不管買家賣家,都要找一個中間人才行,我們這叫‘行戶’。”

所謂“行戶”,相當於某一行的價格評估師,使貨物的價格趨於一個合理的範圍,買賣雙方都能接受,利於生意成交。

再一個,行戶也就是買賣雙方的擔保人,要不然銀子假的或者貨是假的,銀貨兩清後,吃了虧找誰去?

鑒於上述原因,行戶對本行一定要相當精通,再一個要腦子靈活,嘴皮子利索。盡量把生意促成了,第三個,行戶還要有政府的身份,雙方都信得過。

行戶的收益一般是買賣雙方的差價,有的是跟買賣雙方按比例抽取傭金,因地方而異。

聽張污落說起行戶,蕭玄衣笑道:“我覺得你當行戶挺合適。”

“不滿二老,我現在就是專賣山貨的行戶,前幾天剛花五十兩銀子買的。”

“這還要買?”

“當然了,要交保金的。”

張污落說著拿出一張羊皮紙來,遞給蕭玄衣看,上面寫着幾行蝌蚪文,還有官府的大印。估計是張污落的營業執照。

“正好,我看上幾棵人蔘,你去討個價錢。”蕭玄衣道。

“保您滿意!”張污落把執照揣進懷裡。

幾個人走到一個買人蔘的攤子前,蕭玄衣撿起一根大個山參問張污落:“這個怎麼樣?”

“應該有三十多年吧。”

張污落說著,拿出那張羊皮紙,讓攤主看了一下,攤主馬上就熱情起來,跟張污落聊了幾句,蕭玄衣也確實聽不懂。

張污落將右胳膊一甩,袖子蓋住右手,伸給攤主,攤主連忙把手伸進張污落的袖子,兩人表情生動,比了半天碼子。

最後攤主點點頭,把手從張污落的袖子里抽出來,估計是把價格談攏了。

張污落走過來,表情嚴肅,來到蕭玄衣面前,照樣一甩袖子,把手遞給蕭玄衣。蕭玄衣覺得好笑,但不想壞了這行的規矩,就把手伸進去一摸,摸出張污落的兩根指頭,然後張污落又換了一個手勢,勾七別八這一套,蕭玄衣就不懂了。反正蕭玄衣明白,大概是二十幾兩銀子,就拿出三個十兩的銀錁子,交給張污落。

幹這一行的都備有零錢,張污落點給買參的二十三兩銀子,把十兩銀子還給蕭玄衣。

“你先拿着,我還要買幾棵,待會兒一總算賬。”蕭玄衣不想佔小孩子的便宜。

張污落就把銀子收了,然後領着幾個人去找下一家。

幾個人正走着,就聽背後一陣騷亂,張污落回頭一看,不禁失色道:“撻馬狨來了,咱們避一下。”

眾人也不禁回頭,只見兩個盔甲鮮明的騎兵,耀武揚威,聯轡而來。這兩人一邊走,一邊說笑,突然,一個騎兵勒住馬,馬鞭一指,路邊的攤主就忙不迭地遞上一塊熏肉,那士接過來就往馬後布囊里一塞,催馬就走,也不帶付錢的。

“誰啊這是,這麼霸道。”李克用冷哼一聲。

“撻馬狨是可汗的衛隊,沒人敢惹。”張污落低聲道。

“老子腿腳不靈便,要不然非教訓他一下。”

正說著,那兩個衛兵走了過來,對着肩輿上的李克用看了幾眼,李克用冷冷地用眼斜着他們,那兩個士兵嘀咕了幾句,突然翻身下馬,走到李克用的面前,竟然說了一句漢話:

“李三哥!”

“想起來了,你們不就是幽州城外那兩個斥候嗎?”李克用恍然大悟。

“是我們倆,是我們倆。”兩人一邊說,一邊捧着李克用的腳就親。

“阿保機哪裡去了?”

“被可汗派到中原學習典章去了。”

“我在悅來客棧,等他回來讓他去找我。”

“我們在也是一樣的,今天我哥倆請李三哥。”

“今天實在不方便,改天吧。”

兩人見李克用不肯,其中一個道:“三哥需要什麼儘管說。”

“我就想在這逛逛街,你們跟着不方便。”李克用說罷,對蕭玄衣道:“三弟,給他幾兩銀子,讓他們喝酒去。”

蕭玄衣拿出二十兩銀子,給了兩個人:“別跟着添亂哈。”

“那行,改天我們去客棧拜望。”兩個人接了銀子,騎馬回城去了。

張污落看得一愣一愣的:“乾爹,他們倆這麼聽你的。”

“在幽州時,連阿保機都聽我的,別說是他們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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