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離開

蕭塵也不禁怔住了，這是如何強的一股靈力？即便是因為此刻皇甫心兒身在神女峰的緣故，但未免也太強了，遠非當年他離開那個時候可比。

僅僅片刻，整座千年谷的寒冰都融化了，原本一些被寒冰封住的花草樹木，短短一瞬間竟又重新恢復了生機，甚至當初此地被冰封時，那些來不及逃開的蝴蝶，鳥兒，兔子，仙鹿，猴兒，都一瞬間恢復了生機。

“洛淚姐姐！”

巫靈兒喜極而泣地奔跑了過來，即使時間已經過去三年，少女依然是當初的模樣，身穿一條淺紅色的流仙裙，一點兒也沒有變化。

“靈兒你好像長高了。”皇甫心兒輕輕將她攬在肩膀，輕輕撫着她背後柔順的長髮，巫靈兒當初便是與她最親密，想到曾經一幕幕，想到那天她被冰封，巫靈兒便哽不成聲：“嗚洛淚姐姐，靈兒好想你”

這時，十大祭司也走了過來，由大祭司帶領着，如今他們看着皇甫心兒，再不似從前那般了，剛剛他們感受到的那股靈力，無疑是真正神女的靈力，即使是一向嚴厲冰冷的巫祁，也不敢再像以前那樣了，畢竟此刻站在他們面前的，已經是真正的巫山神女。

“洛淚你，出來了。”巫祝走了上來，縱然心中有千言萬語，這一刻，也不知從何說起了。..

“巫祝婆婆”皇甫心兒慢慢鬆開了哽不成聲的巫靈兒，向眼前這個身形佝僂的老人看去，不知為何，她始終對巫祝有着一種親切感，三年了，巫祝彷彿又蒼老了許多。

“唉”巫祝搖頭一嘆，今日本是該高興的，但她心中卻如何也喜不上來，說道：“那你是要打算離開了么？”

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向皇甫心兒看了去，好不容易她才覺醒了神女的靈力，難道就要這樣離開么？就不管巫山了么？

巫靈兒兩眼淚水泫然欲滴，抬起頭看着她，哽咽道：“洛淚姐姐，你要走了么”

皇甫心兒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水，輕輕點了點頭：“恩，我要離開這裡了，與他一起。”話到最後，向蕭塵看了去，眼神里無不是深情款款。

這一刻，許多人都感到一陣失落，也想不明白，神女怎麼會喜歡上凡人男子，當初是因為神女靈力尚未覺醒，還未成為真正的巫山神女，所以才會對凡人男子有情。可現在她已經成為真正的巫山神女了，就像鳳凰族的鳳凰天女一樣，醒來後難道不是應該拋卻紅塵往事嗎？可她怎麼還會對這個男子有情有義？

大概十大祭司也沒想到，他們當初知道皇甫心兒和蕭塵有情有義，但心中卻想着，只要她靈力覺醒了，記憶恢復了，成為了真正的神女洛淚那一刻，必定會忘掉這個凡人男子，可現在卻是怎麼回事？怎麼反而感情像是更深了？

“洛淚，你想清楚了嗎？”

巫祝又往前走了幾步，她對皇甫心兒也同樣有着種不一樣的感情，與其他的祭司都不同，或許是因為，她是當年那一任巫祝轉了好幾次的世，不過對於當年的一切，她也早已不記得了，當年這裡發生過什麼，早已無人知曉，只能從巫族留下來的族史里略知一二。

“恩”皇甫心兒點了點頭，又道：“另外，巫祝婆婆，我可能真的不是真的不是神女洛淚的轉世。”

此言一出，眾人又是一顫，她分明就是神女轉世，否則怎麼能夠覺醒神女的靈力，可現在她怎麼又說不是了？

巫祝臉色微微變了變，聲音有些顫抖：“洛淚，你到現在還不願承認你是誰嗎？”

“不”皇甫心兒雙眉微蹙，搖搖頭道：“不是不願承認，而是可能我真的不是，這三年我在湖底，我做了很多夢，我夢見洛淚了，她確實和我長得一樣，但是可能我真的不是她，而且”

“而且什麼？”巫祝上前一步，迫不及待問道。

皇甫心兒柳眉微蹙，說道：“而且當年，神女洛淚喜歡的是一個凡人男子，很喜歡他，甚至願意失去自己神女的身份，去到人間與他在一起”

“什麼！”

此言一出，眾人更是心中一顫，十大祭司也都變了臉色，一人道：“怎麼可能？神女怎麼可能會愛上凡人男子？當年人神兩族戰火連綿，神女怎麼會在那時愛上一個凡人男子？那豈非是天理不容！”

又有人道：“當年神女與八荒聖王情投意合，有着婚約在身，可最後卻教那凶獸檮杌攪了局，甚至最後，那凶獸還把神女這，這是族史裡面的記載，難道族史裡面記載全都是假的？”

