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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李鈺暗暗思索的時候,兵士們已經理清了道路,重新套上了馬車,繼續前行。官道的兩邊,是越來越多的樹林,年代久遠,有些已經長成了參天大樹,鬱鬱蔥蔥的樹冠,遮住了炎炎烈日,在地面灑下了一片陰涼。

驀然,一棵一抱粗的大樹斜斜砸向馬車,洪校尉眼明手快,狠狠抽了兩鞭子,馬匹受痛發力,奮蹄向前,堪堪躲過了這重重的一擊。大樹將官兵分為兩截,密密麻麻的枝條,盪起了滿地的塵土,嗆的眾人眼睛迷離,再也看不清四周,胯下戰馬受到驚嚇,揚踢嘶鳴,四處亂撞,登時將官兵隊伍沖的七零八落。

與此同時,一波寒光閃閃的暗器,悄無聲息的打向了眾官兵,官兵正在竭力拉攏馬匹,在這塵土飛揚、分不清道路的時刻,誰都沒有意料還會有人襲擊,登時慘叫連連,官兵紛紛栽落馬下,五十多名官兵死傷了一半。

洪校尉疾呼一聲:“保護郡主,隨我沖。”重重一鞭打在馬臀上,兩匹拉車的駿馬頓時狂性大作,猛然加快了速度,如同離弦之箭,向外奔馳。十多名反應過來的官兵,手中揮舞着鋼刀,緊催戰馬,跟在了左右。

剛才退卻的黑衣人,如狼似虎的殺了過來,登時將落後的官兵攔住,剩下的十多名官兵哪裡是這些刺客的對手,片刻之間,便被殺的一個不留,黑衣人殺光了落單的官兵,不及清理戰場,望着越來越遠的馬車,急忙躍上官兵留下的戰馬,高聲呼喝着窮追不捨。

洪校尉一邊用力抽打馬匹,死命趕路,一邊檢查着剩下的手下,五十多名官兵,只剩下了不到二十人,個個灰頭土臉,有些還在淌着鮮血。後面追趕的黑衣人有十多個,一對一的拼殺,官兵肯定抵擋不住,馬車跑的慢,黑衣人愈來愈近,能清清楚楚聽到他們口中的咒罵與怒喝。

“馬匹不停,五人一排,分作三排,依次向後放箭,擋住追兵。”洪校尉沉聲喝到,如果不止住追兵的速度,不用多久,敵人就能趕上,官道寬敞,能容七八匹馬並轡前行,五馬依次放開,連珠箭發,或許能減緩敵人的追勢。

官兵們都是跟隨洪校尉多年的老兵,雖然敗逃,但並不驚慌,井然有序的遵令行事,先是五個騎兵放慢了速度,來到了隊伍最後,手中張弓搭箭,狠狠射向了後面的黑衣人,再緊催馬匹,迅速向前,抽出羽箭準備;中間五人已經收拾停當,接着放慢速度,又是五箭射出,然後再與中間五人交換位置。這十人只為阻擋黑衣人,箭枝並無準頭。

最前面幾個騎兵,則仔細瞄準沖在最前面的黑衣人,手中重弓拉如滿月,箭枝划過一道道優美的弧線,幾個黑衣人躲避不及,紛紛墜落馬下,速度漸漸放慢,與馬車的距離越來越大。

黑衣人見勢不妙,也改變了策略,前面的幾人揮劍擋住箭枝,後面的施放暗器,暗器不及弓箭射的遠,對官兵構不成威脅,眼見的黑衣人忌憚着不敢再靠前,眾官兵不由得低聲歡呼,箭枝所余不多,大家注意節省,只等追兵靠近,這才用力疾射。

追兵不敢靠前,馬車也跑不快,兩支隊伍一直保持着一段距離,黑衣人似乎鐵了心要截住馬車,緊跟不放。眾人慢慢放下心來,再往前走,就到了相州境內,相州為大洲,人煙稠密,這些黑衣人再喪心病狂,也不敢在人多處襲殺官兵。

黑衣人可能也感覺到了這點,心中更加焦急,不顧一切的沖了上來,被官兵連珠箭逼退,又丟下了幾條性命,只剩下了六人,仍然不肯死心。官兵們漸漸放鬆了下來,雖然死傷了大半,只要郡主安全,就是大功一件。

驀然,地下突然彈起一張大網,撲面而來,將沖在最前面的馬車死死罩住,馬匹踢騰着,拖着車廂與大網,滑出了好遠才翻倒在地上。前面的騎兵剎不住胯下戰馬,狠狠的撞到馬車,跌落在地上,後面的騎兵被前面的騎兵絆倒,也是紛紛落馬,鐵蹄落處,登時將幾名官兵踩成了重傷。

不等官兵明白過來,前方又衝過來幾名黑衣人,並同後面趕到的黑衣人,長劍吞吐,如同一條條毒蛇,收割着官兵的性命,頃刻間,官兵一個不剩,全部戰死。

網中的洪校尉眼睛都要噴出火來,死死的看着這些兇殘的黑衣人,手中鋼刀瘋狂的劈砍着面前的大網,撕開了一條裂紋,不等他從網中脫身,一個黑衣人如同鬼魅一般飄到了他的身旁,手中長劍疾如閃電的刺穿了他的咽喉,洪校尉瞪着圓圓的眼睛,緩緩倒在地上,一命歸西,死不瞑目。

