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彷彿凝固了。

凌莉看了看凌廣文，又看了看凌帆，最後目光落在花易冷的身上：“你們在吵什麼啊？”

花易冷說：“沒什麼，隨便聊聊而已。”

阿帆欲哭無淚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他們方才的確是在爭吵，而且相當的激烈：“是因為我，你們才吵起來的嗎？”

凌廣文渾身感到不自在：“我還有事，先走了。”

凌莉說：“爸，這麼晚了，你往哪走？這附近沒有車可以打。”

“我走回去行了吧？總之我不想待在這裡！不想看見他！”他白了花易冷一眼。

她反詰道：“你是不想看到花易冷，還是不敢面對我？”

“……”凌廣文扭過頭去。

“事到如今，爸，你就告訴我媽媽的女兒的下落吧？這是唯一的彌補辦法。”

“你別逼我。”

“已經這樣了，你再隱瞞下去又有什麼用呢？爸，你不能一錯再錯！”凌莉停頓了一下：“你寧願死都不肯說出妹妹的下落，那只有一種結果，她已經死了對不對？為了我，你……你殺死自己的親生女兒？”

“不！不是這樣的！！！”凌廣文揮舞着手，情緒很激動，他深吸一口氣：“凌莉，你不要再問了。”

眼淚在她的眼裡打轉：“要不是我，她就不會離開媽媽的身邊，如果爸爸你是兇手，我才是幕後黑手，這一切的一切，也是我的母親一手造成的。她當成就不應該把我託付給你。如果我母親知道你所做的一切，她該有多自責多後悔？”

“……”凌莉此刻說話的樣子，像極了她！凌廣文的心撕裂般的痛。

“我替她向你道歉，對不起，連累了你，害你們骨肉分離，夫妻不和。不敢請求你們的原諒，我代替她向你賠罪。”凌莉說完跪了下來，用力磕了一個響頭。

花易冷想上前，凌帆拉住了他，搖了搖頭。這個時候，還是讓他們父女自己解決吧。

凌廣文衝到她的面前，終於忍不住自己的情緒，頓時老淚縱橫：“凌莉，你在幹什麼啊？！快起來！”

“爸，對不起，這些年……可苦了你，你內心一定很痛苦很煎熬，我卻什麼都不知道，還總是任性，闖禍，惹你生氣……”

凌廣文抱住了她：“孩子，我可憐的孩子……這些年要不是有你，我早就撐不下去了，我每天像罪人一樣，生不如死！我對不起妻子，對不起孩子，對不起她……是我沒用，照顧不好你，眼睜睜看着你和殭屍在一起，導致你變成這樣……”他撫摸着她乾瘦的臉。

該死，居然敢碰他的女人！花易冷心裡像被螞蟻啃似的直發癢，酸溜溜的……

凌帆攥緊他的手，小聲嘀咕道：“忍耐！冷靜！現在可不是吃醋的時候。”

“別碰我。”花易冷彈開他的手。

父女倆抱在一起痛哭流涕，尤其是凌廣文，哭得跟孩子似的，彷彿要把這二十三年來的苦全部哭個乾淨。沒有人知道他這些年內心所受的煎熬，每天活在罪惡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