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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隋朝流傳一句偈語:大隋必亡,亡之必李。隋煬帝對李淵便一直暗自猜疑,李淵是隋煬帝之母獨孤皇后的姐姐之子,兩人算是姑表兄弟,不好痛下殺手,便將其軟禁在洛陽。

後來李密在瓦當寨起義,兵力大盛,隱隱應了偈語。這時李淵便四下走動,希望得到隋煬帝的寬赦。隋煬帝深知李淵家族世代官紳,勢力龐大,加上李淵為政清明,頗具民望,還是不肯輕易釋放。

於是李淵便秘密上表,表中指天盟誓,絕不負大隋,否則自己與子孫不得善終,終被女人所欺。當時豪門多信毒誓之說,隋煬帝看後,也是深信不疑,加上政局動亂,也需要李淵去穩定長安的局面,便釋放李淵回到長安。

但是李淵背信棄義,最終反了大隋,自己稱帝,建立了大唐。隋煬帝死前,將多年收集的寶物秘密掩藏起來,據說不但黃金珠寶無數,刀兵盔甲更是不計其數,得到之人,便能組織一支規模龐大的軍隊。而且還有隋朝從江湖中搜羅來的各種武林秘笈及秘制丹藥,頃刻間便能打造出一批絕世高手。最重要的是,李淵這道表奏也隨同寶藏藏在了一起,成為李淵及後面幾代君皇苦苦尋找之物,因為此物事關李唐的臉面及信譽問題,萬一流傳出去,大唐將威嚴掃地,君權岌岌可危。

後來李世民玄武門兵變,殺死了李建成、李元吉幾位兄弟,將李淵尊為太上皇,軟禁了起來,最終疾病纏身,鬱鬱而終,應了不得善終的誓言。這後面的誓言,似乎也正在預言之中,武則天廢掉了唐中宗李顯,與唐睿宗李旦共治天下,稱為垂拱二帝,唐睿宗已經成為了擺設,所有皇權攬在了武后一人之身。

武后也非常關心這個隋煬遺寶,得到這個表奏,她便可順理成章的確立正統的帝位,因為這代表的是天意,天意懲罰了李唐,天意令武后擁有天下,從而斷絕了悠悠眾口,在輿論上,武后可以名正言順佔據道德的制高點。

聽完這些皇族的秘辛,徐昌平感慨萬千,因果循環終有報,冥冥之中有天意。對李鈺也是感激萬分,如果不是她肯將這些秘密告訴自己,只怕自己想破腦袋也不會知道,那無數窺視隋煬遺寶的對手,將埋伏在暗處,隨時都會給自己製造致命一擊。

“你既然知道我了解隋煬遺寶,為何還肯告訴我這麼多秘密?難道不怕我悄悄取了寶藏,不利於你們?”徐昌平詫異的問道。

“那還不是看你還有點用途,我還不知道藏寶地點呢。”李鈺粉臉一紅,言不由衷的說道。

“自古以來,秘密多一個人知道,便多了一份危險,你將我抓起來,逼問出藏寶的地方,然後再殺了我不更省心?”

“你這個獃子,懶得與你多說了。”這個堂堂的公主,儀態萬千,何等的尊貴,此時竟然有點扭捏起來:“你還想不想聽我給你說的法子?”

“想。”徐昌平趕緊點頭,這個時候,許多的兒童還在生死邊緣,怎麼會不聽李鈺的話呢。

“要聽的話,就老老實實的坐下來,少說那麼多廢話。”

李鈺有點惱羞成怒的樣子,嬌嗔着說道。

徐昌平乖乖的坐在椅子上,取過旁邊的茶盅,用茶水沾濕了手指,慢慢的掏起了耳朵。

“你這是做什麼?”李鈺不解,如水的眼眸儘是茫然。

“洗耳恭聽啊。”徐昌平鄭重的說道:“不洗乾淨了耳朵,怎麼聽妹子的金玉良言。”

“你這個人,看着外表老實敦厚,其實也是油頭滑舌之徒。”李鈺忍俊不禁,輕輕啐了徐昌平一口,話語又立時轉的溫柔:“不過你開起玩笑來,也挺可愛的。”

與徐昌平目光相視,竟然充滿了柔情蜜意:“我本來還想着利用這次兒童失蹤事件,大作宣傳,讓武后聲名狼藉,但是如今見到了你,卻又要放棄這個機會,只想着幫你,我怕是中了你的邪了。”

徐昌平趕忙起身,深深的鞠了一躬:“妹子大恩,我自當銘記於心,以後但有吩咐,我自當惟命是從。”

李鈺慢慢低下頭來,輕輕的說道:“我也不需要你記住我的什麼大恩,只要你不忘了我這個人就好。”說話間,臉紅過耳,聲音幾不可聞。

徐昌平不由得輕輕握住了李鈺的雙手,小手柔若無骨,盈盈不禁一握。李鈺輕輕的抽了抽手,便不再掙扎,索性由着徐昌平揉捏,只是臉色更加的鮮艷欲滴。

良久,兩人才從繾綣中驚醒過來,李鈺羞惱的嗔道:“我是要告訴你方法,你卻一直這麼不老實,動手動腳的,還讓人家怎麼說?”

