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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夷將縛魂索慢慢牽引,同源之力作掩護,他相信此魔不敢輕舉妄動。但是,他顯然低估了那個人的實力。那人竟然隨着雨妃步入金圈之中,一把抓住縛魂索。

“怎麼,難道你不是陰靈?”白夷大吃一驚。

“你以為了,呵呵!”黑影笑了笑。

“你是,人?”白夷斷然不敢相信同源之力竟然對其無效。那便只有一種可能,他絕非鬼怪,而是活生生的人。但是,他又為何會在鬼門之中呢?

“這世上只有一種人能任意往返於陰陽兩界!”黑影輕輕問道,“你可知道,他是誰嗎?”

“莫非你就是傳說中四大奇人之一的銀羅?”白夷驚駭不已。

“不錯,算你還有點眼力。”黑影點了點頭,“好了,既然被你識破了身份,那麼這場遊戲也該結束了。”黑影突然擊出一掌,直拍向白夷的胸口。

白夷手持桃木劍,刺向該掌,黑影人的掌心被劍刺穿之後竟然迅速融合,無絲毫傷口。掌心仍一往無前,結結實實地擊在了白夷的胸口。

“很遺憾,你似乎忘了,我非鬼類。所以桃木劍對我是不起任何作用的。但是這一掌下去,恐怕要不了多久,你手中的桃木劍將成為你的剋星了。”那人哈哈大笑道。

只見白夷頓時向後飛去,摔落於地,直噴出一口鮮血。

“白叔叔!”龍希桐見狀,大聲喊道。

“催命掌下,絕無生還!”銀羅笑道。

“果然是催命掌了。”白夷將胸口的衣衫撩起,只見胸口處已然留下一道黑色的掌印,且隱隱有增大之勢。

“何方妖孽!”龍淵帝見此人對白夷痛下殺手,一時怒火中燒。他抽出紫微劍,若流星一閃,直劈向鬼門。

“哼,你不是很愛她嗎?”那人見紫微劍劈來,一把抓住雨妃的靈魂,將其擋於身前。

“雨妃?”龍淵帝劍凌於空,停了下來,注視着雨妃的靈魂,痴痴凝視。

“白叔叔,你怎麼了?”龍希桐見白夷全身已漸漸變為紫黑色,且嘴唇發紫。

“對不起,白叔叔還是沒能幫助你救回你的母后了。”白夷慘然一笑。

“只要你活着,便會有希望。你堅持一會,我去請宮中最好的御醫為你治療。”龍希桐悲痛欲絕,大聲喊道:“御醫,御醫!”

“沒用的!”白夷苦笑着搖了搖頭,以微弱的聲音道:“催命掌之毒,無人能解!”

“不會的!白叔叔,你千萬不能死去!”龍希桐不甘心地喊道。

“七公主,請接受現實吧,有些人的離去是註定的,一旦失去,便無法挽回。還是好好珍惜在你身邊的人吧,皇上他——”白夷將目光投向龍淵帝,道:“他真的是一位很好的父親了。”白夷說完這幾個字後,遺憾地閉上了雙眼。

“白夷叔叔!”龍希桐伏於其身,大聲痛苦起來。

“好了,天快亮了,我也不陪你們玩了!”銀羅笑了笑,“走吧,尊貴的雨妃,還是回到應該屬於你的世界去吧,哈哈哈!”隨着笑聲的遠去,鬼門終於關閉,最後如同玻璃的破碎一般,恢復成原來的模樣。只聞嘩地一聲響,血染的清水從半空落下,墜落一地。

“真的就無法挽回了嗎?”龍淵帝獃獃地望着消失的鬼門,彷彿他的靈魂亦隨同慢慢遠去。

日月之台上,水晶之棺中那些鮮艷的花瓣開始枯萎,雨妃的屍體失去了先前的潤澤,在剎那間,蒼老了許多。

一陣風吹過,棺中的花瓣被風捲起,於空中漫舞,如同無數個哀傷的音符,在空中慢慢凋零。

多年的心血在這一刻付諸東流,讓他心如死灰。龍淵帝默默地走上日月之台,靜靜望着棺中的雨妃,沉默良久……

梁歡從來沒有想過他會再次來到群妖之山,上一次是殺敵,這一次呢?他不禁苦笑着搖了搖頭。

陸無痕與王燕已經安靜地睡着,綻放之後的她們無路可走,索性同柳香香一道來到了群妖之山。梁歡望着王燕,不禁想起了數年前在雪蓮山中的那一幕。那一次因為拉屎差點丟了命,雖然這時候想起了少了一些當時的憤怒,但他突然孩童心切,決定還是要好好懲罰一下王燕。

