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洞一如既然的大張着黑口，不時的有蟲子爬進爬出，駐守在蟲洞口的蟲族軍團整齊劃一，就好像它們的肚子從來都不餓一樣，遙遙星際的另一頭，五十星聯邦等派遣出來的監控主星艦和各種無人航母艦母在太空中飛舞，嚴陣以待。

馬雯涵的意念輕鬆地繞過了蟲族軍團，在意念蟲還沒有爬出來之前，馬雯涵毫不擔心自己會被蟲族覺察，而當她即將抵達蟲洞入口的時候，她感受到了一絲異樣。

馬雯涵看着突然浮現在眼前的虛無身影，認出這身影是屬於格瑞斯的，那條曾經漂亮的聰明的狼狽的怨恨的錦魚，現在已經變成了縹緲之氣，但即便如此，當格瑞斯殘留的意念認出了馬雯涵之後，它還是表現出了它的“歡迎”之情。

“你怎麼會來這裡？是打算關閉蟲洞的嗎？”

彼此都是意念，格瑞斯和馬雯涵的交流毫無障礙。

“我只是來看看。”

“看？有什麼好看的？”

格瑞斯的語氣了帶着些許的得意，“看到你們人類這麼狼狽，你們知道有很多物種都覺得很興奮嗎？你們一直都覺得自己應該站在物種進化的最頂端，現在你們面對的是跟你們一樣聰明而且擁有強大力量的種族，這樣的感覺，是不是很爽？”

馬雯涵看着有些得意忘形的格瑞斯，心底那種異樣的感覺更加的深刻起來：“你……”

“我不相信你們人類的運氣這麼好，每一次都能讓你們逃過。”格瑞斯的嘴角上翹，笑的非常張揚，“我期待着看到你們的下場，只要我的意念不滅，蟲洞就不會關閉。”

話說到這裡，似乎沒有什麼談下去的必要了，馬雯涵也許一開始還打着要犧牲自己關閉蟲洞的主意，因為她覺得這可能是她重生的意義，但是在經過齊崢曄的警告之後，馬雯涵已經直接將這個念頭丟過了腦後，齊崢曄是什麼性子，從小跟他一起長大的馬雯涵是非常的了解的，齊崢曄現在之所以沒有變成星際之覆滅者，不過是因為他的兩個人格是分開的，一旦什麼事情引了他的兩個人格合并……

馬雯涵覺得自己應該沒有那麼好運氣可以再次重生一次。

“我明白了。”

馬雯涵點點頭，似乎想要靠近蟲洞再看看，格瑞斯有些緊張，但是它並沒有靠上來擋住馬雯涵，馬雯涵從見到格瑞斯開始就覺得它怪怪的，現在格瑞斯這個樣子似乎更加證明了她的感覺。

“格瑞斯，你是不是希望我用意念關掉蟲洞？”

以馬雯涵對格瑞斯的了解，它絕對不是會後悔自己所作所為的性子，可從見面開始，格瑞斯就一直在刺激她，蔑視人類，挑釁意念者，現在又是一副“你有本事關蟲洞就關了啊”的表情，馬雯涵覺得哪裡怪怪的。

“你關不掉，我也不會讓你關掉的。”

格瑞斯的臉色有些難看，雖然它依舊是那張魚臉，但是馬雯涵能感到格瑞斯眼底的戾氣，馬雯涵悄悄分出了一絲的意念，微微靠近了蟲洞的邊緣，格瑞斯似乎無所覺察，而馬雯涵也沒有受到任何的阻礙。

真的可以關？真的沒有準備？

馬雯涵有些不能置信格瑞斯的放任，她又分出了一縷意念，繼續靠近蟲洞，格瑞斯似乎還是毫無所覺，馬雯涵稍稍睜大了眼睛，厚重的意念突然洶湧而出，只是那些意念還沒有與格瑞斯擦身而過，馬雯涵就看到了曾經出現在格瑞斯肚子上的那張臉孔。

“……”

馬雯涵本能的停住了自己的意念，甚至連最早丟出去的兩縷意念也收了回來，然後馬雯涵見識到了一張余臉真正猙獰起來的模樣，馬雯涵覺得自己的意念海猛然一陣激蕩，剛才那種怪異的感覺現在徹底的實體化了。

“意念蟲嗎？”

上輩子那些紅色的枝節生物又一次浮現在眼前，馬雯涵盯着格瑞斯，這是一個圈套，一個從頭到尾針對她的圈套。

“你怎麼會知道意念蟲？你怎麼會知道意念蟲？！”

格瑞斯的意念有些瘋狂也有些難以控制，當它的情緒宣洩出來的一瞬間，馬雯涵清楚的看到蟲洞里紅色的枝節一閃而逝，很快又被壓制下去了

馬雯涵的意念海碎裂，十二奏鳴曲結束，蟲洞確實可以關閉，但是如果蟲洞內部等待着足夠數量的意念蟲，那麼馬雯涵的意念海有一半會餵給這些蟲子，之後即便馬雯涵想要停下第十二奏鳴曲都不行，第十二奏鳴曲開始唱就絕對不能停，馬雯涵在中途就會徹底的失去自己的意念海，甚至連自己的神智都會被意念蟲吞噬。

“冷靜！”

有着人類臉孔的那個意念體猛然在格瑞斯的耳邊大叫了一聲，因為他的這一聲，原本被壓制住的蠢蠢欲動的意念蟲又被趕了回去，格瑞斯的意念體喘着粗氣，卻到底還是冷靜了下來。

“為什麼？為什麼你會知道意念蟲？你還會唱十二奏鳴曲，你到底是誰？！”

格瑞斯非常糾結，他總覺得如果沒有馬雯涵這個人存在，他的計劃是百分百完美的，暉倫星系現在的人類怕是早就滅亡了。

“你又是誰？”

格瑞斯是誰，馬雯涵已經知道了，馬雯涵問的，是格瑞斯身後的那張人臉，如果說一開始見面的時候這張人臉還不知道自己是什麼，但是在現在這個時候，馬雯涵是相信這張人臉已經有所覺的，因為剛才的異動已經證明了，維持蟲洞不閉的不僅僅是格瑞斯的意念，還有這張人臉的意念。

明明格瑞斯已經已經打開蟲洞要灰飛煙滅了，卻被這張人臉生生拉回了意念體，馬雯涵知道對方的意念等級很有可能過她了。

“與你無關，蟲洞閉合不了的，你不用再來嘗試了。”

人臉出乎馬雯涵意料的給了她一個答案，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馬雯涵竟然覺得他說的就是事實，無法撼動的事實，馬雯涵深深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