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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苗人死後,不用棺木,直接埋在土中,也不砌墳。”仙兒解釋道:“尤其是蠱師,生前神秘,不為人知,死後也生怕仇家掘墳報復,埋下後,將挖好的坑填平如故,不留絲毫痕迹。”

“醒龍草既然從死人的脊骨中生出,想必一定會長出地面,這裡寸草不生,那是不是表示着,這裡沒有醒龍草。”徐昌平看着光禿禿的山谷,大失所望。

“醒龍草雖然起名為草,卻是根莖,生長地下,在外面是看不出來的。”仙兒回憶着師父生前曾經傳授的知識,慢慢說道:“我的師父三年前病故,也埋葬在這裡,十多年前找了一位漢人丈夫,結婚不久,丈夫便棄她而去,她一生孤苦,後來收我為徒,才算是稍稍有了一些樂趣。”

仙兒的師父名叫茶花,也是一位蠱女,年輕時遇到了一個路過的漢人,被毒蛇咬傷,奄奄一息,當時茶花心腸一軟,將他帶回了住處醫治。這個漢人剛剛二十齣頭,風流俊俏,言語甜蜜,將茶花迷得神魂顛倒,不知不覺中,被這個漢人奪去了處子之身。

茶花當時已經三十多歲,比這個漢人大了十多歲,但因為一直保持處子之身,加上駐顏有術,看起來跟二十歲的少女一般,失身之後,就把這個漢人挽留下來,嫁給了他,生活了幾年,結下珠胎,懷上了漢人的孩子。

懷上了孩子,茶花的功法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皮膚慢慢萎縮衰老,一夜之間,變成了老太太模樣。這個漢人心中嫌棄,悄悄逃走了,茶花傷心之下,孩子也沒有保住,流產了。

從此,茶花孤孤單單居住在山腳的木樓之中,十年前,才收了仙兒為徒,將一身所學,悉數傳給了仙兒。三年前一病不起,臨死之前,反覆叮囑仙兒,小心漢人的花花心腸,沒有想到,仙兒還是走上了茶花的後塵,委身給徐昌平,還是個有一大堆老婆的男人。

仙兒說到這裡,嘴中發苦,對徐昌平說道:“我對你下了情人蠱,也是聽從了師父的建議,當年她就是對那個男人太過相信,才被他給拋棄了,如果下了蠱,只怕那個漢人,休想離開這裡。”

“你對徐大哥下了情人蠱?”李鈺和阿龍瞠目結舌,尤其是李鈺,心中發酸,怪不得一路之上,仙兒對徐昌平情意綿綿,原來兩人早已發生了故事。

徐昌平趕緊勸慰,將昨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李鈺,不住檢討自己定力太差,受不了誘惑,這才釀成大錯。他反覆強調仙兒願意接受她們幾人,離開苗寨後和大家生活在一起。

李鈺卻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她是天潢貴胄,堂堂帝王之後,怎麼甘心徐昌平左一個右一個的娶老婆,韋瑤嵐和上官雨墨來的比自己早,這沒辦法,楊明慧是中了隋煬迷煙,迷失了心智,也算情有可原,這三人要麼是冰雪伶俐,要麼聰明賢淑,而這個仙兒,不過一個蠻夷之女,怎麼能與自己這個郡主共侍一夫?這是她萬萬接受不了的。

心中憤怒,玉掌起處,狠狠打向仙兒,李鈺的武功現在是卓爾不凡,仙兒精通蠱術,武功可就差的遠了,李鈺這一掌如果打實,仙兒不死也得重傷。

徐昌平大驚,急忙上前攔住,李鈺見徐昌平庇護仙兒,心中更加懊惱,一雙玉掌潑風一般使來,裹起層層疊疊的掌影,不管不顧的攻向了仙兒。

仙兒剛才沒有提防,差點被李鈺打中,驚出了一身冷汗,這時見徐昌平回護自己,不由得芳心大悅,笑顏如花的站到了旁邊,看着徐昌平左擋右遮,歡喜不禁,時不時趁機上前,打上兩拳,沾點便宜馬上溜走,惹得李鈺更加的憤怒欲狂。

阿龍頭大如斗,徐昌平和李鈺動手,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幫誰也不合適,只好躲的遠遠的,眼不見心不煩,小兩口床頭打架床尾和,說不定用不了一會兒,兩人就會和好如初。