於是他折斷一根水草,在黑色的泥上蘸了蘸,輕輕在王燕的臉上塗抹起來。他暗自覺得好笑,不一會,一隻烏龜的模樣在王燕的臉上赫然形成。這小小的懲罰,也算是對她的報復吧。他這麼想着,總算出了當年的一口惡氣。

突然有腳步聲漸近,梁歡抬頭望去,正是蛇姬。

“怎麼,不困嗎?還沒睡?”蛇姬來到梁歡的跟前,笑問道。

梁歡沒有回答,只是問道:“她怎麼樣了?”

蛇姬的笑容在瞬間冰消瓦解,冷冷問道:“看來你很關心她了。”

不可否認,他和柳香香之間的感情,又豈是他人所能明白的?

見梁歡並沒有回答,蛇姬嘆了口氣,道:“狀況還算穩定,不過現在的她即使能恢復,同我們又有什麼區別?”

“你的意思是?”梁歡似乎預感到了什麼。

“她已經非人類了。”蛇姬淡淡道。

“綻放是每一個雪蓮教徒的不歸路了,沒想到就連他心愛的人,也走到了這個地步嗎?”梁歡望着沉睡着的王燕及柳香香,胸口一陣發堵。

“她們也一樣。”蛇姬望了王燕及陸無痕一眼。

雪蓮教徒的綻放,意味着從此以後,她便是一隻妖,以人為食。儘管如此,梁歡還是不願意去面對這個現實。

“現在的你,一定很難受吧。”蛇姬見梁歡的表情很是難過,遂關切道:“有些事情,一旦發生,便註定是改變不了的。正如我,雖然也是一隻妖,但又有什麼不好呢?比起那些無情而可恥的人類,我並不會覺得因為我是一隻妖則感到羞恥!”

梁歡驚訝地望着蛇姬,沉默片刻後道:“是了,作為妖,又有什麼不好呢?至少不必刻意去掩飾什麼,赤裸裸且坦蕩蕩,何其洒脫!”

“看來你終於明白了。”蛇姬笑了笑,“那麼我呢?我也是一隻妖,你對我又有什麼感覺?”蛇姬戲謔道。

“你?”梁歡被蛇姬如此曖昧的眼神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臉一紅,道:“你,也很好!”

“那我同她相比呢?誰更好?”蛇姬接着問道。

“這個——”梁歡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遂轉過話題,問道:“對了,你為什麼要救我?”

蛇姬笑了笑,有些失望,但並不勉強梁歡,只是淡淡道,“因為你救過我。”

“我救過你?”梁歡疑惑道,“什麼時候?”

“上次在妖群這山,你本可以殺了我的,但是你並沒有動手,放過了我。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你跟他們不一樣!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你才會有今天。”

“何出此言?”梁歡有些不太明白。

“沒有哪一類人或是妖對於異類會存有包容之心,你和他們不同,所以註定你會遭受到他們的排斥,你被那所謂的正道所不容,不是很好的說明了這一點嗎?”蛇姬道。

“也許吧,你說得很對了。”梁歡有些索然,“我只想做一個真實的自己,不過現實好像並不允許我這樣。逃避現實的結局,最終會演變為一場悲劇。”

“其實人和妖,又有什麼區別呢?全都是為了本族或個人的利益。只不過高高在上的人類總以為自己優越於他類,可以主宰他類,這一點,很是讓我們氣憤。”蛇姬面露不屑道。

梁歡突然發現眼前的這位蛇妖談吐不欲,語出驚人,看待事情往往有其獨到的見解,不禁對其刮目相看。“我覺得你說得很有道理,不過很可惜,對於你剛才說的,很多人類是無法意識到的。”梁歡有些遺憾道。

“好了,別想太多了,想多了只會讓自己變得更累。”蛇姬覺得他們所聊的話題有些沉重,於是問道:“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以後?”梁歡搖了搖頭,苦笑道:“光明寺所生的一幕之後,你認為我還能去哪裡了?”

“不如留下來吧,至少你會在這兒很好的生活。”蛇姬誠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