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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徐昌平把話說完,旁邊一個侍衛,掄起手中的鞭子,兜頭蓋臉的抽了下來,嘴裡不乾不淨的罵道:“敢對來大人這麼說話,不要命了你。”

徐昌平力氣未復,躲避不及,鞭子堪堪掠過發梢,重重落在肩膀上,長鞭柔韌綿軟,他雖然有懷素真經護體,但是衣衫仍被撕裂出一道長長的口子,肩膀火辣辣的疼痛。

還沒有足夠力氣動手,徐昌平心中暗暗叫苦,臉色不變,平靜的對來俊臣說道:“來大人,我這裡有個秘密,關係到你的前程,不知道你要不要聽聽?”

“哦,你這裡還有關於我前程的秘密?”來俊臣有了興趣,示意手下退後,走到徐昌平面前:“你不妨說來聽聽,如果你說的都是廢話,我會讓你生不如死,在我面前,死也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就在不久前,皇上和武后都來過這裡,不知道來大人可知道。”徐昌平抓緊時間運功,懷素真經每運行一周天,身上的力道便增添少許。

“皇上?還有武后來過這裡?”來俊臣狐疑的問道:“這是皇宮大牢,只有那些犯大錯的宮廷中人,才會被關押在這裡。這種骯髒不堪的地方,皇上和武后怎麼可能會來?”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我只是告訴你,皇上和武后臨走的時候,曾經交待過,不許任何人為難我。武三思與我有仇,假借你手來除掉我,他這是借刀殺人,你難道不懂嗎?你違背武后旨意,難道不想活了?”

來俊臣顯然不知道這些,對徐昌平的話半信半疑,他不敢違逆武后的意思,但是武三思他也得罪不起,兩頭為難,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躊躇良久,終於拿定了注意:“我奉武大人之命前來審訊,別的一無所知,你以為用這些鬼話騙我,就能躲過刑訊之苦?休想!來呀,將他鎖起來。”

幾名侍衛轟然答應,大步向前,便要將徐昌平拿下。徐昌平此時又增添了一些氣力,將所有氣力凝聚手上,成敗在此一舉,下手毫不留情,一指點透最前面的侍衛咽喉,侍衛猝不及防,登時喉嚨出現一個洞口,鮮血汩汩湧出,嘴中荷荷出聲,卻說不出話來,眼睛瞪得大大的,軟軟的倒在地上,氣絕身亡,手中鋼刀拿捏不住,脫手而出,被徐昌平劈手奪過。

來俊臣見勢不妙,再想退後,已經來不及了,徐昌平另外一隻手掌,疾如閃電的抓住了他的衣領,喉嚨一涼,鋒利冰冷的刀鋒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讓他們退後,否則,我先殺了你。”徐昌平冷冷的說道。

幾個侍衛投鼠忌器,不敢靠前,來俊臣身上一哆嗦,一股暖流順着雙腿流了下來,竟然嚇得屎尿奔流,一股惡臭彌散在空中,令人作嘔。

“徐大人,你大人大量,不要殺我,我這就離開,不再難為你。”來俊臣哆哆嗦嗦的說道,事到臨頭,再也顧不得雍容莊嚴的大臣之風,幾乎要跪下來磕頭求饒。

“讓你的人退出去。”徐昌平強提着精神,手中鋼刀重愈千斤,微微顫抖着,劃破了來俊臣的皮膚,滲出了一縷血絲。

來俊臣感到刀鋒的寒芒直入骨髓,陣陣磚心的疼痛讓他魂不守舍,身體一動也不敢動,沙啞這喉嚨嘶聲喝到:“沒聽到徐大人話嗎?還不快快退出去!”

眾侍衛面面相覷,無可奈何的慢慢向外退出,徐昌平見狀,心情鬆弛了下來,額頭上沁出大顆大顆的汗珠,這平日里輕而易舉的事情,此刻變得艱難無比,鋼刀隨時都會從手中掉下來。

外面突然飛來一條綢帶,卷在鋼刀之上,徐昌平把持不住,鋼刀脫離手掌,被卷到了遠處。眾侍衛趁機圍了上來,來俊臣見狀,連忙發力,急急如喪家之犬,躲進侍衛中間。

一個俏麗如花,婉約如仙的女子,帶着嫵媚的淺笑,娉娉婷婷來到了徐昌平面前,竟然是去而復返的武冰心。來俊臣趕忙整理衣冠,上前施禮。

武冰心皺起好看的瑤鼻,厭惡的看看來俊臣,纖腰一擺,拉開了距離,面對着徐昌平的時候,臉上寒霜盡去,又恢復了迷人的微笑:“徐大人,都怪我疏忽,讓你受苦了。”

徐昌平無力的坐了下來,大口大口喘着粗氣,這李旦所使用的迷香,竟然如此厲害,空有一身內力,卻施展不出來,剛才幾下招式,耗光了積蓄許久的力量,現在有一種脫力的感覺。

這個艷若桃李的蛇蠍女子,引來了來俊臣,又破壞了自己好不容易創造的有利局勢,如今卻人畜無害的站在面前,與自己拉着交情。徐昌平心中惡寒,臉上更加陽光的微笑:“郡主來的真是時候,再晚一會,我就要吃盡苦頭了,多謝郡主的援手之恩。”

武冰心秋波蕩漾,甜甜的笑道:“徐大人太客氣了,如果你答應我剛才的條件,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我怎麼能忍心讓我的夫君被別人欺辱呢,你說是不是?”

