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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怎麼只有你一個人來,柳香香呢?”獸神驚訝地望着梁歡,他神情有些異乎尋常的冷漠,手拎兩壇酒。

“今天,我只想請你喝酒!”梁歡將酒罈放於桌上,率先坐了下來,滿斟兩大碗。獸神發現了梁歡神情的不對勁,仔細盯着梁歡,欲尋出一些端倪。

“喝!”梁歡將酒碗遞給獸神,然後先干為敬。獸神亦咕咚咕咚喝下。三碗酒下肚,待梁歡舉酒欲飲時,獸神忽然摁住了他的手腕。

“說吧,有些話壓抑得太久了,說出來會好受一些。”獸神似乎已經猜測到了什麼。

梁歡停碗,獃獃地望着碗內泛着白色波光的酒水。良久,他開始抽泣:“柳香香,她已經走了,金鸞殿外,形神俱滅!”

“形神俱滅?”雖然獸神已經做好了一定的心理準備,但對於這個事實,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何人所為?”獸神亦神情悲痛,只聞啪地一聲響,酒碗竟被其緊握的手捏碎。

“龍淵帝及翼陽七子!”梁歡悲憤不已。

“可惡!”獸神大怒之下,將石桌啪得粉碎,對柳香香的死去,對獸神來說無疑是一個噩耗。

“獸兵十萬,直搗皇城,算當是我求你!”梁歡抓住獸神的手道。

“對於她的死去,我也很難過,從某種意義上說,她有恩於我。”獸神亦悲痛不已。

“她有恩於你?”梁歡有些不解。

“是的。”獸神點了點頭,“那枚黃金十字哨,你可一直帶於身邊?”

“黃金十字哨?”梁歡想了起來,這是柳香香送給他的禮物,他們之間有過約定。如果梁歡想見柳香香,只要吹此哨,柳香香便會在第一時間出現在他的面前。梁歡將黃金十字哨含於嘴中,吹響幾聲,但除了空蕩的迴音,柳香香的音容不復存焉。

“正是此哨。”獸神從梁歡的手中接過此哨,緩緩道:“此哨據說是天府之門中紫金鎖的鑰匙,是我的母親冒死從天府偷來。”

“天府之門,你的母親?”梁歡對獸神的些話驚呆了。

“我也只是聽說。”獸神點了點頭,“天府之城,我的父親為上千年的靈獸,渡過九重天劫之後為神獸,被雷神艾米亞所相中,而收其為座騎。母親欲救回父親,於是偷偷潛入天府之城,盜得此鑰匙,但不幸被神卒發現,倉皇之下逃竄下界,幸得雪山第一魔女丁穎相助,這才躲過一劫。為保護此鑰匙的周全,母后將此交給丁穎保管,但並沒有告訴此鑰匙的來歷。不幸的是,母后最後還是未能躲過神卒的追蹤,命喪其手,含恨九泉。”獸神娓娓講述着這些,眼角有些濕潤。

“原來關於這個黃金十字哨有着這樣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去了。”梁歡握着這枚黃金十字哨,不勝唏噓。“想必丁穎將此哨作為信物贈給了柳香香,而柳香香亦又將此哨贈給了我,但你所說的柳香香有恩於你,又是為何?”梁歡不解道。

“柳香香繼承了丁穎的血脈,當然也就有恩於我了。”獸神悲色稍復,微笑道。

“既然此哨對你如此重要,那此哨理就歸還於你。”梁歡將黃金十字哨摘下,遞給獸神。

獸神搖了搖頭,拒絕道:“相信神卒從未放棄過地此鑰匙的追蹤,還是存於你的手中我比較放心。”

“那我一定悉心保管,你打算什麼時候救出你的父親?”梁歡關切地問道。

“再說吧,鬼才知道那天府之城現於何處了。”獸神苦笑着,有些無可奈何。

“哦,關於這天府之城,我亦未聽聞過,恕在下愛莫能助了。”梁歡抱歉道。

“不要緊,但仍謝謝你的好意。”獸神感激道。

“我們是兄弟,何必如此客氣?不是嗎?”梁歡向獸神投去信任的目光。

“當然!”獸神亦滿懷誠摯地注視着梁歡,那一刻,兩人大有英雄惺惺相惜之感。

梁歡不禁想到了與關群之間已然決裂的兄弟之情,頗具嘲諷的是,在同樣作為人的他們之間的友誼,猶不及他與獸神之間的感情。

正當梁歡感慨頓生之際,這時蛇姬走了過來,見梁歡白髮過半,驚叫道:“費——費——武?”

