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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光漸去,風雪消散。

就連趙家山上皚皚白雪,也在半夜的時候,全都融化了。

天氣從隆冬暴雪,變成了六月天氣。

白虎道場中住着的趙家之人,都是半夜裡察覺到氣溫變化而醒過來的。他們蓋着厚厚的棉被,抵擋冬日嚴寒,卻突然間覺得風雪散盡,溫暖如下,熱得汗流浹。

就連那一桿矗立在白虎道場中央的旋龜青銅旗,原本被冰霜覆蓋,宛若冰山,竟也在一夜之間融化了大部分冰霜,只剩下最裡面半寸厚度寒冰未曾融化,這等寒冰之內,有着趙鵬灌入的冰種蓮子的寒氣,哪怕是用烈火燒烤,也難以燒融。

“怎麼突然間就天氣變化,從冬天變成了夏天,”

“剛剛我還睡得好好的,覺着有些冷,蓋着厚厚的棉被,可後半夜突然間熱的要命,熱得我連睡都睡不着了。”

“是啊。這件事實在是太奇怪了,我長這麼大,還從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天氣劇變,冬天變成了夏天,此事不僅沒見過,更是聽都沒聽說過。”

“你沒聽說過不代表這種事情沒發生過,我以前就曾聽別人說,遠古之時的那些高手,強橫至極,甚至可以捉拿日月,踢踏星辰,自然也能改天換日,變幻天氣。現在的武道世間遠遠比不得遠古之時,又怎會出現此等能與遠古高手相提並論的人物,”

諸多趙家之人,聚集在旋龜青銅旗旁邊那一道燃燒着的用來照明的篝火旁旁邊,一個個議論不休。

熙熙攘攘,爭爭吵吵。

趙鵬站在小院當中,凝視着院牆外融化了絕大部分冰霜的旋龜青銅旗,眼中滿是冷意。只因昨夜突然間天氣大變,使得他用來煉丹的十幾個煉丹爐里,爐火溫度出現了變化,若非他見機得早,根據氣溫變化,趕緊將煉丹爐下方的火焰調試了一番,只怕這爐子里的丹藥,十有都得變作廢丹。

此刻,天色漆黑,正好是後半夜。

天氣一熱,更容易口渴。

當一個趙家之人回家和誰,卻發現茶壺裡的茶水已經喝完,想要燒水喝卻發現家裡的水不夠用,於是趁着夜色厲害白虎道場,去趙家大院打水,卻一臉狼狽的跑回了白虎道場,朝着眾人高呼:“不好了不好了。”

“何事驚慌。”

趙炎不知何時來到了旋龜青銅旗所在之處,正盯着那高呼之人,說道:“你本是武道中人,本該信念堅定,山嶽崩於前而面不改色,怎能如此慌慌張張,”

那人回答道:“他們在我趙家大院城牆之上,架設了至少幾十座強弩。剛剛我回大院打水,院內街道角落裡,突然射來好幾十隻弩箭,要不是我警覺,見機得早,只怕已經被射成了馬蜂窩。”

此人所說的“他們”,自然就是趙家的敵人,指的就是那些跨界而來之輩。

“什麼,竟有此事。”

趙炎神色驚變,找來趙無忌,叮囑了一番。

趙無忌騎着一隻白虎坐騎,離開白虎道場,外出打探了一番,片刻之後就回來了,朝趙炎說道:“族長,我白虎道場四面八方,都已經被人團團圍住了,架設了許許多多的床弩。”

“竟然如此大膽。”

趙炎朝着趙無忌打量一番,見他座下白虎背上,有一道箭上血跡,頓時眼神里更是驚駭,只說道:“快。快將趙鵬找來。”

趙無忌問道:“族長是要讓趙鵬殺出去,斬殺將那些包圍我趙家之人,”

“如今我們被人圍在了白虎道場當中,糧食雖然暫且不用發愁,可若沒有了水源,我趙家一千多人,不需十天半月,就全都會渴死在此處,毀家滅族不遠了啊。”

趙炎滿臉愁容,蒼老的面容滿是乾枯橘子皮一樣的皺紋,他凝視着趙鵬那一座小院,說道:“別人有大宗師境界的武道高手,哪怕趙鵬再如何的勇烈無雙,他終究只有玄師武道境界,如何打得過別人,我讓你去找他來,只想問一問他,是否可以驅動萬虎大陣,將那些圍住白虎道場的賊子轟殺了,別讓他們斷絕了我趙家的水源。”

“好。我去找他。”

趙無忌點了點頭,轉身便走,趙鵬卻已經來到了近處。

趙炎趕緊問道:“如今我趙家白虎道場被圍住,周圍冰雪已經融化,水源已經被人斷絕了,你有沒有什麼辦法,”

趙鵬搖了搖頭。

趙炎追問道:“是否可以驅動萬虎大陣的白虎,將那些人解決掉,,”

