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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一個瘦小的老頭站在了分局門口,他臉上的表情很不自然,目光也有些躲閃,手指緊緊攥着黃色尼龍挎包的帶子,猶豫了再三,終於踏進了分局的大門。

“同志,我是徐春妮他爹,是你們通知俺來滴,請問,我女兒到底犯了啥事?”老頭對着前來接待的民警,小心翼翼的問出了困擾自己一路的這個問題。

“你就是受害人徐春妮的父親?請出示一下你的身份證!”民警面無表情的回答道。

一聽到受害人三個字,老頭的面部表情明顯一哆嗦,不過出於對這身警服的敬畏,他沒敢再繼續問下去,然後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證,交到了對方手上。

民警查閱了他的身份證之後,站起身來,說道:“你跟我進來吧!這邊刑警隊的同志先跟你聊聊!”

說罷,小民警將老頭帶到了會議室里。

不一會兒,雷耀武帶着兩名手下,大大咧咧的坐到了會議室里。

“你就是徐春妮的爹?”雷耀武問道。

老頭有點害怕的點了點頭。

“徐愛國,很遺憾的通知你,你女兒徐春妮於前天上午九點三十分左右,被人殺害了!”

雖然老頭已經有了些心理準備,可眼淚還是忍不住一下子就嘩啦滿面。

想起女兒小時候的可愛模樣,回想起自己這一輩子辛辛苦苦把女兒拉扯大,結果卻是白髮人送黑髮人的下場,老頭面如死灰。精神狀態一下子瀕於崩潰。

“你先別哭,我們正在查殺害你女兒的兇手!她最近有跟你聯繫過么?有什麼反常的舉動之類?”

老頭不停的用手背抹眼淚。一邊抹一邊機械的搖頭道:“沒得聯繫!俺女兒在外面打工,一年才回家一次。平時從來不跟俺聯繫,今年秋收的時候忙不過來,俺想打電話給她商量花錢請個人幫忙,電話打過去她也沒接上。”

“你女兒有男朋友嗎?她平時有跟什麼人關係比較密切?有沒有帶人回家去過之類?”雷耀武皺了皺眉,耐着性子問道。

老頭還是不停的搖頭,哭哭啼啼道:“沒得,她的事從來都不跟俺說。俺娃命苦啊!她媽過世得早,俺家裡又窮,全是俺一把屎一把尿把她拉扯大。存錢供她讀書,就是想她能出來,找個好人家嫁了。”

“她瞧不上俺們村裡的後生,說他們太土氣,要在城裡找對象呢!那還是前年的事情,後來談了個對象吹了,她就說工作忙,再也沒提對象這個事情了。每年回家,俺只要一提找對象這個事情。她就跟俺發火,要我不要管!”

老頭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雷耀武漸漸的有些不耐煩了,一聽這老頭扯的全都是兩三年前的事情。對自己女兒的近況一無所知,壓根就提供不了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現在的年輕人和父母的溝通越來越少了,因為時代變幻太快。海量的信息讓上下兩代人之間的代溝越來越大,有時候真的是雞同鴨講。很難溝通。

雷耀武第一個感覺是找這鄉下老頭了解情況,還不如找徐春妮的朋友呢!

不過。昨天警隊已經花了相當大的人力物力,集中排查了徐春妮的人際關係,發現這個失足女的圈子非常的小,幾乎是孤僻的一個人生活在這個冰冷的城市裡。

甚至有心理學專業的同事分析過受害者的心理,是什麼樣的狀態下,能夠讓一個刻意和所有人都保持着距離,眼中只有金錢而毫無底線的失足女,這麼輕易的就卸下了防備,兇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角色呢?

雷耀武心中一陣鬱悶,他已經沒有興趣在這個鄉下老頭身上浪費時間了。

”徐愛國,今天的情況就先了解到這,一會你跟我同事去簽個字,領一下你女兒的遺物,有什麼情況我們會再通知你的!“雷耀武這幾句話,就相當於下了逐客令。

老頭徐愛國突然一個機靈,終於意識到自己還什麼都不知道呢,就被人宣告女兒已經死了,這,這又算什麼一回事。

”領導,俺的女兒很乖巧的,從來不惹事,話也不多,她是怎麼死的?好好的一個人在城裡打工,怎麼就沒了呢!求求你告訴我!是哪個殺千刀滴害了她喲!“

老頭帶着哭腔的聲音一放出來,而這個問題卻正是雷耀武欲知而不得的,更令他有些煩躁了。

”我怎麼知道!這不正在查嗎!好了,好了!你先去辦手續吧!有結果我們會通知你的!“

雷耀武已經準備站起身來走掉了,看來從這個老頭身上是拿不到什麼線索了!

