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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打了一天吊針,嘴裡冒苦水。

劉元青對於被冷七翻修一新的店鋪很是滿意,一個小小的店鋪說什麼也睡不下這些人的。除了劉元青以外,所有人都打道回去了,晚飯都不曾吃。

那副船棺被劉元青用一道道被他蘊養的泛着金絲的墨斗線纏了個結實。

劉元青說,這水僵本來是打算放到一個上不接天靈下不沾地氣的地方等上一二十年那水僵僅有的三魂就會被那副棺材消磨的乾乾淨淨。

至於河裡的死去的那些鬼魂被六清和尚渡了,如果不渡,那些鬼魂們只有找新的替死鬼,然後成了替死鬼的那些人死後為了投胎還會再找新的替死鬼,如此下去,怨氣積累,惡性循環,這條河只能成為黃泉一般的地獄所在。

可到底還是沒有如劉元青所說。那副船棺被一架直升機接走了,據說是國家上層的意思。劉元青默許了,冷七自然沒有意見。

只是冷七看到那群人時在想,自己的師父包括杜大爺他們是不是也是跟這群人一樣。

劉元青看懂了冷七的想法,笑道:“七娃,想多了,那群人跟我們不一樣!”

冷七疑問道:“哪裡不一樣?”

回答冷七的是杜大爺,杜大爺說:“打個比方來說,如果明天這世間的江山易主,國家易名,那這些人也就不存在了。可是我們還是我們,不管這江山是誰的,該做的事,我們依然還會做。我們所守護的道,不是為某一個政府也不是為了某一方勢力,我們是為了這泱泱土地,和這生在這片土地上的萬物,這才是我們所求的道!”

冷七當時畢竟還尚年少,他被劉元青當年蠻橫的帶到北京,進了道門,卻從未想過道之一字何意,縱觀千年以來不知多少王朝更替,道家卻從來不曾消弭過。

所以,冷七對於杜大爺的話仍然不理解,甚至覺得有些超乎常理。

冷七問:“那我們道家圖的什麼?別人想出人頭地想榮華富貴,師父,我的意思不是說我羨慕那些追逐名利的人,我只是不理解,我們做着這樣的事,卻不被外人知道,甚至被人當做異類,我們所求的是什麼?”

一席話,在場的人突然寂靜無聲,紛紛看着冷七,當初的冷七還不明白他這樣的話相當於是在質疑了整個正統道家千年來的信仰。

劉元青默然不語,吧嗒吧嗒抽了兩袋煙後,才抬頭指着天上的月亮意味深長的道:“今晚的月色過後,便是一個大晴天!自天地初始,日出而月落,不知幾萬個日日夜夜,七娃,它們又是為了什麼?它們所求又是什麼?”

這次,換做冷七啞然,其實他是想說一句活的人怎麼可以和沒有生命的東西相比的,最後卻沒說出口,許多年後,冷七再次想起自己沒有說出的那句話的時候,才覺得是多麼的可笑。

世間的生命有多種,只不過體現的方式不同而已。只是明白過來的時候,自己的師父卻已經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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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經很深,冷七卻在床上輾轉反側,他從自己的師父口中得知了自己一脈僅有一字——棺!

說起來很可笑,甚至有些荒謬。他們這一脈之所以會有這個名字,只因為冷七手裡那副小棺材,劉元青說,許多年前在這個棺材還沒有出現的時候,自己這一脈還很繁盛,而且還不是這個名字,至於是什麼沒人知道,知道的是,自從他們的不知多少輩的師祖偶然間得到這個東西的時候,他們一脈開始凋零,以致最後一脈只有一人,才有了今日的棺門一脈。

可不管冷七怎麼想,生活在這個世上的人就離不開各種各樣的生活,更多的時候,都是生活在逼着人走的。

第二天天一亮的時候,冷七就被外面的雞鳴聲吵醒,昨天實在太累,又加上的睡得晚,所以冷七沒有像往常一樣做早課,劉元青也不催。

可是,聽着聽着冷七就覺得不對勁了,與其說是那隻公雞在打鳴,不如是說在倉皇大叫。

三爺起得早,正抄着一把刀,滿臉喜慶:“嘢,好打咧一隻公雞咧,大補咧!”

那隻公雞的雞魂早就被三爺手裡錚亮的菜刀嚇丟了多半,支棱着膀子滿屋子亂飛,見了冷七出來,救星一般一腦袋扎到冷七衣服擺子後面。

三爺很高興,得意的叫道:“七爺,快幫額逮住它,這個傻缺兒,自個跑到你跟前去了,額都抓不住咧!”

冷七張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到最後只得拿下三爺手中的菜刀,抱起公雞哭笑不得道:“三兒啊,想喝雞湯等會咱去百味樓,再不濟你去買個下蛋的老母雞炖了也好。這隻公雞不能殺!”

三爺智商又不夠用了,撓着腦袋眨巴着眼:“咋回肆么,咋還就不能殺咧?”

冷七想了半響,問道:“當大哥的能殺小弟嗎?”

三爺搖搖頭,一頭霧水。

冷七笑了,拍拍公雞放到地上:“這就對了,乖,去找你大哥吧,以後不殺你了!對,就是最丑的那個!去……”

三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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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元青伸着懶腰,滿意的吃着冷七特意備好的早餐,滿眼的都是笑意。

看到擦桌子抹板凳的三爺,笑意更濃了,連連誇冷七會辦事,不花一分錢就找來這麼勤勞的一個清潔工。

冷七老臉一紅,乾咳兩聲。問道:“師父,以後留下來吧,咱爺倆可好長時間沒嘮嘮了!”

劉元青輕哼一聲,刺溜喝掉最後兩口胡辣湯,又往嘴裡填了一個包子,才說道:“想得倒美,老頭子還有事,一會就走!你也別閑着,你去趟南京吧!”

冷七不解:“我去南京幹嘛?”

“有個老朋友的後人,老宅子鬧了些東西,你去看看!”劉元青舌尖刮著牙縫,漫不經心地道。

“那你怎麼不去啊!”冷七瞪着眼,卻被煙鍋子狠狠的敲了一記。

“老頭子還有要緊事要辦,你個當徒弟的過去就行了!“劉元青握着煙袋子,意猶未盡的道:”什麼時候能過上吃飯張嘴衣來伸手的日子啊!“

冷七急忙湊過去點上火,笑道:”會的,以後回到老家,哪也不去,您老就住我家,徒弟我好好孝敬您和父母他們!“

劉元青哈哈大笑,笑的泛着淚花,踢了踢冷七:”行了,收拾收拾東西,下午就走吧!我也該走了!“

冷七點頭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