梁歡見是它姬,象徵性地點了點頭。蛇姬望着梁歡的臉上有種閱不盡的滄桑,忍不住一陣心酸,淚水撲簌而落,最後終於哇地一聲哭將出來,撲入了梁歡的懷中。

“怎麼了?”面對蛇莫名其妙的哭泣,梁歡有些手足無措。

“我也不知為何,見到你這般模樣,我有些難受!心裡堵得很!”一向要強而風光無限的蛇姬頓時撲向梁歡的懷中,如同一個孩子般哭泣。

“這,呵!”梁歡有些無奈,他感覺有些可笑,明明是蛇姬見自己的滄桑模樣才感傷心,現在倒要反過來安慰她。但是,對於女人的哭泣,他向來束手無策,但又任蛇姬在自己的懷中哭泣也不是辦法,於是將求助的目光轉向獸神。

獸神被梁歡尷尬的神情逗樂了,於是安慰蛇姬道:“好了,動不動就撲向男人的懷中,還有沒有女孩子的矜持?”

“哦?”蛇姬聞言,這才停止哭泣,臉頰映出兩朵紅雲,她依依不捨地離開了梁歡的胸膛,害羞地低下了頭。

“什麼時候,我們的蛇姬美人,也會如此害羞了?”獸神見蛇姬如此模樣,忍不住哈哈大笑道。

“討厭,丟死人了!”蛇姬被獸神取笑,不禁大為嬌羞。

“正好,柳香香——”獸神本是無心玩笑,但剛一出口頓覺不妥,於是咳嗽幾聲,作嚴肅模樣道:“好了,言歸正傳,你到此來所為何事?對於靈獸的無故失蹤,幾日的調查,可有一些眉目?”

“屬下正是為此事而來。”說到正事,蛇姬這才感覺耳根的躁熱稍退。

“哦?這麼說,你有線索了?”獸神忙問道。

“屬下幾日細緻查看,對我界現有的靈獸跟蹤,發現其無故失蹤,跟一群神秘人有關。”蛇姬道。

“神秘人?”梁歡不禁有些好奇。

蛇姬點了點頭,“我雖不知他們是何來歷,但對他們的服飾裝扮,卻有很深的印象。”

“他們作何打扮?”獸神問道。

“皆着黑色夜行衣,且頭戴面罩,看不清是何模樣。”蛇姬道。

“那他們在捕靈獸時,採用什麼樣的手段及方法?”梁歡問道。

“其步伐靈活多變,皆為一劍穿胸,待取得妖之結晶後迅速離開。屬下根本來不及救援,他們便消失得無影無蹤。”蛇姬慚愧不已。

“沒事!”獸神罷了罷手,並無責怪之意。

“步伐靈活多變?一劍穿胸?”梁歡反覆捉摸着蛇姬剛才的一番描述,腦海中迅速勾勒出雲龍步去及馭劍訣,驚訝道:“難道是他們?”

“你知道他們是何人了?”獸神將驚訝的目光投向梁歡。

梁歡點了點頭,“雖不能肯定,但亦有大概,除非能一見他們的傷口,方能定奪何人所為。”

獸神又望向蛇姬。

蛇姬點了點頭,道:“獸神大人,梁歡公子,二位請隨我而來。”

當蛇姬帶二人來到死去的靈獸跟前時,梁歡發現此靈獸雖然已死去多時,但仍保存得完好無傷的模樣。梁歡蹲身,查看了一下傷口,其穿透之處肌肉平滑,說明此劍法之老練,絕非尋常之輩,且傷口精確,直抵其結晶邊緣,所切之處恰好能容納結晶的大小。

“有什麼發現?”獸神忍不住問道。

梁歡沒有理會獸神,又起身退後,仔細察看着草地所留下的腳印,然後臨摹其步伐,來回行走,待行至一株樹底時,這才停了下來。

“就是這裡了。”梁歡指了指腳下一道比較深的腳印,道:“從樹上躍落後,以雲龍之劍法直穿靈獸胸口,劍劍靈動犀利,迅捷狠辣。”

“聽你的意思,他們是雲龍門的?”聽梁歡這麼一說,獸神有些明白。

“不一定。”梁歡搖了搖頭,“他們的步履比起雲龍門徒來得更為精純,所以他們並非雲龍門下。”

“那他們究竟是何人了?”獸神一時有些糊塗了。

“很多高手師從雲龍,之後又到皇城接受更為殘酷的訓練,如果我猜測沒錯的話,他們是皇城之中。”梁歡道。

“皇城之人?”獸神充滿了好奇,“我和他們無怨無仇,他們意欲何為?”

“很難說了。”梁歡皺了皺眉,他的面色突然有些沉重。

“怎麼了?”獸神覺察到了他的異樣。

“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我懷疑這些靈獸的死去跟那個人有關。”梁歡道。

“那個人?”獸神隨即明白過來,“你指的是他?”

“是的,蕭靖梁。”梁歡點了點頭。

“可惡!”獸神攥緊了拳頭,“之前說你要借兵十萬,直搗皇城,如今他們與吾獸族結下血海深仇,我獸族也要宰了這狗皇帝!”獸神想起那些死去的靈獸,不禁怒火中燒。

梁歡感激地望着神獸,拍了拍他的肩頭,激動道:“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