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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麟漸漸覺的寒冷,全身沒有一點力氣,此時能清晰的感覺到體內靈力逐漸彙集於劍身,更可怕的是,真如大長老所言,這把劍如鑽身的螞蝗一般,正在一點點吸取自己體內的靈力。古麟勉強抬起頭環顧了下四周,各位長老表情各異,有不忍之態,有幸災樂禍,有漠不關心。直到莫雨燕,古麟第一次清晰的看到在她美艷無雙的面龐上,露出了悲戚的表情。古麟心中萬般滋味頓時湧上心頭,轉過頭來,兩行熱淚噴涌而出,不禁仰面長嘆一聲,感覺這一切皆已毫無意義,呢喃道:“南柯夢,枕黃粱,真亦幻,喜亦傷,覓仙至,吾卻往,諸事去,皆荒唐!”說完雙目一閉,萬念俱灰。

“大長老,這是為何?古麟所犯何事,怎能如此對他?”

古麟恍惚中,聽得幾聲焦急的問話,是蕭祖聖之音。心中更是平添了幾分凄涼之意,卻又燃起了一絲希望,便強打起精神,期望蕭祖聖的解救。

“蕭祖聖,古麟是你門下弟子,由你親自將其納入蜀山門下,可是如此?”大長老收手轉身,冷言問道。

“正是,但凡夫俗子能成仙體本已是極大造化,且他獨自一人踏過八卦棧道自行尋至蜀山中門,我看他必是頗有資質,才動了此念,也是為壯大我蜀門之力,不明長老為何如此相問?況且,這古麟外門於華屠處,內門於我門下,一直未有過錯,怎可對其痛下殺手?”蕭祖聖望着古麟,心中不禁焦急萬分,語速明顯加快許多。

大長老冷哼一聲,說道:“老夫我在蜀山已經一千餘年了,歷經三個門主,九代弟子,所見所聞所經之事不敢說浩如煙海,卻也有萬千之數。蜀山三次劫難猶在眼前,今日蜀山異象頻出,你可知為何?”

蕭祖聖愕然,不解問道:“這跟如今之事有何關聯?”

“你真不知道?”大長老口氣一轉,還沒等蕭祖聖回過神來,大袖一揮,一道金光閃過,蕭祖聖瞬間被一根繩子捆了個結結實實。“待老夫搜神過後,再來定奪你蕭祖聖之功過!”

“你!”蕭祖聖一臉怒容,大叫道:“大長老不可,搜神之術會毀掉古麟神智,即便真虛如此,也需報過掌門才可,怎能私自用此種惡毒手段!”

大長老不再答話,回首一指,蕭祖聖的聲音頓時消絕,只見其不斷掙扎且張口喊叫,卻無一絲聲音傳出。

古麟睜眼剛好看到這一幕,心中又急又氣,可被大長老玉劍穿胸重創,靈力已現乾涸之象,明白一切掙扎皆是妄想,便抱着最後一絲希望,再次回頭望向雨燕。

“人呢?”古麟猛然一驚。八長老之位空空如也!與此同時昔日唐九皋之言再次耳邊響起:“……莫雨燕命懸一線,你要帶他出去……”。古麟原本絕望的心情猛然被重擊了一下,“我來蜀山為何?我來蜀山為何?”。而此時大長老右手已貼近古麟額頭,口中念念有詞。古麟原本如行刑般的身姿突然拚命的再度撐起,雙目圓睜,四處搜尋着。

大長老原本見古麟已是奄奄一息之態,突見其抬頭四顧,不禁一愣,也隨其目光游離了一下,面色登時一變,衝著其他幾位長老問道:“八長老呢?誰可曾見到?”

聽大長老如此一說,眾人這才發覺莫雨燕不知何時消失不見,皆啞然。大長老牙關一咬,對其餘六位長老說道:“拜託各位長老,暫時幫我看住古麟,我 去去就來。”說完,轉身消失不見。

古麟聞聽此言,不禁懊惱萬分,心想或許雨燕藉此逃遁也未可知,若是因為自己的一時莽撞,使得雨燕有所閃失,一切就真變的毫無意義。

體內靈力越來越少,一波一波的劇痛開始傳來,膝下石板已經被鮮血鋪上了血紅的一層。古麟心極不甘,望向蕭祖聖,卻見蕭祖聖掙扎無果,索性盤腿坐於巨劍之上,閉目無語。

“我幾次均涉險度過劫難,此次若是在大長老回還之前仍不得掙脫,怕是真的再無機會!”想到此處,古麟沉下心來,靜靜觀察體內靈力之變。方才慌亂之中未仔細體會,這剛 一揣摩,便發覺出了不同。玉劍穿身之前,古麟運轉五行訣原為護體所用,體內靈力急速運轉;玉劍穿體過後,靈力運轉頓時緩慢,初時古麟以為是玉劍之能,但借殘存的一點靈力運轉過後,方才明白,這玉劍劍體穿體之處恰是天成賦途徑之起始部位。五決運轉路徑各有不同,唯有這天成賦之處為五決共同必經之途。此處傷及,便致靈力淤阻,使得自己瞬間無力。

“在靈力徹底枯竭之前,必須覓得破解之法!”古麟試探着再次雙手把握劍柄想要晃動,但劍體猶如長在身體上一般,除卻越來越明顯的劇痛,皆是徒勞。思來想去,古麟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搖搖晃晃站起身來。六位長老見狀頗為吃驚,不知古麟要做何事,七長老也不言語,二指一揮祭出寶劍,想要出手。二長老見狀連忙阻止,輕聲說道:“罷了罷了,燃盡之燭,還要行喚雨之術來澆滅嗎?靜觀其變吧!”說完,嘆息一聲,望着古麟。七長老亦覺小題大做,便不再反駁。

古麟強撐站起之後,深吸一口氣,仰面直挺挺倒下,又讓眾人皆是一驚,以為古麟此乃尋死之舉。“啪!”,院內古麟身軀重重砸在石板上的聲音傳來,眾人不約而同的微微一顫,兩聲嘆息響起,緊接着便是死一般的沉寂。

背後的劍尖磕在石板之上,終於讓劍身有了些許的鬆動,但伴隨的疼痛卻讓古麟幾乎暈厥過去,咬牙強忍將僅剩的一點靈力竭力運轉,順暢無阻。心中有了少許的安定,便開始按照五行之木決急速運轉起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覺體內劇痛消減了幾分,更讓古麟欣喜的是,隨着生機的增長,那玉劍中被吸取的靈力又一點點的被抽離出來,隨着運行加速,靈力再次充盈,且劇痛逐也是漸削減。古麟心中雀躍不已。

但是他忘了,他身上的蓬勃生機,根本瞞不了這些長老,在驚訝之餘,六人早已將古麟環形圍定,都想要看看,這古麟身上到底藏了多少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