趙鵬說道:“萬虎大陣的白虎,不可離開萬虎大陣範圍,往上只能飛至空中,往東南西北四個方位,白虎最少也需要有一條腿留在萬虎大陣里。”

萬虎大陣里的白虎到底有多大,趙炎早就見過。

陣中顯出的白虎,體長不過數百米。

若將一條腿留在萬虎大陣,伸出去三條腿,最多也就攻擊趙家大院城牆內二三百米的敵人,若是再遠一些,那就難以觸及了。

趙家大院的水源,是一條從山頂留下來的山泉,那取水之處,距離白虎道場,何止這二三百米的距離。

“唉”

趙炎長嘆一聲,不知道該如何說才好。若是換在一年以前,他多半會說一些感慨之詞,如今在趙鵬面前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隨着日久天長,趙鵬的處事風格,已經漸漸影像了趙家之人,就連趙炎這個軟弱的趙家族長,也盡量不會在趙鵬面前展現軟弱的一面。

吼。

一道虎影,從萬虎大陣當中生出。

趙鵬控制着巨大的白虎,朝周圍觀察了一番,旋即消散了虎影,說道:“那些包圍我趙家白虎道場之人,都在數百米之外,陣中白虎傷不到他們。”

趙無忌沉吟片刻,說道:“那就只能挖井。”

“只能這樣了。”

趙炎點了點頭,此情此景,他也想不出其他的辦法。

武道中人力氣與體制遠超普通人。

其中武者境界,渾身上下就有數千斤的力氣,再加上趙無忌這個玄門中人一起挖井,尚未等到天亮,就已經在白虎道場周圍的空地里,挖出了好幾十個深達數十米的深井。

可是,就算這等深井,挖進了地下河道里,也只能見到毫無一絲水流的地底河道,以及河道里濕潤的泥沙。

趙家之人站在一口口挖出了濕潤泥沙的深井旁邊,忍不住破口大罵。

“我就說,為何突然間氣候變化,從隆冬臘月變成了炎熱夏天,此事絕對非同尋常。如今連地下河都沒了流水,此事與那些卑鄙無恥的狗雜,肯定脫不了干係。”

“真他媽是一群狗雜,竟然如此狠毒,連地下河的河道,都給他們斷絕了流水。”

“這是絕戶之計啊。我趙家老老少少,一千多口人,如今全都在白虎道場當中,一千多人要吃要喝,一旦斷絕了水源,我們全都的渴死在這裡。此乃絕戶之計,他們是要把我趙家趕盡殺絕啊。”

“這該如何是好啊。”

“我聽說這世間的陣法,都會隨着時間推移,漸漸的陣法損毀,威力越來越弱。我趙家這這一座萬虎大陣,也許在遠古的時候,陣中白虎應該是能衝出大陣衝殺四方。只可惜,如今已經不再是遠古時代了。”

“若在遠古之時,何人敢和我趙家為敵,做人要活在現實里,怎能日日緬懷祖上的榮光,陣是死的,人是活的。與其討論這大陣遠古之時如何如何厲害,還不如議一議,以我趙家如今的水準,加上趙鵬的手段,該如何才能破解這番困境。”

“可惜,趙鵬晚生了幾年,若是他早生幾年,再給他幾年修鍊時間,只怕他已經是大宗師巔峰層次的高手。一旦趙鵬修鍊有成,威震天下,還有誰敢在我趙家面前猖狂,以趙鵬的能耐,一旦修鍊至了大宗師巔峰,休說是跨界而來的這些宗師大宗師,就算是聖者來侵犯我趙家,也只有死路一條。”

不知不覺,天色已亮。

位於白虎道場里的趙家之人,已是能看清楚夜色退去之後的遠處景物。

一看之下,趙家之人驚得連呼吸都不順暢了。

遠處天空依舊是烏雲滾滾,遠處山川依舊飄蕩着鵝毛大雪,依舊有寒風呼嘯將落光了葉子的大樹吹得東搖西盪。

唯獨趙家白虎道場所在的區域上空蔚藍一片,毫無一絲雲彩。

而白虎道場東面的趙家大院,竟是西半部無一絲風雪,東半部卻飄蕩着漫天大雪,遮住了眾人觀察的視線。

遠處的暴雪當中,有一束鮮紅的光芒,從地面射出,白虎道場高空深處,遮住天空的烏雲與大雪,就是被這鮮紅的光束,照破了一道缺口。

就彷彿灰濛濛的天,被紅光打出了一個洞。

趙鵬就站在矗立於白虎道場的旋龜青銅旗頂端,凝視着直入蒼穹的鮮紅血光,神色深沉,心道:“我還以為,那些跨界而來之人,真的擁有遠古高手那種偷天換日的手段,將這一方武道世間,數十萬里天地,轉換了冬夏季節。原來他們只是藉著一件寶物,暫且將我白虎道場二千餘米的地域改變了一番。”

念及此處,趙鵬臉上又浮現起淡淡的笑意,想道:“發出這鮮紅血光的東西,定是一件非凡之物。也不知此戰之後,這東西能否落到我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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