”警察同志,青天大老爺,你要幫俺女兒報仇雪恨啊!她年紀才那麼小,就,就沒了!這以後讓俺乍活啊!“

老頭痛哭流泣,雷耀武心煩意亂,眉頭直皺。

”好了,好了!先去辦手續吧!“雷耀武隨口應了兩句,轉身就走。

老頭哭了一會,又問道:”同志,俺能去我女兒住的地方看一看么?還有她上班的地方,人沒了,俺都不知道她在城裡是咋過的,俺這個當爹的,沒臉啊!“

坐在老頭對面的其中一個刑警口沒遮攔,皺了皺眉,**的說道:“你看不到的!徐春妮住的地方就是案發現場,已經被封鎖了!嘿嘿!她也是就在那上班的!你這個當爹的倒好,平時不管教,現在後悔已經晚了!”

“連自己女兒出來賣都不知道,鄉下人真糊塗啊!屁都問不出來,白費老子的功夫!”這名刑警怪聲怪氣的說完之後,也起身走了。

老頭一下子如遭重擊,臉皮發燙,整個人都懵了。

“俺女兒是出來賣的?連死了都被人瞧不起!”抱着這樣的一個念頭,老頭稀里糊塗的簽字辦了手續,腦子裡一片空白,連怎麼走出分局大門的都不知道。

他只覺得四周的人都在看着他,都在背後戳着脊梁骨罵他,養女沒教好,現在出事了,出大事了!

老頭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全都被守在分局大廳里的賭鬼陳和蠻牛看在眼裡。

兩人稍一合計,老頭前腳出了門,他們後腳就跟了上去。

凌鋒那小子說了,大夥得玩命,不能放過任何一條線索,現在受害人的爹來了,這麼重要的線索,可不能放溜了。

不過兩人都沒什麼經驗,只得跟上去,然後立刻給凌鋒打電話。

凌青鋒和李鐵軍呆在辦公室里,兩人均一付愁眉苦臉的樣子,還是沒解決這個證據的問題,案情雖然推演出了一個方向,但是沒辦法執行,總不能硬來吧!那就不叫查案,而叫綁架了!

接到賭鬼陳的電話,兩人決定去和受害人家屬見上一面,出去透透氣也好,總悶在屋子裡也不是個事。

不一會兒,凌青鋒和李鐵軍趕到了車站,老遠就看到蠻牛那威武的身材,就在他旁邊,賭鬼陳和老頭已經搭上話了。

李鐵軍一見老頭這架勢,看樣子是要回家了,心裡頓時就咯噔了一下子。

他倒不是捨不得人家,而是覺得這麼快就回程,說明刑警隊在老人家這裡並沒有得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或者說,他們已經放棄了從老頭身上獲取線索的機會,說明他很可能真的沒有價值可挖。

凌青鋒走到了老頭面前,看着老人家臉上寫滿了傷心,額角的皺紋如溝壑縱橫,歲月在他的臉上,手上布滿了斑駁痕迹,很難想像,當這樣的一個老人得知女兒噩耗時,身心俱疲,會受到多麼嚴重的打擊。

凌青鋒心念微微一動,以觀氣之術掃了一眼老人家的身體,發現這位老人的身體透支非常嚴重,身體機能已經衰竭了,看樣子是活不了幾年了。

突然間,凌青鋒從這個老人身上,莫名的聯想到了自己的父親。雖然老爸的身體比人家要強壯百倍,可是他總也會有老去的那一年,不可能永遠都那麼強勢,當他也像這位老人家一樣,白髮蒼蒼的時候,不知道會不會後悔今天的做法,逼得兒子不得不背井離鄉,隱姓埋名。

李鐵軍正要掏出工作證,再繼續一遍和雷耀武類似的問話,卻被凌青鋒一把按住了手。

“阿叔,您好!我們都是春妮的朋友,知道她出事了,特意來看看您。人生無常,誰也說不準的事,您別太難過了,咱們中午一起吃個飯,我們待會送您上車好嗎?”

凌青鋒一上來就直接自稱是受害者的朋友,而且誠意滿滿,老頭雖然搞不清狀況,但是心裡憋得慌,只想找個人聊聊女兒的事,也不管對方是什麼人了。

大夥帶着老頭就在附近找了個飯館,弄了個安靜的包間。

李鐵軍隨便點了幾個家常菜,然後又開了一瓶52度的四特酒,一群人圍着老頭,閑話少說,先吃飽喝足了再說。

在凌青鋒的眼神示意下,一群人也故意不提什麼案情,只是招呼着老頭吃好喝好。

老人家也好像是心裡有顧忌,閉口不問女兒和這些人的關係,吃着吃着,忍不住眼淚就叭嗒叭嗒的掉了下來。

這頓飯吃得那叫一個沉重啊!未完待續。。/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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