“不是這樣不是這樣”皇甫心兒捂住額頭，不斷搖頭道：“不是這樣的，洛淚對八荒聖王，根本從來沒有過情義，她一心只想去人間，去追尋那個人”

“心兒，好了。”

見她陷入痛苦回憶中，蕭塵走了過去，輕輕扶住她雙肩，當年這裡發生的一切，只有檮杌和八荒聖王才知道了，他們兩個當中，定會有一個在說謊。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傳來了一陣劇烈響動，皇甫心兒自千絲萬縷中回過神來，微微一驚：“怎麼了？”

“走，我們出去，路上我與你說。”

蕭塵更不猶豫，收起半空中的六樣神器，便與她往神女峰外面去了，路上以神念將最近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她，包括崑崙異變，天一子入魔，封印五嶽山，觀滄海讓他來天界盜奪神器等等。

去到外面，只見戰況激烈，對面又來了不少人，洛靈妃領着巫靈衛與這些人苦苦周旋，素憐月也在拚命抵擋這些人的闖入，即便她有蕭塵給的兩口青石棺，但酉亥二傀只會護主，她不是主人，自然不會如保護蕭塵那般儘力。

眼見洛靈妃和素憐月都已快抵擋不住，蕭塵一個箭步上前，正要發掌，然而後邊皇甫心兒比他更快，衣袖一拂，一股醇厚的靈力立時衝擊了出去，直令狂風大作，滿山碎石亂飛，一些已經沖至近前的人，皆被這股強大的力量震飛了出去，而即便還在遠處的人，也都無法承受這股力量，紛紛後退。

短短一剎那，那些本已衝進來的人，全被皇甫心兒這一拂之力給震退了出去，頗有一番一掌震退千軍萬馬的氣勢，令許多人都露出了驚色，這難道是帝尊強者的力量？

“今日諸位闖我巫山，好大膽子！”

只見皇甫心兒眼神冰冷，臉上像是罩起了一層寒霜，站在山谷口前，一身碧衣飄飄，神女的氣息散發出來，直令許多人感到一窒，光是這樣一股威壓，便已令許多人不敢正視了，慢說剛才那股強闖的氣勢，早已蕩然無存。

素憐月也感到微微一驚，轉過身去，只見谷口那女子美得宛若畫中仙，一身仙靈之氣環繞，彷彿便是上古仙靈的化身，哪裡還是當年她看見的那個皇甫心兒？

這一刻，她心緒變得尤為複雜，女子與男子不同，男子爭強好勝，彼此之間只比誰的修為更高，而女子之間，卻顯得更加惟妙惟肖了，她此刻看着彷彿上古神女一般的皇甫心兒，竟有些自愧不如，內心深處不知為何，忽然覺得蕭塵離她更遠了。

“你們都是為蕭某而來么？”

這時，蕭塵往前一飛，落在兩口石棺前邊，目視着對面山谷的人群，眼神直若兩把冰冷的寒劍一般，令人不寒而慄。

一名白須老者瞪着他道：“蕭塵！你無視天界律條，四處逞凶作惡，今次又搶奪各派神器，你可已知犯下滔天”

“等等等等”蕭塵手一抬止住了他繼續說下去，漫不經心道：“關你們什麼事？奉勸一句，不要給人做棋子，從哪來回哪去，否則說不準，蕭某今日恐怕真要大開殺戒一回了。”

“你！”

各人都沒想到，如今此人，竟然真的已經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已然不將仙界各派放在眼中。

“他說得沒錯，各位還是儘快離去為好，若敢再越過此谷一步，殺無赦！”

皇甫心兒往前一站，凝指一划，朝對面山谷口打去一道玄力，立時便化出一道結界，她如今雖然已經靈力覺醒，但昔日修鍊絕情功那冰冷氣息猶在，此刻站在這裡，對面許多人都感受到了她身上的冰冷殺意，一時間都被震懾住了。

對面山谷里的眾人面面相覷，直至片刻後，才紛紛離去，待所有人都走完後，皇甫心兒才轉身向十大祭司看了看，最後目光落在了巫祝身上。

“洛淚姐姐，你真的要走了么”巫靈兒模樣楚楚，兩隻眼睛仍是有些紅紅的，走了過來。

皇甫心兒輕輕撫了撫她的長髮，點了點頭：“恩。”

她現在急着走，並非因為別的什麼原因，而是剛才那一路上聽蕭塵說了近來人間之變，所以才想要儘快回去看看。

昔日她剛來巫山的時候，總是想着要偷偷離開，一刻也不想待在這裡，但是如今，她也不知為何，竟對這裡也生出了一些莫名的情愫，彷彿曾幾何時，一萬七千多年前，自己真的來過這裡，自己真的是這裡的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