徐昌平趕緊鬆開手,一動不動,不敢再言語,李鈺幽幽的道:“你如果真的有心,不妨等見了我的父親之後,向他提一提,你對我的心意,我父親向來寵愛我,想必不會拒絕你的。”

說著,神色變得莊重起來,一個貴不可攀的公主形象登時顯現出來:“齊州如今的局面,趙司馬這個保皇派一直與我們親近,掌握的兒童也最多,佔了十之七八,我可以去勸說他們,釋放了所有的兒童,但是需要想出一個借口,怎樣才能不讓這些兒童的父母生疑;武佑德這邊,仗着武三思的勢力,一直為非作歹,不妨就直接找到他煉製金丹的地方,將倖存的兒童解救出來,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他的頭上,這關係到武后及武家的顏面,武三思必定要與你妥協,最終犧牲了武佑德這個旁系子弟來做替罪羊;至於那個道人,我們已經暗中搜查,是一個前朝邪教的餘孽,但是牽扯到武后的金丹,需要謹慎對待,只有這個肖清逸,我一直看不清他真正的身份,表面上是武后派系,但暗地裡與東海的一些勢力又有聯絡,他與那個道人之間,究竟是什麼樣的關係,現在還是個謎。”

“妹子能做到這些,已經幫了我的大忙了,不知道多少離散的家庭,能夠闔家團圓,這齊州的百姓都要銘記妹子的大恩了。”徐昌平感動的說道,歸德寺看到李鈺的時候,還是冷血殘忍的,對待懷化堂這些異己不擇手段,必要殺之而後快,沒想到這次見面,改變竟然如此巨大。

“我是李唐遺脈,不能公開露面,你在向武后稟報此事時,也

不要提我。”李鈺嫣然一笑:“這所有的功勞,就都歸了你了,到時有什麼賞賜下來,你可不能忘了我啊。”

“那是自然。”徐昌平鄭重的說道:“至於趙司馬,我倒有個建議,只說趙司馬-眼看兒童失蹤愈演愈烈,這賊人卻久抓不獲,便將一些兒童暗中收納,保護了起來,這也算他的大功一件。”

“如此甚好,這個趙司馬應該更加配合了。”李鈺微笑着說道:“至於武佑德,你需要去做做武冰心的工作,只要有她支持,想必更無阻礙,不過此女心計頗深,必然會對你提起什麼條件,你倒是要小心提防。”

“你們是不是今天假借刺史府的名義,擄走了一個叫做小龍的孩子。”徐昌平問李鈺道。

“我知道這些都瞞不過你。”李鈺白了徐昌平一眼:“那時我們想轉移你的注意力,讓你查到刺史府上面。我明日吩咐他們放了那個孩子。”

一席話,守得雲開見月明,無數的謎題登時解開,徐昌平不由得輕鬆下來,送走了李鈺,將早已回來的阿龍,和候在門外的韋瑤嵐和上官雨墨叫了進來,將情況一說,眾人都是大喜,終於找回了這麼多失蹤的兒童,大家心中也稍微輕鬆了一些。

“不過這個肖清逸和道人,卻讓我又產生了一些疑問。”徐昌平慢慢整理着思路,想着剛才李鈺的話:“這個肖子陵,欺男霸女,做下了如此多的惡事,俗話說,有其父必有其子,兒子不肖,多為父親故,這個肖清逸定當有一定的責任,是不是像他表面的那樣公正廉明,還未可知,這是其一;其二,一個刺史府,鐘鼎玉食,如此奢華,他能有多少的俸祿,來供他如此揮霍?必然有中飽私囊之事,至少也是個貪官;第三,肖清逸曾告訴我,他並不知曉那個所謂的仙人,但是從今天你們探索刺史府的情況和李鈺剛才的話中,我們知道他是在欺騙我們。這個仙人是他的一張王牌,遲早會被我們知道,他心機如此深沉,為何要多此一舉的對我們隱瞞,莫非他怕我們知道什麼?”

上官雨墨回憶着刺史府的情景:“當時那個道人從屋中出來之時,肖清逸親自打開門,執禮甚恭,而肖子陵送他到密室,隱隱一副隨從的模樣,始終不敢走到他的前面,就像這個道人是他的上司一樣。”

“他們這麼晚聚在一起,是不是在商量着什麼?然後我這個欽差趕到,才打斷了他們的會面。”徐昌平猜測着:“他們能商量什麼呢?肖清逸剛剛拜訪我回府,就找來了道人與兒子,或許是將與我見面的經過告訴了他們。既然道人是聽武后調遣,肖清逸又是後派,我是奉武后旨意前來,照理不應該對我有所猜疑才對?李鈺剛才說,這個肖清逸與東海的一些勢力有聯繫,這些勢力竟然連李鈺都查不出身份,又會是一股什麼樣的勢力呢?肖清逸與他們聯繫,又是為了什麼呢?”

想來想去,總覺得刺史府的疑點比較多,仙人-煉丹-兒童失蹤-神秘勢力-武后,似乎所有的箭頭都指向了武后,難道他們的最終目的竟然在武后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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