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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昌平聽李鈺三人講述了事情經過,陷入了沉思:秦家受李建成後人指示,截取寶藏,想必是為了發展力量,這個可以理解,但是為什麼非要殺了李鈺呢?

李鈺三人被齊州趙司馬秘密押送進京,知道的人應該不多,為什麼飲血堂能這麼快得到消息,並在沿途追殺?趙司馬既然沒有在齊州對李鈺三人下毒手,又派遣如此多的官兵沿途保護,應該不是趙司馬透漏的消息,那就是說,趙司馬的府中隱藏着姦細,將李鈺三人的消息通知了飲血堂。

趙司馬無意中提過,皇上正在籌划著一個計劃,皇上下旨召李鈺進京,面見廬陵王,是不是和這個計劃有關?而李建成後人,組織重兵截殺李鈺,是不是也是為了廬陵王而來?

徐昌平問李鈺:“皇帝召你進京,面見你父親廬陵王,你父親被貶後,難道一直停留在京城嗎?”

“父親被貶後,遷居均州,京城雖然有他的王府,但他並不在京城居住。”李鈺也有些難以理解:“為什麼皇上要讓我們父女在京城會面?”

“趙司馬不惜暗中下藥,將你們制住後送往京城,看來是得道了皇上的嚴命。”徐昌平猜測着說道:“你父親既然在京城等你,說不定也是被皇上脅迫而去,飲血堂的殺手對你出手,說不定也是衝著你父親。如此說來,你父親是兩家勢力爭奪的焦點,或許會有危險。”

李鈺聽後,想想有理,更加着急起來,恨不得立馬飛到父親身邊,父親這一生顛沛流離,受盡了磨難,萬萬不能再出現什麼意外。

眾人分析着徐昌平的話,均覺得事態緊急,秦家費了這麼大的功夫,發動了數千綠林豪傑,甚至出動軍隊,將寶藏劫去,不惜冒着與朝廷為敵的風險,所圖必然不小,劫到寶藏後,立即對皇室近親展開襲殺,李建成後人的動作越來越大,如果不能及時趕回京城,廬陵王的安全或許會真有問題。眾人不再多話,快馬加鞭,急急向洛陽趕去。

自武則天當政以來,掩飾不住對洛陽的摯愛,每年都會有大量的時間,在洛陽居住及處理政務,東都洛陽的地位,遠超西京長安。如今的洛陽,城池雄偉,人口百萬,已經成為大唐的重心。

午夜的洛陽城中,繁星點點,靜謐的夜色,傳來陣陣荷花的香氣,清澈平靜的池塘,倒影着銀色的玉盤,兩輪明月,相映成輝。垂柳婆娑,蛙聲一片,與樹上的蟬鳴交相呼應,顯得格外寧靜。

這裡便是廬陵王府,池塘邊一徑小路,鋪着圓潤的鵝卵石,兩邊青草蔥蔥,翠竹清幽,一個中年人喁喁而來,頭戴一頂儒冠,臉龐瘦削清奇,頜下稀疏的鬍鬚,在風中輕輕飄拂,眼睛大而有神,難掩其中的寂寞蕭索之意。

“王爺,您該吃藥了。”一名明眸善睞的女子,梳着華貴的發繯,姍姍而來,裙裾飄搖中環佩叮咚,纖細的腰肢柔軟,搖擺着不盡的風情。雙手端着一塊小小木盤,上面放着一隻精緻的玉碗,玉碗中盛着熱騰騰的汁葯,琥珀色的液體晶瑩透明,說不出來的好看。

“唉。”中年人竟然是一名王爺,看到這名女子,無奈的嘆了口氣:“香菱,我都告訴你了,我沒病,只是心情鬱悶而已,這葯都喝了兩天了,也該停停了。”

“不行的,御醫說了,這葯要連着喝五天,才能將你心痛的病徹底治癒,你才喝了兩天,還要喝三天才行。”香菱似乎是中年人的寵妃,撒嬌一般,輕輕偎了過來,將綿軟的玉體埋入王爺的胸膛,縴手輕抬,玉指玲瓏,玉碗已送到了王爺的唇邊。

王爺苦笑着拍着香菱的細腰,任憑她將藥液倒入自己的口中,香菱溫柔無限,深情款款的服侍着王爺喝盡了玉碗中的藥液,臉上露出了嫵媚的笑容,如同鮮花怒放,明艷無匹。

“你呀。”王爺寵溺的將香菱擁在了懷中,眉頭不動聲色的皺了一下:“這葯喝起來說不出的古怪,第一天酸澀難咽,第二天甜膩的要命,今天卻又苦不可言,藥名也起的稀奇,竟然叫五味丹,難道真的能把人生的各種滋味都包含其中?”