剩下李鈺、韋瑤嵐和上官雨墨,三人手足無力,掙扎着爬出了車廂,雲鬢散亂,面色慘白,櫻桃小口隱隱血絲鮮紅,車廂劇烈摔倒,又被後面後面騎兵衝撞,早已經被踩的不成模樣,三人在車廂中,也受了不輕的內傷。

為首的黑衣人大聲吩咐手下:“速度動手殺了這三人,不要拖延時刻。”

“慢。”李鈺厲聲喝道:“我乃李鈺郡主,難道你們不知道,殺死了我,就是抄家滅門的大罪?”

為首的黑衣人嘴角一絲獰笑:“殺的就是你這個郡主,我們亡命江湖,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你嚇唬不住我們的,認命吧,我們也是奉命行事,你九泉之下,也不要怪我們,要怪就怪那個要殺你的人吧。”說完,打了一個眼色,手下幾人各持長劍,便要結果了三人性命。

上官雨墨眼睛一轉,輕斥一聲:“住手,眾位既然是為了賞金而來,我們可是護送着一大批的金銀珠寶,你們想要多少,都由得你們,如果你們肯放過我們,我們自然給你們十倍的酬勞。”

“你是說你們護送的寶藏嗎?”為首的黑衣人仰天一陣狂笑:“我們幾千人馬早已經將你們那些人殺的乾乾淨淨,寶藏也會落入我們手中,還用你給,我們自己就會去取。”

“你們既然已經奪走了寶藏,想必也不缺錢財,為何還要對我們三個女子動手?”李鈺冷冷的說道:“殺了我們,對你們也沒有什麼好處。”

“哈哈,只能怪你命不好,誰讓你是李唐後人了,下輩子投胎,做個普通人最好……”為首的黑衣人得意忘形,還要繼續說下去,卻被一個手下攔住:“大哥,小心隔牆有耳,泄露了秘密,我們兄弟可都是死罪。”

為首的黑衣人頓時打了一個寒顫:“兄弟提醒的是,是我昏了頭,兄弟們,立即殺了這三個娘們,我們趕快離開。”

黑衣人不再廢話,幾把長劍同時抖動,兇狠的刺向了三女的胸膛,眼見這鋒利冰冷的劍鋒,只要沒入三女溫暖飽滿的胸脯之中,三女便會香消玉殞,鮮花凋落。

遠遠的飛過來兩把長劍,劍如蛟龍出海,貫穿了後面的兩個黑衣人,劍勢不停,又刺進了前面兩人的後背,將兩人釘到了地上。

這突然的變故,嚇了黑衣人一跳。遠遠的趕過來十多隻馬匹,最前面的兩位老者,白須飄然,恍然如仙,迅風一般飄了過來。

為首的黑衣人趕忙抖動長劍,迅速撲向李鈺三人,不管發生什麼事,先得解決了李鈺的性命。他的速度快,後面兩人的速度更快,剛才還有幾十丈的距離,幾個彈跳,竟然來到了他的面前,兩人手掌輕描淡寫的一掃,掌力將他卷到了一旁。

後面的十多個人紛紛趕到,護在了三人的身旁,一個溫暖的懷抱,將她們緊緊的擁在了一起。李鈺三人絕處逢生,驚喜萬分,一個個珠淚晶瑩,嬌聲喚道:“平哥哥!”哽咽着泣不成聲。

“好你們這幫雜碎,竟然敢傷我墨姐姐。”一個壯漢如同一座厚實的大山,嘴中哇呀呀怪叫,狠狠的來到了黑衣人面前,手指起處,指風罡烈,如同一道道無形的長劍,幾個目瞪口呆的黑衣人,登時被他取了性命,正是阿龍。

他身後跟着一個猥瑣的老頭,上躥下跳,不住口的狂叫:“你們這幫小兔崽子,敢傷我孫女,都活膩了吧?”手中長劍,專撿阿龍擊傷的黑衣人,只要有倒地的黑衣人,他便上前補上一劍,卻是韋老三。

韋老三武功相比飲血堂弟子,還是稍稍遜色了一些,他老奸巨猾,不肯冒險搏殺,便跟定了阿龍,阿龍使起了大陽指法第二式佛光普照,剩下幾個黑衣人轉眼間被他打的東倒西歪,而韋老三則負責撿漏,只要看見有喘氣的,立即大展雄風,痛打落水狗。

兩人配合的妙到豪巔,十多個黑衣人,一個個嗚呼哀哉,嘴裡的毒藥也省得嗑了,直接嗝屁。

徐昌平眾人知道,這些飲血堂弟子都是亡命之徒,縱算自己不殺他們,他們也會殺了自己,不成功便成仁,一向是飲血堂的宗旨,加上惱恨這些人心狠手辣,如果不是眾人及時趕到,只怕李鈺三人便要命赴黃泉,從此天隔一方,再也不能相見,因此也不阻攔,任憑阿龍和韋老三發泄着心中的憤怒,將這伙飲血堂弟子殺的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