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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韜雄閉目等待大錘落下,但只聞風聲忽至,卻又戛然而止,接着聽聞古麟所問,這才長吁一口氣,說道:“若你想知道,你可問他。”伸手指了下一直立於一側的中年仙人。

古麟連忙收回大錘,走到哪中年道人身前鞠躬一拜,問道:“前輩可是知道如何出得了這不周山?”那中年仙人看了看古麟,答道:“從未有人成功過,只是臆想猜測,並無把握。”

“還請明示,即使有一線希望,古麟也決不放棄。”

“左老前輩曾至八重天,但止步於第九重,第九重乃是混沌至清之氣形成,無任何濁氣相混,也就是至陽之態,但修仙之人俱為陰陽相輔之體,根本接近不了。除了具有混沌之氣,才可能有至陽之體,也才可能越過九重天。”古麟聽完臉上有壓制不住的激動之色,心中暗想:“若真是如此,那我還有機會!”

中年道人接著說道:“不過,即使有了混沌之氣,如何在體內將混沌煉化分為至陰至陽,無人知曉。更何況,若真能將混沌之態徹底分為陰陽兩儀,達到陰中無陽,陽中無陰,那勢必引起五行之力反噬,直接導致失心入魔,處於完全瘋癲之態。”

這番話如兜頭的一盆涼水又將古麟從喜悅中拽了回來,古麟正在低頭沉思,中年道人又說道:“左老前輩在不周山德高望重,他本是想來此探究混沌之力,為不周眾人尋得一個出口,你一擊之下已損及他的修為,恐怕短期之內已無力再次考量此事了,也許,以後也再無機會了。”說完,中年道人長嘆了一聲。

左幍雄緩緩起身,說道:“古麟,此前根據我的推衍,這不周山有大凶之兆,我不知此兆是不是不周眾人永世將再也離不得這裡,若真是如此,這混沌之力與我已是絲毫無用,我承認我先前對此有所覬覦,還望擔待。老夫一輩子光明磊落,未料晚節不保,真是慚愧,原本以為將你混沌之氣索去,衝破九重天,便能成這不周山衝出去的第一人,也曾想破九重天之後,能至天庭之地,便有辦法破除困套在不周山上的牢籠。或許,和你提前說明此事,還有可能,今日敗在你手,看來,導致不周此劫的恰恰是我自己,太過急切以致徹底失去了心智,幾千年的道行,道心仍然不穩!幾千年來最好的一次機會被我毀了,真是痛心疾首,可悲!可嘆!也許,這都是天意吧!”

古麟一聽,心中頓時滿含愧疚,深為先前對左幍雄的誤會自責。看左幍雄一臉的悲戚之色,連忙上前說道:“前輩,我現在可暫借你,如何?你且試他一試,若真能為不周仙人尋得出路,古麟不要這混沌又能如何!”

左幍雄微微一笑,搖了搖頭:“你那大錘好像極為契合這荒蠻古境,你方才一錘損了我千年的修為,已經動了我的元氣。我也是那時才明白為何你這大錘有撼動不周之力,當真厲害無比。你既有混沌之力,又有這等奇絕的法器,後生可畏!”沒有告辭,左幍雄緩緩隱去了身體,中年道人隨口說道:“跟隨你來的那女子恐怕也傷及了元氣,你好生照看吧!”說完也消失不見。

古麟這才想起,還有胡媚在,急忙轉身,看胡媚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如紙,側身躺在地上。古麟兩步走到近前,將胡媚抱在懷中,只覺全身冰涼,不敢耽擱,連忙運轉五行木決之力,抓住胡媚之手將靈力緩緩注入。

一炷香的功夫,胡媚臉色慢慢有了紅暈,但始終雙目緊閉,一動不動的任由古麟抱着。古麟感覺胡媚體內靈力逐漸運轉正常,鼻息也已調勻,便輕輕的晃了晃,輕聲喊道:“前輩,前輩,醒醒!”胡媚仍是無絲毫反應。不禁有些擔心,一下將胡媚抱起,就要轉身向洞外走。哪知胡媚突然張開雙臂,緊緊摟住古麟的脖子,將臉貼在古麟胸前,輕聲說道:“古麟小哥,這裡現在唯剩你我二人,你還要哪裡去?”說完,頭慢慢抬起,凝視這古麟。

古麟原以為胡媚是意識皆無,哪知被胡媚這麼突然一抱,頓時心慌意亂,不敢去看胡媚的雙眼,心中卻是怦怦亂跳。連忙說道:“前……”。正要說出前輩二字,卻被胡媚一下用手指堵在嘴上,胡媚慢慢的抬起頭,一抹紅唇向著古麟面頰慢慢貼近。

古麟一下不知如何是好,想把胡媚一把拋出,又於心不忍,無奈之下,只能將抱腿的左手一松,擋在胡媚面前,待胡媚雙足落地,急忙抽回右臂,連連退後幾步,滿臉通紅。

胡媚一個踉蹌站定,面容上帶着幾分委屈,幾分幽怨。輕輕說道:“古麟,我胡媚真心待你,想畢你也看到了,我若對你有半點異心,我寧願折去所有道行,埋身於一抔黃土之中。我難道真的比不上你那匣中之人嗎?那人到底對你做過什麼,讓你如此的死心塌地!”

一席話說完,胡媚已是淚流滿面,不住的低聲啜泣。古麟立在一旁,不知該從何說起,只是默默聽着胡媚的傾訴,心中卻是五味雜陳。

“你為何當初救我,我若不出那蜀山牢獄,一方清修之地,再無兒女情長,多好。初見你時只是戲言,再見你時只為雙修,這些日子相處下來竟已對你無法割捨,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真希望這不周牢籠永遠不破,你永遠別打開那個盒子,這樣我便滿足了。”胡媚說完,舉袖擦去淚痕,轉身離去。

古麟獃獃的立在原處,不知該如何去面對胡媚所言,本想起身去追,但雙腳試了幾試未踏出一步。過了許久,古麟從懷中掏出寶匣,拿手輕撫着,幽幽說道:“胡媚,你的一番心意古麟心領了。無論如何還是想求得你的諒解,古麟心中只有匣中之人,再無她意。”說完,將寶匣重新揣如懷中,飛身出洞。

出離了山洞,古麟急速飛升至山巔,站在寒風之中,遙望着那兩個擎天巨柱,兩道劍眉漸漸在額頭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