阿龍獨自走進山谷,想到雙腳所踩的地下,就可能埋着一個神秘恐怖的蠱師,饒是阿龍膽大,也不由的有幾分心虛,貼着山谷邊上的崖壁,慢慢往前查看。

崖壁上一塊巨大的石頭引起了他的注意,大石光滑可鑒,彷彿曾被打磨過一般,與旁邊那些稜角分明的石頭截然不同。

阿龍走上前,仔細打量着這塊石頭,石頭上淺淺的劃痕,似乎是一個人的形象,頭顱奇大,中間一塊碩大的凸起,好像鼻子一般,只是鼻子佔去了頭顱的一半,看起來非常怪異。

阿龍起了童心,手指輕輕彈着這個鼻子,一彈之下,鼻子宛若活了一般,軟軟的陷下去一些,阿龍大奇,手指用力,點在鼻子之上,看這個鼻子能縮到什麼程度。

只聽得咔嚓嚓聲響,山壁上的出現了一個黑幽幽的洞口,一陣風聲呼嘯而出,鬼哭狼嚎一般,將正在糾纏不休的徐昌平三人嚇了一大跳,停住了手,為了過來。

“這裡我只來過兩次,師父生前帶我來了一次,另一次是埋葬師父的時候,但是師父並沒有告訴我,這裡還有個山洞啊。”仙兒也是非常吃驚。

“如此隱秘的機關,裡面或許會藏着一些神秘的東西。”李鈺暫時放棄了與仙兒的爭執:“蠱師們生前都會積攢一些寶貝,死了也帶不走,會不會就藏在這裡?”

“如果是蠱師藏的東西,咱們還是離得遠遠的,不要也罷。”阿龍經過了仙兒一事,對蠱師有了後遺症,對他們身上的東西,那是敬而遠之。

四人討論了半天,最終決定還是進去看看,如果真是蠱師藏寶的地方,說不定就有他們正在尋找的醒龍草。剛要走進山洞,只聽裡面傳來啪啪的聲音,聲音愈來愈近,似乎是重重的腳步聲。

在這片墓地中,突然出現了這麼一個神秘的洞穴,而且洞穴中,似乎還有人。幾人面面相覷,驚疑不定。

“會不會是鬼?”李鈺沒來由的打了個寒噤,雖然她行走江湖多年,心狠手辣,殺人無數,但是畢竟還是一個女人,對鬼還是打心眼的害怕,緊緊的依偎在徐昌平懷裡。

“不知道山洞中住的是那位前輩?我是苗寨前任神女茶花的徒弟,請前輩現身一敘。”仙兒高聲叫道。山洞中傳來的聲響,是腳步聲無疑,這裡埋葬的都是歷任蠱師,說不定有那位蠱師的後人就留在了這裡守護墓穴。

“你是茶花的徒弟?”山洞中傳來陰測測的聲音,喉嚨沙啞,說不出的詭秘:“難道你沒有聽你師父說起過?這裡是不許生人輕易來此。這是埋葬先輩的地方,他們的亡魂不許有人打擾,看在茶花的面子上,這次饒了你們,你們速速離開。”

“感謝前輩的寬宥,前輩可否露面一敘,在下有事請教。”徐昌平朗聲說道,深入寶山豈可空手而歸,還沒有找到醒龍草,怎麼能離開呢?

“聒噪!”聲音變的憤怒,氣喘吁吁中,還有略微的咳嗽聲:“快滾,不要惹老夫生氣。”

“前輩可是生病了?我身上帶有良藥,或許可以為前輩醫治,前輩能否走出來,讓在下為閣下治病?”徐昌平不死心,繼續央求道。

“找死!”山洞中的人幾乎咆哮着喊道,兩道隱隱的紅光一閃即逝。

“金龍蠱!”仙兒大驚失色,連忙喊道:“先輩息怒,這是我的夫婿,他得罪了前輩,還請您看在我師父的面上,繞過他這一次。”一邊說話,一邊緊緊拉住了徐昌平,示意他不要再說話。

山洞中的人默不作聲,似乎在平息着心情,許久方道:“快快離開,不要再回來了,下次再讓我見到你們,決不輕饒。”

仙兒舒了一口氣,拉着徐昌平,對李鈺和阿龍使了個眼色,急急離開了山谷。

“真晦氣。”阿龍在路上氣急敗壞的說道:“莫名其妙的碰到了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傢伙,攪亂了我們的計劃,眼下該怎麼辦?”

“不要着急,我們回去再慢慢想辦法。”徐昌平安慰着阿龍,轉過頭來問仙兒:“你剛才說什麼金龍蠱,我看你非常緊張,這金龍蠱是什麼東西?”

“金龍蠱是用一種奇特的金蛇製成,我曾聽師父說過,金蛇極其罕見,號稱蛇中之王,幾乎就要化身為龍,所以稱為金龍蠱,傳說使用金龍蠱時,與其它蠱的無形無蹤不同,會閃爍出一道金光,中者無解,大羅金仙也解救不得,死狀也極慘,全身開裂出無數的傷口,一條條小小的金蟲就在傷口處撕咬,奇癢難耐,痛不可當。金龍如今已經找不到了,沒想到這位前輩,竟然會有金龍蠱。”仙兒一臉欽羨的說道,想起金龍蠱的可怖之處,心生嚮往。

“這麼恐怖的東西,不要也罷。”李鈺一臉的後怕,上次中了仙兒的蠱,雖然身體不能移動,但是還沒有其它異狀,這個金龍蠱,如此恐怖, 如果剛才被洞中的人用出來,在自己身上裂開那麼多傷口和蟲子,先不說難受不難受,這死狀也太難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