香菱輕輕掙脫了王爺的懷抱,將玉碗和木盤擱在旁邊的石桌上,輕聲嘆道:“王爺,人生其實就是酸甜苦辣咸,你嘗遍了各種滋味,自然會苦盡甘來,王爺心中苦,還是不要憂思過度,傷了身體才好。”

“天威難測,我總擔心哪一天會大禍臨頭,每日里戰戰兢兢,深居簡出,這次皇上把我秘密召回京城,軟禁在府中,也不讓我前去拜見母后,萬一被母后知曉,我這罪名固然不小,我這皇上四弟,只怕也是難辭其咎啊,想起此,我真是度日如年,心中不安啊。”

中年人是唐高宗李治與武則天的第三子,曾經的唐中宗李顯,被母后廢掉帝位之後,遷至均州。不承想就在前幾日,一群侍衛帶着皇帝的聖旨,秘密將其帶回洛陽,囚禁在廬陵王府,不得外出一步。

他心中憂愁怯懼,胸口疼的舊跡複發,香菱是他以前的寵妃,因為一直留在京城,居住在這個廬陵王府,有一些手段和人脈,想盡了辦法,悄悄請來了御醫,為他診治。

御醫看過之後,說李顯憂思過度,氣息堵塞,各種戾氣怨氣擁集在胸口,這才造成了胸悶心疼的毛病。只是因為時日遷延,已成頑疾,便留下了這副五味丹的奇葯,必須連服五天,才能徹底根除。

五味丹藥如其名,第一副酸澀難咽,第二副甜膩塞口,第三副苦不可當,第四副辛辣刺喉,第五副咸腥無比,飲之後彷彿嘗盡了人間百味,是治療憂鬱勞思的良藥。

李顯服下了三副葯之後,確實胸口舒暢,完全沒有了先前的壓抑苦悶,雖然剛剛喝下苦藥,但是面對着香菱這個乖巧溫馴的女人,心中也是甜蜜溫馨。

香菱還是李顯身為皇帝之時納下的妃嬪,當年他被貶為廬陵王,惶惶然離京,只有當時的韋皇后陪在身邊,多數妃嬪留在皇宮,不知生死。只有這個香菱,打通了各種關係,來到了廬陵王府,這麼多年來,苦苦在這裡守候,等待着李顯歸來。

想到此,李顯不由得心生愧疚,這麼多日子以來,自己從未再返回京城,香菱居住在王府,這落魄的皇室,生活往往還不如一個普通人,進出有人監視,府外飽受冷遇,府內孤苦度日。李顯緊緊抱住香菱柔軟的腰肢,讓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溫馨芳香的氣息瀰漫在李顯的周圍,柔軟凝滑的身體就在他的指尖婉轉,李顯的情緒開始燃燒,一把撕開了香菱薄若蟬翼的絲衫,抓住了兩團蓬勃的跳躍,香菱卻悄然滑開,輕輕推開了李顯一雙不老實的雙手。

李顯有點愕然,在他印象中,香菱是那種體貼人意的女人,從來不會拒絕他的所有要求,但是就在今天,就在這個迷人的夜晚,分隔了這麼久,久別勝新婚的喜悅,並沒有在香菱的身上體現出來。

香菱峨眉輕輕的挑起,有一些淡淡的厭惡,還有一些無奈,她低下了美麗的臉蛋,輕聲說道:“王爺,這裡不太好,等回去後,臣妾再侍奉您吧。”

李顯沒有看到香菱的不悅,以為她只是害羞,不想在外面親熱,也沒有疑心,一腔的火熱卻逐漸冷卻,意興闌珊的說道:“算了,我不怪你,你早些回去安歇吧,我想在這裡走走。”

香菱看着李顯,欲言又止,終於掉轉了身體,離開了李顯。習習晚風吹來,掀起了她鵝黃色的羅衫,露出了紅色的褻衣,雪白的皮膚在月光下泛着誘人的光芒,漸漸從李顯的眼睛中消失。

李顯喟然長嘆,漂泊不定的生活,早已泯滅了所有風花雪月的浪漫,剛才的情動,只不過是因為對香菱的愧疚,想對她有所補償,此時冷靜下來,紛繁的瑣事政務又充滿了心間,他慢慢站起身來,緩緩在湖邊行走。

“父王。”身後傳來柔和而溫情的聲音,頓時令李顯激動起來,這是他朝思暮想的聲音,也是讓他魂牽夢繞的聲音。他趕快轉過身來,一個甜甜的笑臉出現在面前,長長的黑髮,大大的眼睛,俏生生的身姿宛然出塵。

“鈺兒。”李顯的眼眶濕潤了,女兒在自己危難之時,被送到了召家,在召家受盡冷落,輾轉江湖中歷經艱險,雖是女兒身,卻在組建了一支龐大的勢力,讓自己在朝中也隱隱恢復了一定的地位,不再像剛剛被貶之時,備受冷落與欺辱。

李鈺撲進了父親的懷中,眼淚撲簌簌的落了下來,沾濕了李顯的衣襟,潮濕了他的心情,不由得眼眶也朦朧起來,捧起了李鈺的臉,仔細端詳着:“孩子,苦了你了,這些年來,在外面一定吃了不少苦,讓父王好好看看你。”

李鈺梨花帶雨,淚痕宛然,看到父親傷感,趕緊寬慰道:“父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怎麼離開均州,回到了京城?難道你也是被皇上抓回來的嗎?”

“你怎麼知道我是被抓回來的?”李顯的臉色沉了下來,他聽到女兒話語中,帶了一個‘也’字,心情變得沉重:“難道,你也是被皇上抓回來的?莫非我這個皇上四弟要對我們一家動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