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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陽宮殿,所有帳幕帷幄,都從隋朝時候的色澤,改回了大梁時期朱主玄輔的色調,以朱為底,以玄為邊,說不出的肅穆厚重。每兩個看言情的人當中,就有一個註冊過°網的賬號。作為護衛,獨孤盛一直被先帝留在身邊,垂三十餘載,忠心不輟。其兄獨孤楷原本也是先帝藩邸私將,然後來先帝因不安蜀王楊秀在蜀中閉門驕奢、逾越制度,待楊秀廢黜,蜀中多有不穩,先帝在文皇帝面前舉薦,以獨孤楷為益州總管。

大業初年,獨孤楷因年老乞骸骨,歸鎮北疆,然其三子盡數留在蜀中,其中長子獨孤凌雲襲蜀郡郡守、監省郡事。次子、三子獨孤平雲、獨孤彥云為郎將。去歲先帝為宇文化及逆賊所害之後,朝廷亦有詔書入蜀,加封獨孤楷三子,使獨孤凌雲升蜀郡郡守為蜀郡留守,並加劍南道觀察使,其二弟也各有增廣兵權,執掌綿竹。”

裴矩這麼一介紹,蕭銑馬上就聽懂了——獨孤盛如今還在他的丹陽宮裡繼續當殿內宿衛司的主將呢,依然按照楊廣時期的原職留用。作為宮廷侍衛軍的主將,能夠在改朝換代之後依然留用的,那自然是說明其忠誠度非常可靠了。獨孤盛之所以可以被這樣信任,顯然是因為他的女兒獨孤鳳原本就是蕭銑的妾侍,而蕭銑稱帝之後,也已經得到了皇妃的封號。蕭銑畢竟是前朝駙馬,雖然人品俊逸非比尋常,後宅卻是不充實,現在驟然稱帝,後宮裡頭也就一個皇后,不超過五個妃子,冷清的很。這也間接導致了每一個妃子的家人都可以得到相對更多的資源。

當然,蕭銑也是會放着外戚專權干政的,不過現在他剛剛上位,新銳進取,顯然不是擔心外戚的時候,太過操切只會冷了人心,而且要防外戚也該是防着年輕有才的晚輩,獨孤盛這種都六十幾歲的人了,黃土埋到了脖子邊,蕭銑自己卻正是盛年,實在沒必要枉做小人去防着。

而獨孤楷是獨孤盛的兄長,他的幾個兒子獨孤凌雲、獨孤平雲和獨孤彥雲自然是獨孤盛的侄兒。也就是說,獨孤凌雲他們的堂妹獨孤鳳,現在正在蕭銑後宮裡當皇妃呢,皇妃的堂兄們,怎麼可能不向著新朝呢?

可以說,只要蕭銑能夠讓獨孤凌雲獨孤平雲兄弟等人在原本蜀郡郡守的基礎上更進一步,保持掌權紮實,掌穩了,一直等到蕭銑的本部軍隊入川,那麼蜀地就搞定了。但是蕭銑也是知道亂世當中,不是靠朝廷的調令就能讓地頭蛇乖乖接受權力洗牌的,就算去年年底裴矩一番運作讓獨孤氏兄弟官面上的權力增大了,實際上他們能消化幾分,還是未知數。

“那……如今獨孤氏兄弟一切可有進展?獨孤平雲升為郎將、執掌綿竹府兵之後,可有掌握劍閣要害防務?”

裴矩很想給蕭銑一個輕鬆的答覆,可惜事實就是比較殘酷,讓他沒法輕鬆起來:“劍閣隸屬義城郡,非蜀郡轄區……先帝在時,增設經略使、觀察使等職務時,曾為天下分道,義城郡也並非劍南道轄區,故而……至今未能調動。再往北的漢川郡,便更難以滲透了。”

蕭銑聽了也是微微皺眉,劍閣要塞沒法掌握在自己手中,那就是說秦地的李淵軍隊,還是留下了一條入川的道路的。既然自己堵不住李淵南下的可能性,就只有從自己這一邊加速了,和李淵搶時間。

“既如此,朝廷兵馬倒是該從速進兵了,不論如何,先搶入蜀郡,與獨孤氏兄弟回合,然後再徐徐北圖,掌握劍閣、葭萌諸處蜀道要害——裴侍郎,對於我軍入川道路,你覺得可有什麼違礙需要注意的么?”

“我軍入川,無非水路、陸路,雖然沿途州郡並非都歸順我朝,還有一些以東都楊侗為正統,但是我軍如今與王世充算不上有什麼衝突,想來那些州郡無本之木、無源之水,當不至於太過激烈抗擊我軍才是。陛下欲圖速進,正當其時。”

“既然如此……”蕭銑聽裴矩沒什麼意見,這就準備再客套一下問一下在場其他大臣,若是沒人反對,那就即日下令出兵入蜀了。

“陛下!微臣尚有一言:朝廷入川途中,有一處不可不防!”

裴矩眼帘微微挑起,而其餘與會的文臣更是驚詫,不知道是誰人可以給老奸巨猾的裴矩再挑出查漏補缺的內容來,然而當他們看過去的時候,都是傻了眼了:這不是那個剛剛被陛下破格提拔乳臭未乾的岑文本么?

岑文本當然感受到了眾人不善的目光,但是眼下也是無計可施,趕緊跪下陳奏,先免冠謝罪,然後就事論事:“陛下,臣此前久在江陵,熟悉荊、蜀道路情形。由三峽而入川途徑各郡,確實都是或歸順朝廷、或支持東都楊侗不假,沒有任何一處明面上敢以李淵所立偽君為正朔。然而,明面上不敢,不代表他們不會陽奉陰違,有些郡守名義上歸順王世充,不過是因為他們的轄區與李淵的勢力範圍相去甚遠,已成飛地,所以才不得不與朝廷或王世充虛與委蛇,若是真到了朝廷大軍壓境的那一刻,說不定那些官吏便會在朝廷大軍背後捅一刀。”

裴矩的眯縫眼終於閃過一絲精光,他也忍不住了,不等蕭銑開口詢問,就自顧自開口追問岑文本:“岑錄事,你敢如此說,想來是知道有誰會和李淵沆瀣一氣的了?”

“不錯——別人下官不敢擔保,但是夷陵通守許紹,定然是不惜一死也要和李淵沆瀣一氣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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