徐昌平微微一笑:“佳人垂青,按理我應該歡天喜地才對,只是你是天仙般的郡主,我卻是窮途末路的江湖遊客,地位懸殊太大,實在不敢高攀。”

“狡辯,你連李鈺郡主都敢收,怎麼就不怕地位懸殊?”武冰心收斂起笑容,冷冷的說道:“看來你還是有些糊塗,就讓來大人為你醒醒神吧。”

武冰心使了一個眼色,離開了。來俊臣心領神會,剛才在徐昌平手中出了大丑,令他憤怒欲狂,剛才的驚怖讓他心有餘悸,不敢靠前,遠遠指揮着侍衛,給徐昌平套上層層鎖鏈,固定在一支木樁上。

徐昌平無力反抗,只能任人宰割,不由得長嘆一聲,閉上眼睛,一言不發。來俊臣眼露凶光,令侍衛先狠狠的抽了徐昌平一頓皮鞭。

看到徐昌平動彈不得,來俊臣惡從膽邊生,拿起一把鋼刀,慢慢走到他面前,口中喋喋怪笑:“對付你這樣的武林中人,我一向是先挑了手筋和腳筋,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也無從施展。你剛才囂張了那麼久,也該讓我好好收拾一下了。”言畢,鋼刀划過一道銀光,狠狠的砍向徐昌平手腕。

這一刀落實,徐昌平的手腕便要徹底報廢,只怕大羅金仙也難令斷脈重續。

噹啷一聲,鋼刀在千鈞一髮之時,被人打落在地,武冰心身影如飛,從外面急急趕來,口中嬌斥:“住手。”手中綢帶矯若游龍,閃電般裹住來俊臣的手腕,將他重重拖倒在地,鋼刀堪堪劃破了徐昌平的手腕,掉落在地,在手腕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傷痕。

來俊臣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瞠目結舌的看着武冰心,心中的憋屈如同滔滔江水,將臉色漲的通紅:“郡主,你這是?”

武冰心不及與他廢話,喝到:“你帶人先出去,我與徐大人有事商談。”

來俊臣不敢違拗,他雖然得武后寵信,但是相比武冰心和她身後的武家,還差的太遠。心中窩火,臉上卻不敢帶出半分,乖乖的帶着侍衛退出牢房。

變故陡生,武冰心兩次去而復返,對徐昌平威逼利誘,極盡所能,令徐昌平有點摸不着頭腦,不知她究竟打的什麼主意。索性也不言語,平靜的打量着武冰心。

武冰心的臉上,帶出了濃濃的焦慮,不再與徐昌平虛應故事,開門見山的說道:“出了大案,一個時辰前,有刺客潛入宮中行刺武后,被侍衛及時發現,來人武功極高,竟然突破羽林軍阻攔,逃出皇宮。太后不知何故,昏迷不醒,御醫們束手無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武冰心的臉色凝重,武后是武家的擎天大傘,武三思這些年來,對李唐子弟百般陷害,早已引起公憤,如果武后出現意外,只怕武家登時便會化為齏米分。

武家如今是張皇失措,一面嚴令御醫悉心延治,一面布置人手,封鎖武后昏迷的消息,暗中查探刺客的訊息。只是武后一直不能上朝,勢必引起朝廷大臣的猜疑。武三思派人來通知武冰心速速到武后宮中商議,武冰心在大牢門口接到稟報,想到徐昌平,立即趕了回來。

徐昌平在齊州、青州和萊州,屢屢勘破奇案,就連自己針對吐蕃的疑兵之計,也是得自他的指點。徐昌平的智計能力,讓她大為心折,武家如果能得到他,就有了一個智囊,這也是她苦苦拉攏徐昌平的原因。

如今大變將起,為今之計,只有趕快救醒武后,武后的癥狀,是中了一種罕見的奇毒,群醫束手,或許找到刺客,方能找到解藥。刺客武功之強,駭然聽聞,上千名羽林軍,都沒能擋住他,此人絕非泛泛之輩,該去哪裡尋找他呢?只有期望徐昌平來破解此案了。

因此,武冰心放下身段,再次來到徐昌平面前:“只要你答應救醒武后,我就立刻將你釋放,武家從此決不再與你為難。”武冰心芳心大亂,一副楚楚動人的小女人模樣,又一次用起了美人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