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莉不解地問：“那你來這裡做什麼？”

女鬼莫名傷感地回答道：“我不是來找你的，我是來找我母親的，我想再看她一眼，跟她告別，因為我要走了，我怕我再待下來，就永遠走不了了。”

“你母親是誰？我知道了，你上次來這裡，也是為了她？”

“我母親叫李白琴。”

她很訝異：“李嫂？她是你媽媽？”

這個人凌莉再熟悉不過了，李白琴之前是舊故里的管家，得知花易冷是殭屍後，為了不泄露花易冷的身份，她不得已解僱了所有員工和傭人，並給她們一筆豐厚的補償金。

李白琴曾向凌莉提過她已過世女兒，不過具體是怎麼死的，她並沒有細說。

“是的。”

“你為什麼逗留在陽間？”

它的眼睛一下子就變紅了：“因為恨……”

“你恨你媽媽？”

“不，相反，我很愛她，從小到大，只有她最疼我，我想要的，她都儘可能滿足我。”

“那——你為什麼要上吊自殺呢？當你選擇尋短見時，有沒有想過你媽媽？”

“我就是為了讓她解脫，加上種種原因，我才自殺的。”它側過身，垂下腦袋，披頭散髮的樣子：“我叫丁秋燕，大學剛畢業，我就嫁給了大我12歲的男人，因為我父母從小就離異，可能在他的身上，我找到了父愛吧。他的家境一般，離過婚，聽說是因為他的妻子不能生育，所以他們才離婚的。後來他做生意失敗，欠了一屁股債，我們租了一間五十平米的房間，一租就是兩年。他母親得病，需要一大筆錢動手術，偏偏在這個時候我懷孕了，噩夢就是從這開始的……”

凌莉問：“出什麼事了？”

“他母親動完手術，家裡更是窮得揭不開鍋，要不是靠我母親救濟，我懷孕期間的營養根本供不上。後來我聽我姑姑說才知道，我的親生父親得了尿毒症，和他在一起的女人負擔不起醫療費，狠心地拋棄了他。我爸媽離婚就是因為這個女人的介入，當年他背叛了我媽，等他快死了，他卻恬不知恥的跪求在我媽面前乞求原諒。我媽太傻了，念舊情，主動就承擔起照顧他的責任。”

花易冷突然來了一句：“這就是報應吧，你父親真該死！”

“花易冷。”凌莉使了個眼色。

“呵呵，我當時也是這麼說的。”丁秋燕停頓了半分鐘，才繼續說：“隨着肚子一天天變大，我本以為，日子再艱難，只要我們肯努力，會慢慢好起來的，結果證明是我太天真了。孩子到六個多月時，我被查出……白血病。經檢測，我們租住的那間房子，甲醛嚴重超標，加上空氣不流通，所以我很可能就是因為這些因素，才患上白血病的。本來照顧我爸就已經夠累的，如今我也生病了，我媽媽的壓力可想而知。在我的人生陷入一片灰暗的時候，卻迎來更大的黑暗！”

“……”她不敢吭聲，開始同情起眼前這個才二十歲出頭的年輕女孩。