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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女到了!”

不知是哪位女賢者開口了,一時間整個正在閑談、議論的典禮山台上的人們都靜了下來,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禮讚山的殿堂處。

首先入眼帘的正是那烏黑如夜的髮絲……

每一縷髮絲,都被編得如花序一般獨特,當它們如絲綢一樣順滑的垂落在雪白的肩側時,隨着莊重高貴的步伐有節拍相互摩挲着……

潔雲裙尾在鋪滿了橄欖花的地毯上緩緩拖拽,風的精靈縈繞在這柔美修長的身姿旁,攜手葉瓣翩翩起舞……

一雙眼眸,勝過聖托里尼島一切令人嘆為觀止的風景,仔細體會那眼神之中潛藏着的情緒,便會感受到這雙眸子的主人綿綿無窮的溫柔……

不得不承認,新選舉出來的神女,在形象與氣質上是完美的符合帕特農神廟的傳承。

並非是她有着傾國傾城的盛世容顏,而是她將女性的那股柔與美,展現得淋漓盡致,如同一首永遠體會不盡其中含義的詩篇,吸引人的不僅僅是那些華麗的辭藻,還有她的靈魂,都與那美意詩意交融。

聖女與神女,明明也只是一個職位相隔,但在人們的眼中年輕的神女候選人已經發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也不知是心理的作用,還是神魂的洗禮。

葉心夏與往日完不同,甚至她臉上帶起的笑容,都不再像過去那麼純凈,更像是禮節性的維持,笑容內有更多的含義,讓人捉摸不透。

人終究會改變的。

葉心夏在自己面對鏡子的時候都感受到了,鏡子里的那個自己,與初入神廟時的自己判若兩人。

如若是過去,人們的矚目會帶給葉心夏一絲絲緊張,畢竟很多時候她都是沒有什麼經驗和心理準備的被殿母和神廟老人推向了台前。

這一次如此盛大隆重,更是世界的焦點,可邁開步伐時,保持笑容時,眼眸有神又略帶迷離時,她的內心卻沒有多少波瀾。

每一步都很平穩。

儘管每個星期聖女都需要學習禮節與儀容,可這並不代表真正站在世人面前時就可以分毫不差。

更何況葉心夏有很長的時間都是坐在輪椅上,她並沒有幾次自己真正的“走”向台前。

沒有波瀾,便意味着沒有喜悅,沒有緊張,沒有任何值得驕傲自豪的,明明是這場鬥爭最後的勝利者,無數人矚目,無數人為自己喝彩歡呼,無數人羨慕與恭維,但葉心夏卻開始悲傷。

越是繁花似錦,內心越是灰暗與蒼白。

越是明燈織彩,越是無法壓抑胸腔中那股狂躁與痛苦。

“葉心夏,您心中的神明是否有什麼指示,可以傳達給迷茫的世人?”大祭司法爾墨拿出了帕特農神廟聖典,詢問榮登神女之壇的葉心夏。

“沒有。”葉心夏回答道。

她的回答,立刻引起了眾人的疑惑,包括大祭司法爾墨都愣了愣。

難道神女沒有準備稿子嗎?

這可是給世界信徒的寄語啊,一句也沒有?

“葉心夏,您是否會在繼任期間嚴格遵守帕特農神廟的旨意?”大祭司法爾墨也不管上一個流程了,直接詢問下一句。

“迄今為止我不曾違背。”葉心夏回答道。

法爾墨又皺起了眉頭來,包括所有信仰殿的祭司們。

神女昨天太忙碌了嗎,以至於今天早上沒有時間背稿?

就算沒背稿,以那麼多年的聖女經歷,在這麼重要的時刻也應該發表一些鼓舞人心的話才是,這回答,也不能算有問題,就是缺少了一點……

“葉心夏,請以靈魂起誓,善待每一個信奉帕特農神廟的人。”

“葉心夏,請以靈魂起誓,成為神女之後你將極盡所能帶給世人寧靜與和平,沒有一滴鮮血,沒有一絲苦難。”

“葉心夏,請以靈魂起誓,永生永世忠於帕特農神廟!”

法爾墨莊重的宣讀着,這每一次引導宣言,都給人一種神明指令一般,像巨大的鐘聲在每個人的腦海之中回蕩,而且很久很久都不會散去。

“我葉心夏,以靈魂起誓。”

“成為神女之後,將極盡所能帶給世人寧靜與和平,沒有意思苦難,沒有一滴……沒有一滴……沒有一滴鮮血!”

葉心夏的喉嚨里,似有一片尖刃,在她念出這句話後半句時,痛苦呈現在臉上,艱難也呈現在話語中。

……

“唰!!!”

話音剛落,一竄嫣紅的血液噴洒出來,肆意的濺灑在了葉心夏的腳下。

幾塊血斑沾在了純凈無暇的白裙上,鋪滿花卉的禮讚台階梯上,更被塗抹的一片鮮紅。

前排坐席上,一名身穿着燕尾服的老者頭顱滾落了下來,他端坐在那裡,脖頸位置的血如噴泉一樣涌了起來。

人們大駭,難以置信的看着這名燕尾服老者,很多人都認得他,他是帕特農神廟九大隱氏世族的元老,他雖然年邁的法力盡失,但依然有極高的智慧與人脈。

“噗哧!!!!!”

未等眾人反應過來,席位後排,一個身穿着黑色西裝紅色內襯襯衫的男子也突然站了起來,他的胸膛被人破開,血從他的肋骨之間噴洒出來,前排的賓客是幾名女士,她們香噴噴的長髮上是這名黑色西裝男子的鮮血!!

“噗哧哧~~~~~~~~~~~”

血花勝過煙火,一切來得無比突然,禮讚台前上千席位中,整齊劃一的血在半空中濺灑成一束一束猩紅的玫瑰,濃重的腥味瀰漫開,同時恐懼也極速擴散!

人群中,麻衣女子驚得起身,她的雙眼凌厲的掃視着人群,顯然是在鎖定那些製造這場極速血案的兇手!

這兇手實力得強到什麼地步,竟然可以這麼短的時間內殺死這麼多人。

“大人,您的門徒……教皇對我們動手了!”麻衣顏秋感受到了巨大威脅。

“教皇的人,也死了。”撒朗目光注視着那名黑色西裝紅色內襯的男子。

他是意大利紅衣主教。

撒朗之前看到這位意大利紅衣主教時,能夠感受到這位同僚那無法抑制的喜悅。

曾幾何時,黑教廷首腦也能夠像世界領袖一樣光明正大的坐在一場國際盛典上,可他被人破開了胸膛,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刻,他的臉上還寫滿了震驚與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