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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時間的車馬勞頓使我疲憊不堪。還好,總算到了蘇州城。城門盤查的不嚴,可能已經出了英王的勢力範圍,抑或是張公子並無可疑之處。車馬停在一處私宅門口,我們下了車進入大門。哇!好大

的園林啊!亭台樓榭,迴廊環繞,曲徑通幽,荷池碧色一片,景色煞是喜人!我被深深的陶醉了,旅途的疲勞頓時散去一半。

出來迎接的園主人與園林不太相稱,此人精鍊健碩,一看就是個習武行家。我被安置在後院,房門前也有一個小水池,池裡還有金魚。我洗浴完畢,連晚飯都沒吃就倒頭大睡。這一覺睡到第二日晌

午。這樣吃了睡,睡了吃,一直到第三天才反過乏來。小路子已經回來了,我依舊着男裝。張公子第一次帶我逛蘇州城,路上張公子囑咐我是他遠房表弟,叫張子芳。我自然聽從安排。我們先吃了蘇州

面,然後到蘇州刺繡坊。坊內綉女如雲,皆埋頭刺繡,沒有人關注我們。走進雅間,一半老徐娘迎了出來。年紀雖大,風韻猶存。“客官,我們這有上好的服飾,請隨我來!”好精緻的美服,以前從沒

見過。張公子選了一件藍色素袍,袖口滾暗邊,十分雅緻,襯托得他粉嫩的膚色更加惹人喜愛。徐娘和我均出神的望着他。他看看我們,又低頭看看服飾,對我們笑笑。哇!我真有些暈了!“包起來吧

!”他脫下美服。“來,我幫你也選一件!”他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說。“我就不用了!”我又不是男的,我暗想。他拿起一件白色素袍,領襟秀金絲綵線五色雙飛燕。我去裡間換上,他點點頭。“這

件也包上。”隨後,我們去了書畫坊。看罷,我們進了書畫間,裡面有幾個畫師模樣的人正在作畫。他拉我進到一間小畫室,把紙鋪好,然後看着我說“請吧!”我紅着臉,搖搖頭。他按着桌子望着我

,我還是不肯。他說:“我先來,老規矩。”他畫了一幅松石梅竹,頗清絕秀麗,不失為一幅好畫。

我推脫不過,只好畫了一幅牡丹錦雞圖。他讓畫坊師傅給裝裱一下,我說算了吧!他拉着我出了畫坊

。“畫在哪學的?”他不經意問到。我搖搖頭,告訴他我不記得了。他看了我許久,直到一輛馬車從我們面前駛過。我的眼睛裡沒有過去,他能看出什麼?我幽幽的嘆了口氣。我們回去的路上誰也沒有

說話,直到門口,他才說“你累了一天了,早點休息吧!”我確實累了,心也累。早早躺下卻怎麼也睡不着。然後披上衣服來到套院外的小花園。今晚的月亮真圓,沒有一絲風,四周寂靜無聲。一絲孤

獨湧上心頭。不知小梅怎麼樣了,那丫頭機靈,應該沒什麼事。肯定沒事,我還不是好好的。正在寬慰自己,忽然聽見遠處傳來腳步聲,確切的說是一群人的。否則,隔這麼遠,我不可能聽得這麼真切

。這張公子到底是什麼人?我不禁想起他為我做的一切,這不是一個普通人能辦到的。一陣風吹來,我感覺有點冷,便轉身回去了。清晨醒來,天已達大亮。我匆匆吃了早餐便走了出去。我邊走邊思考

,我是一直留在他身邊,還是該離開他。不知不覺來到皮匠鋪。我突然想,如果做一個能裝熱水的囊,晚上被裡就不會涼了。我被自己的想法逗樂了。皮匠問我做什麼?我把自己的想法描述了一下。皮

匠搔搔頭皮說試試看吧!我說就像水袋一樣,只不過大些。他說過兩天你再來看看吧!我謝過皮匠。轉身來到蘇州河畔,河裡有幾艘小畫坊,映襯着周圍的景色分外妖嬈!綠柳紅花相襯,水上民居也分

外顯眼。我在小吃攤邊剛坐下,張公子就到了,好像剛從地下冒出來!見我吃驚的樣子,他笑笑說,真巧啊!是挺巧的,我暗想。我已經點了一份魚味春卷,我問他來點什麼,他說一樣吧!我們默不作

聲的吃完。這時天色已晚,我看向河心,有幾隻畫坊已經駛入河心。“走吧!”他說。我以為他帶我回家,沒想到他也租了個畫坊,我們也劃向河心。

岸邊的燈籠已經點亮,周圍的景色變得迷離起來。

我們仿若置身於幻境之中。沒有語言可以形容此時此景。他扶着我的肩,我們一起向外探望。不時有一兩隻花船靠近,我問他這是怎麼回事,他說是唱曲的。我也要聽曲,他拍拍手,立刻就有一艘花船

靠了過來。唱曲的姑娘美極了,歌喉更美。我興奮的喝着花酒,曲子皆由張公子點。可是他卻不讓我貪杯,硬是不讓我再喝了。我們的船划了回去,回來的路上我問他為什麼不把那姑娘帶回來。他說我

在這不方便。我說你把我當成男的不就行了嗎?他說那就更不成了,兩個男人一個女人不好。我們邊說邊笑的進了家門。我想他也沒少喝。不然話怎麼那麼多呢?這幾天我懶在家中看看書,因為一連下

了幾天雨。屋裡越發的陰冷,雖然加了一床被子,依然沒有暖意。天終於晴了,我信步走到皮匠鋪。“小姐,您來了,我真怕您不來啦!”皮匠邊說邊將做好的兩個大皮袋子遞給我。“不漏吧!”我說

。“那個自然。”皮匠篤定的說。我付了銀子,抱着皮袋回來了。一進門,就看見張公子在門口笑咪咪的看着我,我把皮口袋給他一隻。然後,我就去試水了。真的不漏!我將裝了熱水的皮袋用手巾裹

住然後塞進被裡,一回身嚇了一跳。張公子就在我身後。“你想嚇死我啊!”我撫住胸口,平復怦怦亂跳的心。張公子說看看我用皮口袋做什麼?晚上的被裡果然暖了許多。我很快進入夢鄉,做的依然

是那個夢。

張公子說這個地方不能呆太久了,我們得走了。我對他說,我還真捨不得走,以後有機會我一定會再來!我們這回沒乘做那頂豪華大馬車。而是一輛普通的藍色雙拉馬車。隨行的多了兩人,小路子

和園主。他們各騎一匹馬。張公子沒說要到什麼地方去,我也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